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徒空那不閃不躲還一付視死如歸的模樣,韓傑志怒極反笑。
司徒空心裡想的是什麼,韓傑志不用腦袋想都知道,於是心裡一聲冷哼,手上的力度頓時就散了七八成。
哼,這樣就想求解脫,門都沒有!
再加上楊耀輝那一聲斷喝,更讓韓傑志的腦中多了一絲清明,手上立馬又卸去了幾分力道。
於是韓傑志拍在司徒空腦袋上的大手,其力道已經散去了十之八九,雖然讓司徒空腦袋嗡嗡地響了半晌,看在楊耀輝的眼中卻好似輕輕拍打停在頭上的蒼蠅蚊子一般,讓楊耀輝大大地鬆了口氣。
楊耀輝是鬆了口氣,韓傑志的心裡卻大大的惱火,他這口氣到底還是得發出來才行!
於是在司徒空還沒從昏暈中醒過神來的時候,他書房裡的桌子成了他的替罪羊,一陣“稀里嘩啦”以後,書房裡一片狼藉。
這次楊耀輝沒再阻止,他知道若不讓韓傑志將火發出來,吃虧的只怕還是司徒空。
守在書房外的林管家心裡十分慶幸自個有那先見之明,將其他人都遣了出去,裡面的動靜那麼大,若讓人聽了去,還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子。
雖然林管家心裡也極擔心裡面的司徒空,特別是楊耀輝那聲“不可”傳來的時候,他只差衝進去了。
只不過他也只有那麼剎那間的衝動,很快就穩住了身子,因爲他明白就算他衝進去,對於司徒空而言有害無益。
林管家心裡明白,舅老爺雖然脾氣火爆了些,卻也不是個沒有輕重的毛頭小子,更何況還有個穩重的建國公在裡面看着呢!
不過裡面的動靜實在太大了些,可千萬不能讓有心人聽了去,傳到老夫人那裡到時指不定又是一場風波。
只要一想到府裡那個老的,林管家也不由一陣心塞。那可真是個不知省事的主啊!
林管家提起百倍的精神警惕地守在書房前二十米外。
這一提神,可就將躲在不遠處的兩個人給暴露了出來。
那兩個人就躲在離書房不遠的那顆大桂花樹後,書房裡說話的聲音未必能讓他們聽得清楚,但是方纔那一番動靜只怕已經落入他們的耳朵。
林管家眸底一寒。從懷裡悄悄出兩枚銅板將所有內力集中在兩指間,正準備將銅板當成暗器彈向那兩個偷聽的。
突然一聲細碎的聲音傳入耳中,林管家不由手上一頓,將那兩枚銅板重新收入懷裡。
“你這人幹嘛靠我這麼近,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死開啦。”這明顯壓低的聲音。一聽就是個年齡不大的小丫頭,覺得有些耳熟,林管家卻叫不出她的名來。
“噓,小聲啦,小心被我師傅發現,到時抓住你家法伺候!”這個聲音可是太熟悉了,不是疾風那小子還能有誰!
疾風這臭小子膽兒越發肥了,讓他在遠處守着,他卻做出了監守自盜的事兒來,得好好教訓教訓他纔是。省得到時惹出更大的事兒來!
雖然林管家不再準備傷人,這兩人卻不能輕饒,於是沉下臉從別一邊悄悄向桂花樹靠近。
樹下兩人此刻正在忙着爭執,壓根卻沒有發現書房外守着的林管家已經失去了蹤影,更沒想到林管家已經快速出現在他們的背後,只一味地指責對方。
“咦,大管家人呢?怎地一眨眼不見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是女孩兒刻意壓低了的驚訝聲。
“哎喲,誰,誰如此大膽。居然敢打小爺的頭!”還沒等疾風擡眼尋找林管家,頭上突然被什麼敲了一記,疾風頓時跳了起來,捂着腦袋轉頭望去:“師。師傅……”
“小爺?!嗯?你是誰的小爺?!本管家讓你去那邊守着,你倒好,不但沒把事兒做好,居然還帶了人一起過來偷聽!”林管家氣得一邊繼續用手上的樹枝抽打疾風,一邊罵道。
機靈的青竹見勢不妙,趁着林管家收拾疾風無暇分身之即。如兔子一般一竄就竄出去老遠,感覺到了安全區域,這纔回過頭來向林管家和疾風揮了揮手,回青雲閣去了。
林管家在見到青竹的時候,就已經看出面前的小丫頭是司徒嬌身邊的大丫環,知這丫環定然是得了司徒嬌的吩咐過來探聽消息,故而雖說心裡有些氣惱,倒不會真的拿青竹如何。
不過疾風就沒青竹那般好運,被林管家狠狠地收拾了一頓,在韓大將軍和楊國公離開以後,又被司徒空罰着在書房外跪了一個時辰,並餓了一頓。
當青竹回到青雲閣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了,她順便又去家廟那邊溜達了一圈。
見司徒嬌並不在青雲閣,知她定然又去了梅苑,反正沒什麼緊急的消息要報於司徒嬌知曉,青竹倒也不着急去梅苑找司徒嬌。
“白梅姐,重陽那天小姐和夫人真的要去皇覺寺理佛嗎?”湊近正在替司徒嬌做肚兜的白梅身邊,青竹一邊幫着白梅理線,一邊輕聲問道。
“嗯,應該是的。今日夫人與舅太太還有建國公夫人已經約好了,重陽那日帶着小姐去寺裡理佛,聽說還會在寺裡歇上一夜。”白梅手上不停,嘴裡答道。
“那日李媽媽和墨菊該是出不了宮的吧,到時不知小姐會帶誰在身邊伺候。”自從玉蘭和墨菊來到司徒嬌身邊,外出的時候就很少帶上青竹了,這讓活潑好動的青竹極爲鬱悶。
“你啊,不知啥時候能夠靜下來,整日裡就知道要出去。拿着,今日給我將這肚兜兒上的梅花繡好!”白梅先給了青竹一個白眼,爾後將手上正繡着的肚兜往青竹懷裡一放命令道。
“啊,白梅姐,你明知我坐不住還讓我繡啥花嘛!”青竹手拿肚兜滿臉鬱卒頓足道。
“反正今日這肚兜兒的梅花就看你的了!正好磨磨你的性子,省得整日裡在外面跑給小姐惹麻煩!”白梅順手拿起小几上的花樣兒作勢刷了一把青竹頭上壓根不理青竹的鬱卒。
“好嘛好嘛,我繡還不行?又不是不會繡,哼,看我的!”眼看着白梅寸步不讓,青竹撅着嘴兒一屁股在方纔白梅坐的小凳上坐下,拿起肚兜細細看了看,很快就開始了飛針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