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蒼擎不耐煩地道,“來人,拖下去,把這裡打掃乾淨。”忘了向梓月的血會把這裡弄髒,如果不是紫槿還在月子裡,不宜出去受風,真該換個房間住。
侍衛趕緊進來,把人拖下去,把那隻斷手拿走,再打水來清洗乾淨地上的血跡,門一關,總算是清靜了。
元蒼擎道,“怎麼樣,有沒有噁心到?”
木紫槿搖了搖頭,“我還好,希望向梓月能吸取教訓,別再作死了。”
“理會她做什麼。”元蒼擎不以爲意,纔不把向梓月放在眼裡地。
奶孃正抱着孩子過來,在外道,“王爺,王妃,郡主醒了。”
木紫槿喜道,“快,抱進來給我~”
奶孃推門進來,把小小包裹遞過來,“王妃快看,郡主多可愛。”
木紫槿有些笨拙地接過來,這可是她九死一生才生下的女兒,怎麼可能不可能,輕輕摸着女兒的小臉,她忍不住笑道,“好醜。”
元蒼擎非常贊同她的觀點,“我也這麼說,不過母親說了,她長大一點就會漂亮起來。”
小丫頭大概因爲被父母嫌棄了,非常不爽,扁扁嘴,咿咿呀呀地哭起來。
“哎喲,還不樂意了,”木紫槿咯咯笑,輕輕晃着胳膊,“寶寶乖,不哭,不哭。”
奶孃笑道,“郡主許是餓了,讓民婦照顧她吧。”
木紫槿搖頭道,“不必了,我來照顧寶寶,你先下去休息吧。”其實她早就打算好要親自餵養女兒的,畢竟母乳是最好、最有營養的,找下個奶孃,是備不時之需。
奶孃應了聲是,退了出去。
木紫槿解開衣服,把寶寶貼到胸前去。
元蒼擎瞄一眼她白嫩的胸膛,調侃道,“看着不像是能餵飽我女兒的樣子,奶多嗎?”
木紫槿紅着臉狠狠白他一眼,“一開始奶水就是不多啦,不過得讓寶寶多吸,纔會刺激它分泌更多的乳汁,你懂不懂?還神醫的徒弟呢,不懂雖瞎說!”
元蒼擎呵呵傻笑,“我不是沒出師嘛,哦,乖女兒,快點吃,多吃點。”
小傢伙碰到乳頭,就一口含住,快速地吮吸起來。
第一次哺乳,木紫槿有種很奇妙的感覺,那個地方被女兒緊緊吸吮住,有點抽痛,但更多的是被需要的滿足和驕傲,她近乎貪婪地看着女兒的小臉,不自覺地笑起來。
可小傢伙卻沒她那麼高興,吃了一會沒吃上多少,頓時不高興了,吐出奶頭,哇哇哭起來。
“乖寶寶,不哭,再吃一會,很快就有了。”木紫槿好笑地拍她,小丫頭也太懶了吧,用力吸不就有了。
元蒼擎在旁心疼的不行,“要不然讓奶孃喂吧,你的奶太少,喂不飽她。”
木紫槿白他一眼,“越少才越要吸,你懂什麼!”
元蒼擎咂咂嘴,自己的醫術一再被老婆鄙視,感覺真心不爽,看來得抽空向師兄多多討教才行。
整個晚上,一家三口都沉浸
在幸福當中,木紫槿累了睡着之後,元蒼擎就抱着自己的女兒,親了又親,怎麼都看不夠。
忽然,他想到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給女兒取什麼名字好呢?
第二天一早,睡了一夜安穩覺的木紫槿懶懶睜開眼睛,就見元蒼擎坐在桌邊,一手輕晃着放着女兒的搖籃,右手則在紙上寫寫畫畫,不時皺眉沉思,表情凝重。她的心不禁一沉,難道又出事了?
“蒼擎?”
元蒼擎一下回頭,笑道,“醒了啊,快看看這個。”他拿着厚厚一疊紙過來,“我給女兒取的名字,你挑一個。”
木紫槿忍俊不禁,“原來你在給女兒起名字,幹嘛那麼嚴肅?”我天,這也太多了吧,都快裝訂成冊了!
“當然要嚴肅了,要給女兒取個獨一無二的名字。”元蒼擎一臉鄭重,“快看看,哪個好。”
木紫槿一邊笑一邊看,什麼雪啊,霜啊,冰啊的,應有盡有,再就是往她名字上靠攏的,若紫啊,如槿啊,諸如此類也是不少,她纔看了兩頁,眼睛就花了,“不行不行,我挑不出來,還是你決定吧。”
“那怎麼行呢,咱們一起決定,這個怎麼樣?”元蒼擎一副商議軍國大事的口氣,那認真的樣子又萌,又讓人感動。
於是倆人一個坐在牀邊,一個還在被窩裡,議論了一整個早上,終於給寶貝女兒取了個自認爲獨一無二的名字:元心怡。
其實也沒別的意思,就希望女兒能夠快快樂樂,一生平安,也就夠了。
元蒼穹得知後,也很替四弟高興,雖然因爲被皇兄的人監視,他不便離開封地,但還是派人送來一份厚禮,當然給小侄女的見面禮。
秦汩這個做人師伯的,自然也不能短了禮,送上一瓶他自己煉製的丹藥,雖不是起死回生,但只要人還有一口氣,無論受多麼重的傷,都能夠救回來。
這藥極其難煉,光是採集藥材就耗費了他整整五年時間,一共才煉了兩瓶,出手就給了元心怡一瓶,足見他對這小丫頭的重視。
王府所有人都很欣喜於小丫頭的出生,每天忙裡忙外的,臉上都帶着笑,新生命的誕生總是給人無盡的希望與喜悅,儘管這孩子跟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
安平侯府。
“我的手,我的手……”向梓月回來三天,就發了兩天高燒,從今天早晨醒來,就一邊哭一邊唸叨這句,嗓子都說啞了。
向佩明是又氣又心疼又無奈,誰讓女兒作騰呢,就算他有心替女兒出頭,可在元蒼擎面前,他也擡不起頭來!
“梓月,你就吃這啞巴虧了,你是有多大的膽子,敢害淮王妃,淮王饒你一命,只要你一隻手,已經夠仁慈了,你還不知足!”
“憑什麼!我就是看不慣木紫槿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她搶走了王爺,我就要她一無所有,我要她死!”向梓月嘶聲大叫,斷腕處一陣鑽心的疼,提醒着她成了殘廢的事實,這何其殘忍!
向佩明氣不過,“你還說這話?
梓月,我跟你說過多少遍,淮王心裡眼裡只有淮王妃一個人,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你,可是你卻非要嫁給他,到頭來怎樣?不還是落到這樣的境地?”
“我就是不甘心!”向梓月一邊疼的大哭,一邊叫,“明明是我想遇上的王爺,我先喜歡的他,木紫槿只是一個白癡,她哪點配得上王爺?她該死,該死!”
向佩明這下直接無語了,淮王妃要是白癡,這世上還有聰明女人嗎?女兒根本就是魔怔了,跟她講道理根本沒用。“總之你現在受了傷,好好在府裡養着,哪也不要去,什麼也別想,等身體恢復再說。”
“我不!”向梓月咬牙切齒,“父親,王爺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她不准我再回淮王府去,他、他連休書都懶得寫,他根本就看不起我!”
向佩明冷冷看着她,“你本來就是以側妃的身份進的淮王府,連婚書都沒有,要的是什麼休書?”
要知道魏朝男女成婚,必須要有婚書,這樁婚事才告成立,而男子只有在取正妻時,才需要締結婚書,納妾等根本不需要,休什麼書?
“我——”向梓月羞憤欲死,這是她的生命到此時爲止,最大的羞辱,她真心不願意被提起。
向佩明嘆了口氣,“算了,梓月,我早告訴過你,即使到了淮王府,你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可你偏不聽,如今弄成這樣,我就算想替你討個公道,也站不住腳,你就好好在府裡養傷,什麼都別想了。”
“我就不!”向梓月哪咽得下這口氣,一邊捶牀一邊哭叫,“我沒了一隻手,木紫槿也別想好過,我要砍了她兩隻手,我還要她兩隻腳,我——”
向佩明對這個女兒可算是失望了,狠狠瞪她一眼,“你要找死是不是?那你去,隨便你!”說罷怒氣衝衝地出去,把門摔的震天響。
“父親!”向梓月頓時傻了眼,她最大的倚仗就是父親爲她出頭,現在連父親都不管她了,她還有什麼好指望的?“走走,都走,都不要管我的死活,都滾,滾啊!”
她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到金巧身上,把手邊能拿到的東西都砸過去,結果又牽扯到傷口,疼的幾乎要暈過去。
金巧躲避着主子扔過來的雜物,除了搖頭嘆息,什麼都做不了。誰讓主子連她都沒帶,就偷偷到淮地要挾王妃,結果差點害的王妃母女俱亡,淮王怎麼可能不震怒?
如果淮王不是看侯爺的面子,主子連骨頭渣渣都不可能剩,又豈會只少掉一隻手那麼簡單,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都該死,都不管我,都該死!”向梓月對着空氣發了半天狠,忽然陰冷地笑起來,令人毛骨悚然,“你們不要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元蒼擎,木紫槿,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哈啾!”木紫槿忽然打了個噴嚏,皺眉揉揉鼻子,“誰在罵我?”
“紫槿,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着風寒了?快給我看看!”元蒼擎一陣風似的進來,逮過她的手腕就開始把脈,一臉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