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楊凌霄發現司徒嬌擋住眼睛的長長睫毛如蟬翼般不住地微微顫動,終於還是察覺到了司徒嬌緊張的情緒,也就不再忍心逗弄於她。
只是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別管這女孩兒平日裡看着如何地老成持重,到底不過只是十二歲的年齡。
若放在前世,這樣的年齡應該還沒小學畢業呢,她卻要與他這樣一個只見過幾面的男子定下終身,想必她的心裡還是有惶恐的吧。
如此一想整個人便顯得溫和了幾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嗯,時辰的確不早,那麼咱們長話短說。皇覺寺的事兒,終於又有了新的線索。嬌嬌可想聽?”
司徒嬌猛地擡起頭來,目光一下子就撞進了一對含着淺淺笑意的眸子裡,那股莫名的違和感再次襲上心頭。
司徒嬌彷彿受了驚,身體不由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撞在了低着頭站在她身後幾步以外的青竹身上,差點將毫無防備的青竹撞倒。
好在青竹的身後就是一棵低矮的梅樹,起了阻擋和緩衝作用,才讓兩人沒有跌成一團。
楊凌霄忍住撫額的衝動,略略側身,只作不見,以免司徒嬌更加難堪。
等到那主僕兩人重新站好,這才向她們走了過去。
對於楊凌霄的靠近,司徒嬌雖然有些想要逃避,不過想到楊凌霄所說的線索,很快就鎮定下來。
朝着青竹看了一眼,青竹雖說有些猶豫,不過很快還是聽從了主子的指示退出了梅林,在梅林邊上警惕地守着,只將此地留給兩人。
司徒嬌如此知情知趣。楊凌霄心裡那種莫名的感覺又升了起來,這人真的只有十二歲嗎?難道古人都是如此早熟?
司徒嬌也是蹙着眉頭,時不時瞄一眼楊凌霄,那神情也不知在糾結些什麼。
不過很快司徒嬌的眉頭就略略散開了一些,原來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那種違和感,就那麼突然地有了答案。
前世的楊凌霄和麪前的楊凌霄,的確有極明顯的差別。最主要的就是氣場不同。
沒錯。的確是氣場不同!
雖然這個人前世今生從外貌上看的確沒有什麼差異,可是若從氣勢上看,說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也不爲過。
前世的楊凌霄雖然也是個有血性的男子。可是卻有着與這個年齡相襯的孩子氣。
今生的楊凌霄卻如同一把冷冽的劍,周身充滿着清冷和疏離。
唯有面對家人和朋友的時候,纔會稍稍有些暖意。
是什麼讓這個人擁有不同的氣質呢?難道他也是個從前世重生而來的靈魂?
司徒嬌心裡猛地一跳。
不過司徒嬌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若楊凌霄也是重生回來的。當日見到司徒錦絕對不可能一絲表情都沒有。
不管前世爲何楊凌霄會與司徒錦成親,反正他們確確實實是成了親的。而且直到司徒嬌因採藥失足而亡,司徒錦依然是建國公府的世子夫人。
就算司徒錦一直沒有爲楊凌霄生育孩子,她依然穩穩地坐在建國公府世子夫人這個寶座上,這點是司徒嬌刻尤其清楚。
縱然沒有感情。面對做了自個十幾妻子的女子,怎麼可能絲毫沒有些異樣,可是當日楊凌霄看向司徒錦的目光是全然陌生的。
“嬌嬌。嬌嬌?你有在聽我說話嗎?”突然耳邊傳來楊凌霄清冷的聲音,同時耳根處有暖暖的氣流。頓時令司徒嬌面紅耳赤,這,這人果然是個“登徒子”!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司徒嬌的身體往後撤了撤,卻發現壓根就無處可退,她的身後就是一棵梅樹,她又能往哪裡退?
見司徒嬌終於露出與年齡相符的惶恐,楊凌霄眉梢往向挑了挑,動作卻有些惡劣,他伸出雙手往司徒嬌身後的梅樹上一撐,將司徒嬌圈進了自個的懷裡,司徒嬌再想躲閃卻已經躲無可躲了。
從梅林外的青竹的角度看上去,她的小姐似乎被楊凌霄抱在了懷裡。
青竹心裡大急,卻又糾結不已,她該不該衝進去求救小姐呢?
可是那個楊世子身上的氣勢實在太嚇人了,若她衝進去,會不會被楊世子一掌給拍出來?
哎喲,小姐,您可千萬要原諒奴婢啊,不是奴婢不盡心,只是“敵人”太強大,奴婢還想多伺候小姐幾年,還是留着這條小命比較妥當。
不過應該沒啥事的吧,小姐與楊世子可是訂了娃娃親的,那麼他們就是未婚夫妻,這樣摟下抱下,並不算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兒了!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經過了這樣一番心理建設,青竹索性將目光投向了遠方,心也跑馬似地跑到了遠在外院的疾風身上,小臉涌起了紅暈,這丫頭大概也是想起了疾風那溫暖的懷抱了吧!
南陵國未訂親的男女之間,還是有着相當嚴厲的男女之防。
不過對於訂了親的男女,不但不嚴苛,反而寬鬆多了。
訂過親的男女,平日裡只要不是孤男寡女關起門來做那些個羞人的事兒,見個面拉個小手,倒也不會被人說道。
這也是韓氏和陳氏用什麼娃娃親來平息流言的原因。
事實上現在楊凌霄雖然將司徒嬌圈在自個和梅樹之間,卻還是保持了紳士風度,並沒有真的對司徒嬌有過火的舉止。
只不過以此爲掩護,可以方便他將最近幾天查到的事兒一一說與司徒嬌知曉。
“你是說已經找到了那個小廝?是不是家廟那個女人找的人?”司徒嬌得知楊凌霄已經將當日聯繫小混混的小廝找了出來,頓時驚喜地問道。
若是小林氏找的人,那麼就別怪她手下不留情!
“非也!不過與那人多少有些關係。”楊凌霄微微搖了搖頭,將那小廝的身份輕輕告訴司徒嬌。
“華家的小廝?華家?哪個華家?”司徒嬌心裡極爲疑惑。
腦袋裡似乎找不出一個華姓的熟人,不由地秀眉又蹙成了一團,小臉皺成了包子,看得楊凌霄心癢癢的,真想伸出手去撫平小臉上的皺摺。
“對,是華家,那姓華的是那人的姨表兄。”楊凌霄見司徒嬌似乎壓根不清楚華家與小林氏之間的關係,輕聲替司徒嬌釋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