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紫槿神情平靜,同時悄悄給元蒼擎使個眼色,自己跟向梓月說話,吸引其注意力,他則找機會將其制服,最好是到王府外面再動手,以免殃及女兒。
元蒼擎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慢慢向旁邊移開,尋找機會。
不過向梓月的情緒看起來並沒有旁人想象的那麼歇斯底里,相反還是很平靜的,就是眼中佈滿血絲,臉色出奇的蒼白,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木紫槿,不用跟我賣弄你的聰明,我今天的確不是來跟你們同歸於盡的,如果不用這樣的方法,就見不到王爺,我父親就真的沒命了。”
“你果然是爲這件事來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父親是死在你手上的,跟我們無關,如果不是你,爲了一己之私,把你父親送上絕路,他會有今天嗎?”木紫槿故意說着狠話,把她給激怒,只顧跟自己吵,就會忽略手上的火把。
好在向梓月的右手被砍斷,現在是左手執火把,靈活性上總是不比右手,只要制住她的左手,她就沒辦法引燃火藥了。
“你胡說!”向梓月大聲叫,情緒有點兒失控,“根本不是我,是你從來沒有把我當一家人看待,總是不停地嘲笑我羞辱我,想盡辦法要把我趕出王府,如果不是你們,我會走到這一步嗎?”
木紫槿嘲諷冷笑,“是嗎?向梓月,你憑良心說,我們什麼時候羞辱過你?是你在自取其辱,明知道蒼擎不喜歡你,還要不停地糾纏,最終鬼迷心竅,居然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結果害的你父親萬劫不復,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還有臉來質問我們?”她故意往旁邊走了走,將向梓月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方便元蒼擎下手。
“夠了,我不想再聽這些沒用的話!”向梓月狠狠一揮,左手中的火把火星四濺,令人膽戰心驚,“我今天不是來聽你說教的,我有話要對王爺說,你給我閃開!”說罷她猛地回頭看向元蒼擎,眼裡露出哀求之色來。
木紫槿暗道一聲可惜了,再要一小會兒,元蒼擎就能找到機會,搶走火把的。
元蒼擎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去,冷冷道,“本王沒話跟你說,立刻給本王滾出去!”
“王爺,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與你雖說並沒有成爲真正的夫妻,好歹我們也曾經有過名分,你就不能聽我說句話嗎?”向梓月癡癡看着他,都這時候了,居然還奢望元蒼擎對她有感情,也真夠可憐。
元蒼擎話都懶得說,直接道,“滾出去。”
向梓月氣得的臉色鐵青,“王爺,你當真如此絕情?即使跟我同歸於盡,也不肯救我父親?”
木紫槿示意元蒼擎別把她給惹毛了,邊道,“我說過你父親是死在你手上的,爲什麼要蒼擎救他?不妨實話跟你說,如今這樣,誰都救不了你父親,你做什麼都沒用,還是走吧。”
“我沒問你,你給我閉嘴!”向梓月氣極大叫,卻又不得不對元蒼擎露出悲泣的的表情來,“王爺,
我知道你討厭,不想看到我,可是我真的沒有想過要害死你,我只想你能夠好好的看我一眼,我真的沒想這樣,你相信我,我愛你,自始至終我只愛你一個!”
“本王不想聽,滾!”元蒼擎臉上露出殺機,耐性也被消耗殆盡,如果不是顧忌到她身上的火藥,早已出手。
“好,那就不說這些,求你救救我父親,求你了!”向梓月大概也知道,兩人之間的感情無可挽回,所以只求父親無事。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做錯了,大錯特錯,悔的腸子都青了!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這樣做,而是如同金巧所說,假裝討好木紫槿,取得其信任,再一舉奪位。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想辦法保住父親的命纔是最重要的,畢竟她的倚仗只有父親而已,如果父親死了,而且還是以“謀反”的罪名,那她就什麼都不是了,依她殘廢之身,能不能安然活着,還是個問題。
元蒼擎本欲拒絕,眼中忽地閃過一抹冷酷的殺意,“只要能救安平侯,你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王爺有辦法?”向梓月驚喜莫名,“好,要我付出什麼代價,你快說!”
“你死,安平侯活。”
“什麼?”向梓月一愣,笑不出來了,“你、你什麼意思?”
木紫槿挑了挑眉,“還用問嗎,所有一切都是你惹出來的,皇上不殺一人,難平心頭之恨,既然你想救你父親,那就把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或許皇上會饒你父親一命。”
“你胡說!”向梓月驚恐莫名,“根本就不是這樣!木紫槿,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我死了,就沒人跟你搶王爺了,是不是?”
“你覺得你活着,就能搶得過我?”木紫槿默默替向梓月令人捉急的智商點個贊,原來無論吃多少虧,她也學不乖,還是不對她抱什麼希望了。
“你——”
“如紫槿所說,你若同意就自己去向皇兄請罪,本王自有話說,你若不同意那就滾,本王救不了安平侯。”元蒼擎這會兒似乎忘記了向梓月手上的火把,話說的很絕。
“王爺,別這樣好不好?”向梓月不得不放下身段,甚至惜跪了下去,苦苦哀求,“你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求你救救我父親,只要我父親沒事,我……”她咬牙,雖然不甘心,但還是做了保證,“我保證以後都不再纏着王爺!”
元蒼擎不爲所動,“你跟安平侯之間,必須有一個死,否則本王也別無他法。”
“可是……”向梓月急劇地喘息着,說不出話來。
誰活也不如自己活,問題是如果父親死了,她根本沒法好好活着,說不定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這讓曾經身爲郡主的她如何接受得了?
可是用自己的命去換父親的命,她又百般的不甘心,自己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就這麼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啊!
怎麼辦,到底要怎麼選擇?
向梓月心裡掙扎的厲害,痛苦地要死,足足有一刻鐘的功夫,她都在考慮,最終咬牙問,“王爺,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元蒼擎冷目看向別處,不想再廢話。
向梓月咬緊嘴脣,忽然站起來往外走。
木紫槿心頭一鬆,危機總算解除,不過她還是想問向梓月一個答案,“郡主,你這是要放棄救你父親了?”
向梓月從牙齒縫裡往外擠出一句話,“關你什麼事?”
“我只是替你感到汗顏,”木紫槿笑着搖搖頭,“如果我告訴你,剛剛王爺只是在考驗你,如果你願意犧牲自己去救安平侯,王爺就會把你們父女一起救下來,你信不信?”
元蒼擎頗有些無奈地看着她,讓向梓月走好了,幹嘛把這事挑明瞭說,又多生事端?
向梓月猛地回過頭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真、真的?”
“剛剛是真的,不過現在麼,過時不侯。”木紫槿吐吐舌頭,表示自己很無辜,她只是替向佩明不值而已,養了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不要,不要這樣!”向梓月顧不上其他,隨手將火把丟掉,撲通跪了下去,“王爺,救你救救我父親!我、我願意拿我的命去換父親的命,我願意!”
安瑋一個閃身過去,將火把滅掉,雙指連彈,封了向梓月的穴道。
“你幹什麼!”向梓月陡然僵硬了全身,氣的大叫,“快放開我!”
元蒼擎冷冷道,“你不是願意犧牲自己救回安平侯嗎?本王成全你,來人,將她鎖到房間裡,稍候本王帶她進宮向皇兄請罪。”
“是,王爺。”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向梓月欲哭無淚,猛地瞪向木紫槿,“你騙我!”
木紫槿一臉無辜,“我沒騙你,都跟你說了過時不侯,是你自己願意找死。”
“你——”
元蒼擎冷冷吩咐,“把她轟出去,以後不准她靠近淮王府十丈之內。”
“是,王爺!”
“不要,不要這樣!王爺,救救我父親……”向梓月一邊叫着,一邊被拖了下去,到了這時候,她是真心絕望了。
至於她身上的火藥,自然被安瑋全都解了下來,以免發生不測。
“安瑋,把火藥給我,”木紫槿伸手要過來,“我倒沒想到這時候還有這東西,那兩軍開戰的話,魏朝豈不是佔很大便宜?”
元蒼擎搖搖頭,“並不,火藥是從江南齊朝傳過來的,因製造過程中有太大的危險性,故造價昂貴,數量極少,我還一直在奇怪,向梓月從哪弄到的。”
“應該是向佩明通過一些渠道弄到的,被向梓月拿來了,”木紫槿把火藥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不意外的,一股濃烈的硫磺的味道,她笑起來,“不過這玩意兒沒這麼神秘,我就能造。”
前世的她見多了父親做各種武器,其中當然不乏槍支彈藥,這種低等威力的火藥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