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嫡女很忙的》更多支持!由於並沒在錦囊中封什麼緊要話兒,幾乎在嫣翠繫上錦囊後,風細細就將這事給拋到了腦後,這之後更是再沒想起過。然而此時,忽然聽宇文琳琅說起這個,怎由得她不震驚、迷惘,只是除此之外,她卻也不能不承認,隨着這些情緒而生的,還有一絲絲悄然的竊喜。
不管怎樣,被人喜歡都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當那人是宇文璟之時,這種感覺尤甚。
笑嘻嘻的歪頭打量着風細細,宇文琳琅調皮道:“怎麼?是不是又驚又喜?”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風細細沒好氣道:“你怎麼不說是驚嚇?”
聳一聳肩,宇文琳琅道:“驚嚇?細細,這話全衍都只怕也就只你會說了!我九哥,那可是衍都衆多大家閨秀的夢中人,只要他點個頭,全衍都願意嫁他的閨秀小姐,只怕能將這靖安侯府圍上一轉!”說着,她到底沒忍住,伸手戳了風細細一把:“我可不信你真就全不動心?”
聽她說得誇張,風細細也不由得笑出了聲,過了一刻,纔在宇文琳琅殷殷的目光中道:“九爺很好,只怕我配他不上!”說這話時,風細細並無妄自菲薄之意,她是真覺得,宇文璟之固然是好,但並不適合她,而她相信,在衍都絕大多數人眼中,她都是配不上宇文璟之的。
她更知道。這些人中,一定會有璇貴妃。她辛苦的熬了幾月,好容易熬到可以離開風府、離開衍都,她又怎能放棄這樣的機會。離開衍都,等着她的,將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新生活;而留在衍都。縱然當真嫁給宇文璟之。等着她的,也會是無窮無盡的拘束與煩惱。
這樣兩個迥異的選擇,她根本無需多想。便已作出決定。
只這一刻的工夫,風細細心中早已轉過了無數的念頭,也在瞬間作出了決定。而這些,宇文琳琅自然是一無所知的。滿不在乎的挑一挑眉,她道:“有什麼配不配的。你若也喜歡九哥,我想九哥一定會有辦法說服父皇和母妃的!何況你出身本就不差!”
事實上,若不是當年風子揚私納劉氏,致使瞿氏夫人鬱郁而逝的話。以風細細的出身,便在這衍都之中,也是頂兒尖兒的。如此家世,卻也足堪匹配宇文璟之了。只是如今。時移世變,血緣血統雖在,但被冷落、無視的嫡出女兒,其價值自也大大的打了折扣。
這也是宇文琳琅何以會說出宇文璟之定會設法說服今上與璇貴妃之辭的緣故。
失笑的搖了搖頭,風細細道:“可你母妃仍不會滿意我,不是嗎?”
宇文琳琅聞聲一梗,頓時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璇貴妃乃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又怎會不知璇貴妃的脾性。沒有錯,璇貴妃是不會滿意風細細的。事實上,璇貴妃與瞿家的關係本就甚爲密切,無論宇文璟之娶不娶風細細,都不會影響到這一點。
非常不巧的還有即將嫁入六王府的風柔兒,如果兩個女兒分別嫁給兩個皇子,那麼風子揚也就有了轉圜的餘地,在這樣的情勢下,他最有可能選擇不偏不倚的做一個純臣,只忠於當今皇上,卻不介入任何皇位之爭的純臣。
這樣一來,無論日後誰最終登上了皇位,於他而言,都不算失策,甚至是穩坐國丈之位。
風子揚對此,自然是心滿意足再無所求,然而這樣的結果,卻一定是璇貴妃所不樂見的。
愣了一下後,宇文琳琅到底撇嘴道:“細細,我跟你說,世上哪得十全事,能有個七八分也就差不離了!你可也別太挑剔了!”語氣卻已軟了幾分。
正色看她,風細細認真道:“琳琅,我才十五歲,我還不想成親!”
不意她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宇文琳琅一時竟怔愣住了,好半日,她才怏怏的道:“其實我也是!”即使她知道,衍都諸家的閨秀小姐,大多都在十三四歲議定婚事,十五六歲嫁爲人妻、生兒育女,她也還是壓抑不住對出嫁的恐懼,尤其是,她要嫁去的還是南源。
那個地方,沒有疼她的母后與兄長,沒有慣常爲她撐腰的父皇,乃至遙遠到需要長途跋涉月餘才能抵達,更不說她要嫁的那個人早年還曾被火灼傷了面容,日常需以面具遮醜。
覺出她的抑鬱之意,風細細忙伸出手去,輕輕握住她的:“別多想!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勉力擡頭衝她一笑,宇文琳琅生生擠出一個笑容:“也只能是如此了!”
…………
令風細細頗感詫異的是,劉氏對她出門賞梅一事竟是絲毫不曾留難,連她原以爲的劉氏會命風入槐與劉奚相隨之事,也並沒發生,讓風細細在詫異之餘,幾乎便要疑心劉氏轉了性。
二女同車,離了風府後,風細細再回頭想時,仍覺不可思議。她與宇文琳琅如今益發親密,諸事皆不相瞞,如今心有疑惑,不免在車中脫口對宇文琳琅說了出來。
仔細想了一回,宇文琳琅認真道:“其實我一直覺得,你這個繼母實在讓人有些害怕!”
風細細揚眉問道:“這話又是怎麼說的?”
宇文琳琅道:“我母妃從前對我說過一句話,她說,不怕別人動手,就怕別人不動手!”
這話入耳,風細細不由頓生知己之感。沒錯,天下事最難的,莫過於防患於未然。你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麼,只有拼命的去想,想來想去,說不準就誤入歧途了。即便沒有,也不定哪天就耐不住,決意先下手爲強,結果反掉進了別人設好的套裡。
比方現在的劉氏,完全就是一種無爲的狀態,反讓她更覺棘手無比。
忍不住的嘆了口氣,風細細道:“好在再熬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離開衍都了!”事實上,前一二日,她忽然聽說劉氏決意比照風柔兒的例子,爲她舉行及笄禮時,就已一頭霧水,心中更是打起了十萬分小心,生恐一個不慎被劉氏抓了把柄去。也正因此,她不得不承認,雖說對如今的風入松全無好感,但她的確在真心實意的盼望他早日抵達衍都。
斜乜了她一眼,宇文琳琅問道:“你就沒打算做點什麼手腳,讓那女人多少吃點苦頭?”
這樣的問題,這一陣子,宇文琳琅已旁敲側擊過好幾回,風細細也早麻木了。搖一搖頭,她第一次認真解答道:“很小的時候,就有人對我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若種了蘿蔔,就別指望着能結出葡萄來!”
被她這一番話弄得雲裡霧裡的,宇文琳琅茫然的睜大了雙眸,只是看她,臉上寫滿不解。
不由得“撲哧”一笑,風細細到底繼續道:“琳琅,有一句話,我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是什麼話?”宇文琳琅忙不迭的追問道。
“這世上,只有一種人無法戰勝……”語音稍稍一頓,風細細才又吐出兩個字來:“死人!”她的聲音原就偏於清冷,這會兒平平淡淡的說出這一句話來,無由的竟讓人只覺冰寒徹骨。
下意識的顫了一下,宇文琳琅一時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言辭來。良久,她才輕聲的道:“你是說……你爹……”許是太過震驚的緣故,宇文琳琅震驚得連聲音都顫抖了。
微微轉頭,朝着風府方向看了一眼,風細細道:“這些事,本是上一輩的事,我們這些做小輩的,看看也就罷了,其實真沒必要橫插一槓子,去攪那渾水!”
世上事,說白了,也只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而已。從風子揚在姑蘇結識劉氏,又瞞着瞿氏私納劉氏始,就註定了這三個人必將糾纏撕扯下去。瞿氏之死,也只能是加重了這層糾葛。死人無可戰勝,瞿氏死了,所以積澱在風子揚心中的,只剩下了她的美麗與柔情,那些哭泣與哀怨,甚至是嫉妒時的醜態、病重時的憔悴,都變成了情深一往的表現。
她與他,畢竟曾有過一段最美好的歲月。衍水之畔,她嫣然回首的姿態,曾是他年少歲月中,無法磨滅的印記。他記得她執拗的堅持,那樣不惜生死,如撲火飛蛾一般的決絕態度,讓她終於得到了父母兄長的允准,也讓他得以抱得美人歸。
當死去之人變成白月光的時候,那個原先溫柔體貼、從無怨言、始終大度的女子,最終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他開始疑心,疑心她愛得究竟是他,還是他的身份、地位;她從前的溫柔與大度,也似乎成了另一種證據,證明她其實並不那麼愛他,至少不如另一個她……
於是他開始後悔,後悔自己從前的行爲。疑心、悔恨加上枕邊人日漸衰敗的美貌,讓他更加不能自已的懷念從前,懷念那個早已死去的女子……
只是可惜,死人終究不能復生,往事最終也無法重來。
鎮定下來的宇文琳琅長長嘆息了一聲,下一刻,卻忽然道:“細細,現如今你覺得你配不上我九哥,也覺得我母妃不會答應這樁婚事,那你想過沒有,也許將來你也會有後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