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秋公主離開後,假山後冒出來兩個公公,“重五小姐,皇上讓咱家領着小姐去楓園安歇着。”
重意歡背對着二人,眼裡閃過一絲嘲笑。皇上臨走也沒有安排她,這時卻冒出來兩個公公,雖不知是試探還是另有所圖,來之即安之,水來土掩,兵至將迎,見招拆招吧。
楓樹林中,風過,葉落,楓葉鋪滿了整個院落,陽光下別有一番滋味。重意歡進了這院子不禁生出感慨,這仲春之際,竟然可留有楓樹,果然大手筆。如不是在爲了之後的計劃和行動,單單這景,再加上那人,該是多好的日子。想到祁連昭,兩片紅霞飛上了重意歡的聯臉頰,又想到靜秋公主帶着威脅的話,這祁連昭的桃花還真多,自己在宮中這段日子還真不容易過啊。
“皇帝詔,曰:重府五小姐,天資聰穎,甚得吾心,今特賜其爲郡主,賞東海珍珠五顆,錦緞十匹,金銀釵各五隻......”重意歡跪在楓園,眼神低垂,這皇上還真是捨得,只怕是這一賞賜,估計有不少麻煩會找到她頭上吧。
“重小姐,還不領旨謝恩?”公公讀着也很是詫異,這重五小姐是何身份,怎地得皇上如此看重,見重意歡還跪着,便以爲是受寵若驚,心下又生出幾分厭惡,沒見過世面的小姐。
重意歡哪裡是感到受寵若驚,跪在這沁着涼意的地上,膝蓋有些酸楚,竟是一時間晃了神。揉了揉膝蓋,重意歡起身接過聖旨,順手將一錠銀子巧妙的塞到公公手中,“公公也沾沾喜氣。”在宮中,任何一個小的棋子可是都會帶來想象不到的用處,何況初入宮中,打點人還是必要的。
公公這才正眼瞧了瞧重意歡,這重五小姐真是懂規矩。笑着衝重意歡點了點頭,眼底的貪婪沒有一絲的掩飾。
不多時,便聽到好些個鶯鶯燕燕的響動,重意歡嘴角微微一翹,這宮裡的各位主可是已經按耐不住了啊,後宮之中,可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只是,想要翻出多年前祁王的舊案,恐怕自己還得再加把勁。想到這裡,重意歡突然有些感嘆,如果自己前一世能夠多加關注,沒準這些情報早已在心中了。
“安妃娘娘,樂妃娘娘到。”
“民女重意歡參見兩位娘娘,兩位娘娘萬福金安。”重意歡行着禮。
只見這安妃和樂妃只是兩手端着,也不說什麼,只是站在那裡看着重意歡行禮。
重意歡無奈之下只好再次準備行禮,皇宮之中,後宮之內,即使一個小小的禮節,也可能爲人所詬病。
“行了,無須多禮。”安妃直接走過重意歡的身邊,向主位坐去。
“你便是那重府五小姐?如今來了這皇宮,不比自家。”
樂妃見安妃搶先一步坐在主位,心中有些不滿,笑着扶起還行着禮的重意歡,“重意歡是吧,起來吧,這天兒雖已日益漸暖,可姑娘家,卻不能貪涼。”說罷,眼神一挑,瞅向了安妃。
安妃放下手中握着的茶杯,雙手的顫動卻是讓重意歡察覺到了,看來這安妃在後宮之中也沒有她表現那樣,看似聰明,但今日此舉怎麼會不讓有心
人帶出去閒話呢,恐怕那皇上就在金殿之上聽着罷。
“這不聽到後宮來了新人,我和妹妹便心急,想要一睹妹妹的風采罷了,”安妃巧妙的轉着話題,身子卻是在主位上不曾挪動,“這楓園,原本是意妃的院子,意妃去了之後,便無人再來,只是如今郡主到了這裡,想必也是緣分。”
原來是這樣,重意歡存了個心思,意妃?之前並未聽說宮裡還有個意妃,不過看這楓園的位置和這兩位的態度,“安妃娘娘,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甚是衆多,民女初來駕到,想必是院子少的緣故吧。”
早就聽到消息說皇上又要選秀女,這個時候召重意歡進宮,也難怪宮裡個個自危。
“姐姐,這意歡才入宮,你我也不好多加打擾,今日也是順路來看看,”樂妃眼神一變,這安妃還真把自己當作個人物了,意妃之事也敢亂說,本來看這重意歡就是爲了試探,“意歡啊,有什麼需要,可要和姐姐說,這不,匆匆之下也只備了這一小暖爐,不嫌棄就收下吧。”
“多謝娘娘。”重意歡接過暖爐,在手中把玩,眉眼低順,心思卻是在兩位娘娘身上流轉,安妃和樂妃看來也不和諧,安妃看似精明,但是從她所言,卻是不是很聰明,安妃,也許是個突破口。
安妃心裡一陣不快,晌午便得知有重意歡這個人進宮,哪裡知道還未過片刻便有受封賞的風聲傳來,自己的近況並不樂觀,皇上已許久未來自己這裡,再加上沒有皇嗣,她在這宮中可謂是風雨飄搖,怎能不着急?誰曾想在這楓園門口卻碰上了樂妃,雖說是樂妃,可終究是個出入煙柳之地的女人,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哪裡!
安妃按壓下心中的不快,扯出一絲笑意,由着丫環扶着走到重意歡身邊,“小桃,早些時候讓你準備的玉釵可帶着?還不拿出來。”
重意歡像是戲外的觀衆,看着眼前的二位娘娘,“娘娘破費了。”
好容易將兩位妃子送走,重意歡覺着,時刻都是一場戲啊。槍打出頭鳥,自己此刻最好能在不那麼引人注目的時候得到自己需要的。
是夜。
重意歡滿頭大汗的從睡夢中驚醒,眼裡滿是恨意,許久未夢見前世,今日是她那可憐的君兒向她穿夢麼。
“君兒,君兒,娘不會忘了的,這仇這恨,我會一刀一刀的算在季宇琪身上!”重意歡突然捂住臉,但卻是忍住了淚。痛到極致的恨哪裡會有淚,唯一有的也只會是血,滿眼的血!
祁蓮昭在窗外正猶豫着要不要偷偷進去看一眼重意歡,雖然分開不久,但他總歸是不放心,重意歡這個女子對他而言,遠不止是一個他愛的女子。聽到房內似乎有動靜,祁蓮昭閃身進了房內。
重意歡滿頭的汗水,捂着雙眼的手微微顫動加快了祁蓮昭的腳步。
“歡兒,歡兒!”祁蓮昭輕輕叫着重意歡,輕輕的覆着重意歡的手,歡兒的手怎地如此冰涼,將重意歡的手從臉上拿下,輕輕的搓着。
重意歡雖沉浸在恨當中,但有人闖入還是察覺到了,感覺到對方小心翼翼的腳步,熟悉的感
覺,重意歡冰冷的心有了一絲融化,等到祁蓮昭覆住她的手,她覺得好像有了依靠,好像沒有那麼的寒涼。
“皇宮深院,你也敢隨意進出?就不怕.......”
“你在,即使水深火熱,我也要來。”有些肉麻的話此刻在重意歡心裡激起波瀾。
屋內沒有燭光,可是透着皎潔的月光,祁蓮昭還是隱約看到了重意歡臉上的紅暈。“歡兒,我不願讓你涉足這些,這麼些年,你一步步從艱難中行至此,夕陽之下,綠林之中,你我二人,該有多好。”
“是誰那日......”說着重意歡在祁蓮昭手心比劃着半圓。
癢癢的感覺讓祁蓮昭的心都有些盪漾了,“歡兒,此時此地可不是什麼良辰啊。”
“什麼?”重意歡一時之間沒有明白,“你就沒有個正形的時候麼!”把手從祁蓮昭手中掙脫,扭過身子不理祁蓮昭,臉上發燙的感覺灼燒着心。
扭過重意歡的身子,環抱着,下巴抵在重意歡的肩窩,溫熱的鼻息透過褒衣溫暖着重意歡。
“歡兒,得妻如此,此生足矣。”
重意歡沒有推開祁蓮昭,堅強而又脆弱的兩個人像風雨中飄搖的兩隻浮萍,相互依靠,相互取暖。
一大清早,重意歡就被幾個丫環折騰起牀,又是梳洗又是打扮。
都怪祁蓮昭,一待就是好久,也不知道說了多少話,相互依靠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昨日真的是累了,可是,重意歡擡眼看了看擺弄她頭的兩個宮女,“兩位姐姐,今日是有什麼大事麼?”
“郡主,今日皇上設宴,在外設府的皇子,世子都會到皇宮一聚。”一個略顯年長的我宮女邊梳理重意歡的頭,一遍回覆着。
這樣啊,自己入宮第二天,皇上便設宴,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想必是刻意更多吧,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麼。
重意歡看着頭上繁瑣的花樣,略有些沉,便揮手讓兩個宮女停下來,“這個太麻煩了,我自己來吧。”
小一點兒的宮女想要說什麼,卻被拉住了。“如此,奴婢們便下去了。”
“稍等,你叫什麼?”這個稍年長的宮女看起來普通,但是總有種錦宜風範。
“回郡主,宜兒。”宜兒在宮女中並不討好,不喜多言,不喜一些做法,所以一直在洗衣房,今日到楓園,也是因爲人手不夠。
“宜兒,好名字,你今後跟着我如何?如今入宮恐怕還要多住段日子,身邊沒個人,也怪空的。”名字倒是和錦宜像,看起來也是老實之人,與其讓別人安插在自己身邊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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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秋公主這段,以及前文BUG那幾段其實是開文五六萬字已經寫好的,那是時候本來把靜秋作爲反派替代顧琴榕,結果被推翻了,主要寫宅鬥,這幾天直接偷懶發上來,自己也沒看。
另外說不想更文的。
可以!本來寫文是隨心的事情,最近被評論搞得一個字都不想碼,說實話很累,評論以後不會再去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