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純跪在老老太爺的跟前,“請曾祖父爲我做主!”
凌霄殿的宴會上,謝純出盡了風頭,可是回到謝府,卻一點兒不見他高興。想起宴會上沈沅鈺的表現,謝純的心裡就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重。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個丫頭上了心,到現在簡直到了心心念唸的程度。
謝純一向自視甚高,他早已將沈沅鈺視作爲他自己的禁臠,絕對不容許別人染指。沈沅鈺退婚之後,他放下心來。他要娶沈沅鈺,兩家‘門’當戶對,他又是謝氏未來宗主的熱‘門’人選,沈家必然是非常樂意的。
之所以一直沒有去提親,主要是考慮到退親風‘波’鬧得沸沸揚揚,被退親,加上那些克親的流言,沈沅鈺現在的名聲可不大好聽。謝夫人也是眼高於頂的‘性’子,謝純要是貿貿然地與她說起這件事,十之八、九她是不會同意的。
謝純本來打算拖一拖,等這件事的風頭過去了,再與母親說起。
不過他也是絕頂聰明之輩,宴會上沈沅鈺和庾璟年幾個眼神的‘交’流,就讓他生出了危機感,他當機立斷,決定立刻和父母攤牌,讓父母請人去沈家提親
還沒等他尋到好機會,就傳來旻文太子意‘欲’娶沈沅鈺爲太子妃的事情。
謝純當時就炸‘毛’了。
怎麼也沒有想到旻文太子會橫‘插’一槓子,從中作梗。庾璟年和三皇子分析的那些謝純自然也是想到了的。
旻文太子用三郡之地和一則流言把晉元帝‘逼’到了死角,迫他不得不下旨將沈沅鈺賜給旻文太子。
他把謝純也‘逼’到了死衚衕。
謝純聽小廝黑荊說完這個消息之後,臉黑得能滴下水來。他恨不能趕到鴻臚寺,把旻文太子大卸八塊。
好在他理智還在,想來想去,也不用去求父母了,直接就找上了他的曾祖父謝翱。謝翱乃是謝涵之父,和蘭陵沈氏王老太君一樣輩分,早在幾十年前就把宗主之位讓給了謝涵,這些年不過就在家裡養養‘花’、種種草,偶爾逗‘弄’逗‘弄’兒孫。
不過能養出謝涵這樣的人物,他又怎麼可能是個簡單人物。
在衆多曾孫之中,他最偏愛的就是謝純。謝純可以說是一直跟着他長大的。
謝翱年近八十‘精’神還十分矍鑠,他撫着自己‘花’白的鬍子,看着跪在腳底下的謝純道:“我說你怎麼對沈家的小姑娘這麼上心,原來是想着娶了她當媳‘婦’?”
謝純磕了個頭道:“請曾祖父成全。只要您老人家出馬,親自向沈家提親,沈家必然不會拒絕這‘門’婚事。”
謝翱光是輩分就嚇死人,他若是出面,無論是誰,就算是當今皇帝都會給他幾分面子,謝純這話說得倒也不算錯。
謝翱卻冷哼了一聲:“你以爲你我是老糊塗?沒有聽說旻文太子那份奏疏的事情?旻文太子這道奏疏一上,就是天皇老子去求親,沈家也不會答應。不管那沈家三小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這次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謝純的心裡極不好受,他也搞不清楚,事情怎麼就演變成了這種模樣
。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的啊。
“曾祖父,若是娶不到沈家的三小姐,孫兒發誓今生今世永不再娶!”
謝翱差點跳起來,“臭小子,你這是在要挾我!”
謝純低着頭來個默認。
謝翱氣笑了,謝家這麼多子子孫孫,也就謝純敢這麼對他了。
謝翱嘆了一口氣:“沈家三丫頭雖說母親出身不好,可蕙質蘭心,極有主見,若是能娶她作爲你的妻子,我是極滿意的。本來咱們這樣的人家,你這樣的品貌,也不必要非得娶一個出身多麼高貴的妻子。她‘門’第高低對你來說本來也只是錦上添‘花’,重要的是能幫你打理好內宅,和你情投意合……”
謝純吃驚地看着曾祖父:“您老人家怎麼什麼都知道了?”謝翱不聲不響地將沈沅鈺的底細查了個一清二楚。
“你這臭小子的心思就這麼明晃晃地擺在眼前,我自然要查一查人家姑娘的底細了!”謝純心裡暗想,話是這樣說,可是怎麼不見他的父母親看穿自己的想法?
謝翱活了這麼大把年紀,爲人十分通透,對於外面流傳的那些什麼八字克親之類的話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本來這個曾孫媳‘婦’我是看好了的,不過現在,這件事牽扯就太大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插’手了。”老老太爺一言九鼎,他都發話了,不論是誰都只能聽着。“沈家三丫頭雖然不錯,但是天下間的好‘女’子多的是,日後你總能找到一個比她還好的。”
謝純只覺得心臟那個地方牽牽扯扯地隱隱作痛。謝翱一向是他最堅強的後盾,也是謝家最寵愛他的人,不論他闖了多大的禍,總有謝翱跟在後面給他收拾爛攤子。如今連最疼他的曾祖父也不站在他的這一邊了,說明老老太爺對這樁婚事是極不看好的。
“曾祖父!”
謝純不死心,還想爭取一下,謝翱已經道:“能幫你我是一定不會不出手的,這一次的水實在太深,謝家不宜涉入
。你不必多言!最近一段日子,我發現你的字是越寫越回去了,這段時間你也不要出‘門’了,給我呆在你的屋子裡寫滿一千張大字,什麼時候寫完了,什麼時候再出‘門’。”
就是變相的把謝純給禁足了。
謝純還要說話,謝翱已經吩咐道:“柳兒,你跟着純哥兒去他的院子,給他伺候筆墨。記住你要一步不離地跟着他。”
柳兒是老老太爺身邊得力的小廝,說是叫他去伺候筆墨,實際上還不是看着謝純,不讓他出去闖禍。
謝純自然是不服氣,可是謝翱已經起身道:“我老頭子還有一爐仙丹沒煉,可沒空陪你小子繼續玩耍。”說罷起身去了煉丹房。謝翱這輩子不近酒‘色’,沒什麼大的癖好,唯一喜歡的就是燒汞煉丹,一煉起丹來,就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理會。
謝純在後面叫了他好幾聲,他只作充耳不聞。
謝純心煩意‘亂’地回到自己的書房,柳兒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像是牛皮膏‘藥’一般。謝純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由怒道:“你給我滾!”
柳兒跟着謝翱這麼久,自然明白謝純的‘性’子,聽了這話他也不生氣,笑嘻嘻地道:“老祖宗吩咐小的一步不離地跟着您,小的要是憊懶了,回去老祖宗肯定要打小的屁股的。”
謝純歪在榻上,冷哼一聲道:“少爺我現在要睡覺,你也在這屋裡陪着我?”
柳兒爲人十分機靈,笑嘻嘻地道:“現在天氣熱了,少爺要睡覺,小的正好給少爺打扇。”
謝純恨不得一個窩心腳踢死他,“有陌生人在,本少爺我睡不着覺。”
柳兒立刻縮到一個小角落裡,“少爺,我不說話,也不出聲,您就當我不存在,我絕不會打擾到少爺您休息的。”
謝純咬牙切齒地道:“你不說話,不出聲,你喘氣不喘氣?”
柳兒都快哭了,少爺你總不能讓我不喘氣吧?
謝純道:“你給我退到外間去,你在外間看着我,我還能飛了不成?”
柳兒還在猶豫,黑荊已經硬拖着他到了外間,“我的柳哥哥誒,少爺本來就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在這裡火上澆油了
。”柳兒覺得反正謝純也跑不了,也就跟着黑荊到了外間。
黑荊又是上茶又是倒水,好一通忙活,硬是將柳兒絆在那裡,直過了一個時辰屋裡的謝純還沒有任何動靜,柳兒覺得不對勁,進了屋裡一看,哪裡還有謝純的影子,只那天窗卻被打開了,這屋子天窗開得小,只能容納一隻貓進出,柳兒驚駭‘欲’絕,簡直不知道謝純是怎麼出去的。
而且謝純向來高傲,竟然也有鑽貓‘洞’的一天,柳兒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且不說柳兒急急回去向老太爺回報,謝純從屋子裡溜出來,直接到馬房牽了一匹馬,出了府就向沈府奔去,黑荊被他留下絆住柳兒,他也沒時間再召集隨從,就這麼一個人大搖大擺地出了謝府。
謝純把馬騎出了法拉利的速度,剛好碰見沈沅鈺跟着庾之瑤‘混’出府,庾之瑤正要喊她與自己共乘一輛馬車。看見謝純橫衝直撞地跑過來,沈沅鈺怕他發現,趕忙低下頭,示意庾之瑤趕緊走。
謝純自然看見了庾之瑤的馬車,庾之瑤和沈沅鈺是閨蜜的關係,出了這種事,庾之瑤來看看沈沅鈺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了。
謝純急着去見沈沅鈺,倒也沒有多想,不過人叢中一個低着頭的婢‘女’還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她雖然穿着下人的粗布衣衫,但卻姿態‘挺’拔,仿若一株迎風傲雪的梅‘花’,且謝純覺得這個婢‘女’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就是沈沅鈺!
到了沈府‘門’前還是甩蹬下馬。沈謝兩家是通家之好,謝純也是常來常往,‘門’房早就認識他,便也沒敢阻攔。謝純大搖大擺地直趨長樂堂。在東廂房‘門’口被綵鸞和綵鳳攔住,綵鸞道:“我家小姐身子不適,正在臥‘牀’休息,現在不方便見人,表少爺還是改天再來吧!”
謝純皺着眉:“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見沈沅鈺,你們趕快進去通傳!”
綵鸞和綵鳳都不是慣常說謊的人,謝純這樣一說,綵鳳當時就急了,聲音也高了八度:“我們家小姐真的睡了,表少爺就不要再爲難我們。”
換了旁人,也許還沒什麼,可謝純是多聰明的一個人,他立刻就覺察出這兩個丫鬟與往日的不同,“誰問你們小姐真睡還是假睡了?”這句話一說出口,綵鳳本來就做賊心虛,臉‘色’立刻一白
謝純想起剛纔那個背影,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厲聲道:“你家小姐是不是扮成丫鬟溜出府去了,這件事要是讓旁人知道,你們的小命還要也不要?”
綵鸞和綵鳳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人到底是人是鬼,怎麼什麼都瞞不過他。
謝純怒道:“讓開,我要進去瞧瞧!”
兩個丫鬟的表情其實已經出賣了她們。她們還想負隅頑抗阻攔謝純,謝純可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直接就揮開兩人,直趨內室,這種事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幹了。
綵鸞在後面急道:“表少爺,你不能進去!”
謝純哪裡肯聽。院子裡其他的丫鬟都被謝純氣勢洶洶的樣子嚇倒了,沒人敢攔他。
謝純闖進內室一看,果然沒看見沈沅鈺的影子。這下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他氣咻咻地走出‘門’,看見綵鸞和綵鳳一臉茫然無助地站在‘門’口,冷笑了一聲:“回頭再收拾你們!當務之急你們要約束好剛纔那些丫鬟,咱們剛纔的對話保不齊就被旁人聽見了,莫要走漏了風聲,毀了你家小姐的閨譽。”
綵鸞和綵鳳對望了一眼,覺得謝純霸道是霸道了些,其實人還‘挺’好的。
謝純懶得再多說,急急忙忙出了沈府,這時候沈沅鈺早就跟着庾之瑤不知道去了哪裡?謝純想了想,沈沅鈺跟着庾之瑤出‘門’,也許大概是要見庾璟年?想到這裡謝純只覺得妒火中燒。
那麼她去的不外乎是兩個地方,一個是琅琊王府,一個是東海王府,庾璟年和琅琊王府的關係極差,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東海王府。
謝純其實也沒想好自己見了沈沅鈺要怎麼辦,可他還是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最後爭取一下子。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就去了東海王府。
沈沅鈺乘坐庾之瑤的馬車進了東海王府,庾之瑤早就派人通知了三皇子和庾璟年。饒是如此,當兩個人看見沈沅鈺打扮成丫鬟的模樣出現自己的面前,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你怎麼……”庾璟年話都說不囫圇了。
沈沅鈺卻大大方方地上前給他和三皇子見禮,“事態緊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等她落了座,看了三皇子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庾璟年道:“咱們倆的事兒,三殿下都知道了,你可以但說無妨。”
這話說得他們之間好像有多少事兒似的,沈沅鈺囧了囧。可現在也不是囉嗦的時候,她直接道:“三殿下,庾將軍,現在事情變得這麼複雜,你們有沒有什麼好法子?反正不論如何我是絕不會嫁給旻文太子的!”
儘管沈沅鈺‘私’下不止一次地表態說不嫁旻文太子,眼下當着三皇子的面鄭重說出來,庾璟年喜不自勝,三皇子心裡也覺一陣熨帖。畢竟旻文太子是北燕的人,若是沈沅鈺被他的“美‘色’”所‘迷’,心甘情願地下嫁,那對整個大晉的男人來說都是一種羞辱。
三皇子和庾璟年對視了一眼,笑道:“旻文太子算無遺策,這次恐怕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沈沅鈺想了想就明白了,旻文太子算計來算計去,怎麼也沒想到一向對‘女’‘色’方面平平的元帝,竟然也看上了沈沅鈺,他用這樣的法子‘逼’迫元帝就範,元帝豈能甘心?
只不過他放出風聲來,要拿三個郡換沈沅鈺這個人,若是皇帝不答應,也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說來說去,這個局還是不好破。
面對旻文太子那個‘精’明萬分的變態,沈沅鈺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她前世的那些調查,讓她對旻文太子的個‘性’十分了解,而旻文太子並不知道這一點。
沈沅鈺壓根就不相信旻文太子會爲了一個‘女’人真的割讓三個郡出來。
沈沅鈺就問:“三殿下這裡,可有司州地圖?”
三皇子臉上‘露’出讚賞的神‘色’,他和庾璟年也反應過來,旻文太子說是割讓三郡,也許是沒安好心。他們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把旻文太子真正的目的搞清楚。
三皇子點了點頭,叫人取了地圖過來,在桌子上鋪開
司州之戰前,三皇子就叫人做了‘精’密的司州地圖。
說是‘精’密地圖,和日後的沈沅鈺常看的衛星地圖自然不能相比,粗糙得簡直沒法看,不過對於這個時候的工藝和技術來說,做到這個地步已經相當不錯了。沈沅鈺也只能湊合着看了。
三皇子指着地圖道:“旻文太子在奏疏中所說,要割讓的三個郡分別是建平、南平、宜都這個三個郡。”他在地圖上一一指點着。
庾璟年道:“此三郡皆與北魏的冀州接壤,北魏在冀州屯集重兵,此三郡皆是無險可守,就算我們拿到了手裡,到時候北魏騰出手來,一旦發兵,我們也很難守住。而且此三郡土地貧瘠,人口也不多,又沒有值得一提的物產,朝廷不可能派太多的兵在這裡駐守。”
原來這三郡之地說起來好聽,不過是‘雞’肋一般的存在。
三皇子看着地圖,笑道:“我就說旻文太子沒有這麼好心。”
沈沅鈺皺眉道:“單是這一點,恐怕無法打消皇上的顧忌。”害怕守不住,就將到手的土地拱手讓人,這怎麼也有點說不過去。
庾璟年道:“我已經給當陽城送信過去了,叫他們火速潛入到建平、南平、宜都三郡探查消息,一有消息就會通過飛鴿傳書送到東海王府,不過結果出來還需要一點時間。”庾璟年人雖然回來了,但是當陽城都是他的舊部,他自然是指揮的動的。不過建平、南平、宜都三郡現在還在北燕的手裡,只能偷偷潛入調查。
如此安排已經算是十分周密了。
沈沅鈺憂心地道:“只是不知道時間來得及來不及。”
三皇子道:“按照原定計劃,父皇將會在三日後的大朝會上召見旻文太子一行,旻文太子必會在那個時候向父皇施壓,我們必須在大朝會之前想出辦法,勸服父皇,讓他給你們賜婚!”
這時間,着實是有些短了。
庾璟年看着沈沅鈺的眼睛說:“不管怎麼說,我會盡全力的。”
沈沅鈺心中微微一暖
正在這時,東海王府的管家高誠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對三皇子道:“殿下,謝純少爺來了,在王府‘門’口吵着要見您。”
三皇子和謝純‘私’‘交’不錯,否則上元節的時候三皇子也不會和謝純同行賞燈了。三皇子有些詫異地道:“這個節骨眼上,他怎麼來了?我現在實在脫不開身見他,就說我有要事在身,實在不方便見他。改日我親自登‘門’賠罪。”
高誠苦着臉道:“老奴也是這麼和謝少爺說的,可謝少爺說他知道王爺在忙什麼,還說一定要見王爺,若是王爺不見他,他就把這件事宣揚出去。還說要打進東海王府。”那時候的士家子弟都是文武雙修,謝純的武功也十分不錯,所以說“打進”東海王府也並不算吹牛。
沈沅鈺想起在烏衣巷與謝純的不期而遇,當時雖然低着頭沒叫他看到自己的樣子,但是她卻不敢擔保謝純有沒有認出她來,這麼想着,謝純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有點驚疑不定,不知道謝純是不是在忽悠他們。
沈沅鈺道:“我扮成丫鬟出‘門’的時候,在沈府‘門’口碰到了謝純,不知道有沒有被他看穿。”
三皇子當機立斷:“你們兩個先到內室裡躲一躲,我先應付了謝季平。”
兩人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不過男‘女’畢竟授受不親,庾璟年想了想,進去的時候還是拉上了庾之瑤一塊兒。沈沅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庾璟年還有這麼細心的一面。
不過片刻就聽見謝純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三皇子起身笑道:“什麼風把季平兄給吹來了?”
謝純臉‘色’冷峻地拱拱手:“三殿下別來無恙,今天你這裡這麼熱鬧,怎麼少得了我謝季平呢?”明明現在屋裡就三皇子一個人,謝純卻偏偏說“你這裡這麼熱鬧”。
三皇子就笑道:“季平兄說笑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何來熱鬧之說?”
謝純微微一笑:“三殿下把庾將軍和文安縣主請出來,不就熱鬧了?”--1634943709573597493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