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公子如此用心教授,怎麼還有人在此搗亂?不想學就到別處去,省得礙人眼。”
木紫槿轉頭看去,是個相貌還算秀美的女子,一雙丹鳳眼,一看就不好相與,正是青州刺史之女辛映藍,也是日後的辛婕妤,不過她的下場就……
木紫槿一拍桌子,柳眉倒豎,“我學不學的,與你何干?我礙誰的你了,憑你也想教訓我?”
不遠處一位相貌平平的待選秀女,名叫辛映藍的,便冷哼一聲,
辛映藍惱羞成怒,“你礙了大家的眼!木紫槿,你別以爲長得美就可以囂張,一個商戶家的惡女,呸!”她自個兒相貌也就中上,所以必然看不慣比她美的人,尤其是木紫槿那張絕美的臉,越發不得她待見。
“我就是囂張了,怎樣?”木紫槿說囂張就囂張,一隻腳踩到小桌上,“你能把我怎麼樣?”
其餘秀女對木紫槿抱以輕蔑不屑的眼神,就這等心性,就算受上三個月教導,也是個惡女,能得入宮纔怪。
“你——”辛映藍氣的說不出話來,有心發狠,又不想跟木紫槿對打,丟人現眼,就此服軟吧,又太掉面子,一時吊在半空,上不得,下不得,好不難堪。
寧馨兒從旁勸說,“木姑娘,辛姑娘,大家都是姐妹,何必鬧到不愉快,各退一步,如何?”
蘇靈璧也微一笑,“是啊,馨兒妹妹說的對,溫公子如此用心教授,我們若不用心學,豈非辜負了他一番辛苦。”
溫陌玉面容冷峻而淡然中,“學棋藝須平心靜氣,若一味好勇鬥狠,難有所成,你們可以有別的選擇。”
辛映藍自是不願失去與溫陌玉親近的機會,聞言忙道,“是,溫公子,我知道了。”言畢狠狠瞪了木紫槿一眼,重新坐了回去。
“你瞪什麼,我是給溫公子和寧姑娘面子,否則定要論個長短!”木紫槿收回腳,不屑地坐了回去。
寧馨兒暗暗好笑,她倒不覺得木紫槿有多囂張,也是辛映藍一上來就把話說的太難聽了。“木姑娘客氣了。”
木紫槿一抱拳,“好說。”十足江湖範兒。
安瑋笑的直不起
腰,“辛映藍以爲你是軟柿子,你給她個教訓也就得了,非要不依不饒嗎?”
木紫槿冷哼一聲,“我是煞星,看她以後敢不敢惹我!”
安瑋掃視周圍一圈,果然所有秀女對木紫槿投以厭惡不屑的目光,她也不以爲意,安撫幾句,繼續落子。
木紫槿志不在此,出就覺得好生無趣,將幾顆棋子一起放在掌心,扔來扔去,感受着它的冰涼和圓潤,一派不耐煩的樣子。
正想着,頭頂一暗,溫陌玉停在她身邊。
“我是朽木,溫公子還是多看顧她們好了。”木紫槿先一步開口,也是不想在衆目睽睽之下,與他太過親近,累及他的名聲。
溫陌玉看着她面前空無一子的棋盤,語聲平靜,“不想學棋嗎?還是不舒服?”他雖不懂武功,卻也知道中了淮王幽冥掌的人,會受盡冰火兩重天的煎熬,痛苦不堪。
其實他哪裡知道,元蒼擎傷木紫槿不重,而且也替她以內功療傷,否則她也爬不起身,到不了訓秀苑來。
木紫槿將棋子扔回盒中,“說不上喜歡不喜歡,我可不比無雙公子的驚才絕豔,之前也不常下,棋藝很差。”
“你若勝過我,又何必接受我的教導。”
堂堂無雙公子幾曾對旁人如此在意包容過,這溫柔態落進待選秀女們眼中,自然又成了木紫槿的一樁罪過。
木紫槿微仰了頭看他,陽光從他背後照下,使得他的臉容有些暗淡,更因爲陽光的刺目,她微微地眯了眼睛,“溫公子,你對每個秀女,都會如此耐心?”
溫陌玉臉色條地一白,眼神驟冷,“你好好練習。”接着走了開去。
安瑋小聲道,“紫槿,你惹怒了溫公子,有好果子吃了。”
木紫槿滿不在乎,“我惹他什麼了,是他自找不痛快。”
安瑋笑着搖頭,“你呀,得了便宜賣乖,你這份好運,多少人想求還求不來呢。”
“誰想求誰求,我又沒攔着。”木紫槿一臉不屑,看向溫陌玉的目光中,隱有不安。
不知道他是否,能明白她的心境?
木紅竹姐妹自然是挨
着,見狀對視一眼,都巴不得木紫槿再不得溫陌玉待見,最好是惹得人人厭棄,那纔好呢。
話說回來,她兩個雖然也都看着溫陌玉心癢癢的,但也看出來此人不好親近,還不如進宮爲妃來的更有希望成爲人上人,還是不做他人想了。
——
“三妹,你到底跟溫公子說了沒有,什麼時候再請他到木府?”回府的馬車上,木紅竹頤指氣使地問。
木紫槿看着車外,頭也不回,“沒興趣,誰願請他誰請。”
“別吹牛了,你根本就是請不來吧?”木青槐鄙夷地冷笑。
“你太聰明瞭,二姐。”木紫槿嗤之以鼻。
“你——”木青槐氣白了臉,有心發作,可想到只有三妹才能請動溫陌玉,只能強自忍耐。
木紅竹不耐煩地道,“三妹,我勸你還是別跟父親逞強,趕緊把溫公子請來共商大計,否則,你也看到了,那麼多待選秀女,憑什麼我們就一定能入宮爲妃?”
“那就看你們的本事了。”木紫槿涼涼看她們一眼,目光又轉了回去。
木紅竹咬緊了牙,小賤人倒得了意了!好,既然這樣,那就別怪她使招了!
回到木府,木紫槿自顧下車,去潤雪院看母親。
“紫槿回來了,今兒在訓秀苑,沒出什麼事吧?”金氏看起來精神很好,也許久不曾笑成這樣了。
“沒事,母親覺得如何?”木紫槿過去見禮,“閻王愁”用藥自成一派,母親應該會有所感覺吧?
水婷在旁道,“夫人用了一副藥,吐的很厲害。不過秦公子在藥方上倒是說了,服了這藥是會吐的,吐的越厲害越好。”
木紫槿點點頭,“那就好。”
金氏安慰道,“紫槿,你放心吧,溫公子帶來的人,必是信得過的。倒是你,在人前切不可任意妄爲,至少別讓溫公子爲難,知道嗎?”
我有什麼本事讓無雙公子爲難。木紫槿淡然一笑,“母親放心,我心中有數。”
金氏嘆一口氣,“也是苦了你了。”要是能有個人明白女兒的苦,明白女兒真正的心性,那該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