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一間房,其實不過就是個避雨的地方,重意歡知曉情況也不敢在二爺面前露出嫌棄,直到二爺離開後,錦宜才憤憤不平地坐在了整個屋子唯一一張牀上,上面只有一牀被子,錦宜還是感覺整個身子都不舒服:“小姐,那狗官也太過分了!仗着山高皇帝遠居然這麼欺壓百姓,殺了他都覺得意難平!”
“爲官者不爲民生,以殺戮斂財爲樂,他的確該死,可是這個地上這般堵塞,繞是你我二人也只是空有餘而力不足。”她第一有些想念祁蓮昭的暗衛,如果他們在的話,只怕一聲令下,就可以將那狗官給絞殺了。
“想到這裡的人還有孩童冬日裡面仍然是這般的寒酸,小姐,我若是好好練習武藝,恐怕就能爲他們除害了。”錦宜敲敲自己的腦袋,後悔地說道。
“先走一步算一步,說不定會有人替我們將那狗官給除了呢,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教那些孩子讀書。”重意歡還未當過教書先生,她臉上頗有些憧憬,
錦宜搖頭,她再次打量整個房間:“小姐,我們真的要住在這邊?”若是真住,恐怕她就要去找些東西將窗戶給堵住了,還有這房間裡好大的灰,也要清理一番,連她都呆不下去的地方,恐怕小姐更會不習慣吧。
轉眼間,重意歡已經在村裡裡面呆了大半個月,她此時與村子裡面的人別無一二,那些厚一點的衣服都送給了她的學生,她的身上的那件一件也已經是反覆清洗,慢慢地發了白,可是她就是有那麼一種氣質,在人羣中,一眼就能看見她。
聽到孩童叫她先生時的聲音,重意歡笑得比誰都開心,她回頭卻看見一個學生領着一個熟悉的男子往前走,孩童頑皮,蹦蹦跳跳地跑到她的懷裡,喘氣不及:“先生,那個哥哥說要找你!”
男子漸漸靠近,熟悉的容顏就在對面,他似乎更加瘦了些,臉上的委屈就那麼掛着:“歡兒,我找了你許久。”
只一句話,重意歡感覺整個身子都僵了,連孩童什麼時候離開她的懷中都不知道,她看着祁蓮昭越走越近,最後一把將她擁進懷裡:“歡兒,我好想你。”
無論他是什麼身份,祁蓮昭在重意歡的面前都是自稱“我”,他千里迢迢終於找到了重意歡,差點以爲自己永遠把重意歡丟了,出了沙漠的時候,他暗暗地告訴自己,如果再找不到重意歡,他此生都不會回京城,至於那個皇帝誰願意當就當去吧。
皇位與重意歡,他想想還是選擇了後者,縱使他籌謀多年只爲了那個位置,可是那一路之上陪着他的人才是最珍貴的。
祁蓮昭摟着重意歡那般緊,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想就這麼抱着重意歡,一生一世都不分離:“歡兒,我這一生只會有這一個女人,所以你不要再找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了,我就在你的面前。”
重意歡見他提及,想來他已經看了自己的留書,紅暈散開:“我只是想散散心。”她這個理由找得太不充當,結結巴巴地誰聽了都有破綻。
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這麼一個人,願意無條件地相信愛的人說得任何話:“散心夠了,那歡兒可願意跟我回去,當我這一生唯一的皇后?”他鬆開重意歡,祈求地看着重意歡,眼神讓重意歡心疼,他這般自傲,卻一再地爲了重意歡放棄驕傲,她應該相信他的,從一開始。
“我跟你回去,對不起,蓮昭,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的。”重
意歡笨拙地道歉,她已經有些手足無措,看着祁蓮昭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忘不了他,這些日子藏在心底的思念一下子迸發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祁蓮昭掩住她的口,阻止重意歡再說下去,隨後低下頭輕輕地聞上去:“我很想你!”他親一口,說一句,重意歡的臉因爲他的舉動紅暈久久驅散不去。
“嘻嘻嘻,先生羞羞臉,臉紅紅。”不知何時起,孩童就在一旁看着重意歡和祁蓮昭,他還小,自然無所顧忌地喊出來,重意歡更加羞惱,對着孩童說道:“二蛋,昨天老師教的三字經抄五十遍!”
二蛋立刻跑出去:“先生先生害羞,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小人精!”重意歡看着二蛋跑出去的身影,直擔心他會摔倒,一直看着,卻不知道祁蓮昭在她的耳邊低語:“歡兒若是喜歡,回去之後就給我生一個小人精!孃親說我這個年紀,還沒有追上媳婦兒實在丟人,想當年父親這個年紀我已經三歲了。”
重意歡自然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只當沒有聽見,只不過嘴角的笑意遮擋不住,她並不拒絕祁蓮昭的提議,只不過她還有一件事沒有了。
“什麼,天下居然還有這樣的狗官存在?”祁蓮昭拍案而起,他登上皇位曾經答應過雲淵澤,要爲百姓謀福,卻不想還有這樣的官員藏在這些小地方蠶食百姓,他突然有些明白當年雲御風下江南的目的了,只因爲皇上只呆在了京城,所以並不知道國土之上,多少百姓被狗官逼迫枉死。
重意歡安慰着祁蓮昭,她初時心中感受和祁蓮昭一樣,爲本村的百姓感謝憂傷無奈:“若不是我和錦宜都是女流之輩,而且自己都照顧不好,我們早就將那狗官給殺了!錦宜可是天天苦練武藝,打算哪一天派上用場。”
“我想親自去看看那狗官!”祁蓮昭渾身森冷,他怎麼會想到有這樣一個蠶食百姓的蛀蟲,因爲山村閉塞,即使皇上已經變化,而一些小地方的官員都沒有交替,這也讓他們發現了可以繼續斂財的法子,周而復始地傷害百姓。
第一次走到村子的右邊,重意歡不禁有些感嘆,果然大路寬敞且修繕完整,進了縣城,就由官兵守衛着,見到祁蓮昭和重意歡這樣的生人,一個個臉色掛着貪婪的笑意,在祁蓮昭的面前伸出手,很明顯的要好處。
祁蓮昭怎麼會理他,他看到連守城的官兵都這麼中飽私囊,更何況是那個在百姓心中高高在上的“父母官”?
見祁蓮昭不理自己,守城的官員立刻將長槍擋在了祁蓮昭的身前,得意洋洋地發話:“你是外鄉人吧,知不知道進城是要守規矩的!”他長槍一動,指着對面的自主交錢的百姓,“看看他們,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那些百姓因爲長期被壓榨,臉上已經麻木不仁,按部就班地給錢,只看見那些官兵還不滿足,居然上前摘下那些百姓身上的首飾鐲子等值錢的物事,實在是可恨之極。
“放肆,居然有你們這些蛀蟲!”祁蓮昭一聲令下,暗衛立刻出現,將這些官兵全部拿下,用繩子綁了。
誰想到那些守城的官兵並不知道祁蓮昭是誰,口中說着髒話:“他***,知不知道我家老爺是誰?是本地的父母官,那可是皇上欽點的,識相的趕緊放了我等,不然一會我家老爺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祁蓮昭氣場陰寒,他並不打算回答官
兵的,拉着重意歡向前走去,二爺等人見守城的官兵已經被制住,隨即帶着衆位村民跟着重意歡和祁蓮昭,他心中有着強烈的感覺,這位重姑娘一定不是平凡人,還有那位剛來的公子,他們若是能爲民除害,那他們村的村民以後就不會活得那般辛苦了。
很快狗官帶着大隊人馬趕來,已經有人將消息傳給了他,他將整隊人馬都帶了過來,大約百十個人,見祁蓮昭包括那些村民不過五六十人,而且大多還有些老弱,一時之間耀武揚威地大笑:“螳螂擋車,自不量力,識相的立刻給老爺跪下來磕頭認錯!”
大街上的人都靜靜地看着,沒有誰敢出來阻止,他們已經長期被壓榨慣了,又見識了狗官種種的整人經歷,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拼命反抗,見到祁蓮昭等人與狗官相差幾十人,一個個不禁爲祁蓮昭擔憂,又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外鄉人,怕是今日又是難逃一死了。
“你可知道我是誰?”祁蓮昭袖子一揮,一個官兵立刻被打飛出去,無人看見他如何出手,出手速度之快,狗官心中一個愣怔,想到此地是自己的地盤,立刻又囂張起來:“我管你是天王老子,我告訴你,就那京城的皇上到了我這裡,那也是我的地盤,他照樣得跪着見老爺!更何況是你這個癟三!”
“放肆!”暗衛低喝一聲,身影移動,狗官只感覺到臉上一痛,再看暗衛已經回到了原地,才發覺自己捱了一巴掌,他怒氣衝衝地着祁蓮昭等人,命令身後的官兵:“都給我上!老爺今兒個不要活的。”
卻不想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祁蓮昭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他的面前,伸出手卡住他的喉嚨,狠狠地說道:“朕見了你也要跪着?你好大的膽子!”說罷,將手中的狗官甩出去,他的聲音不小,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天底下敢自稱朕的人只有一個,還不就是那狗官口中的京城的皇上。
狗官自然不相信,他對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隨後從地上爬起來:“我呸!你說你是皇上?那老爺我還是太上皇呢?有本事你拿出證據啊!別跟我在這廢話,來呀給我殺了他!居然敢冒充皇上!”
他已經有些慌張了,以來祁蓮昭的氣勢太足,二來祁蓮昭的武功也是他不敵的,他當然不可能將說出去的話收回來,眼下只能讓官兵先上,隨後自己一步步地後退。
收到狗官命令的官兵一擁而上,他們平時跟着狗官撈了不少好處,自然唯狗官的命令是從,卻不想很快一羣人就被暗衛拿下,而祁蓮昭並未出手,一個個心中有了畏懼,立刻扔下武器,暗衛是誰,都是精挑細選的武功高手,這些小地方的官兵說到底只是閒人而已,怎麼可能打得過呢。
整個大街上只看見一羣官兵跪在地上,面帶恐懼:“參見皇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隨後整個大街上的百姓似乎活了過來,本來此生他們已經對官府無望了,誰知道皇上會親臨這樣的小地方,一個個熱淚盈眶:“請皇上爲我們做主!”
“朕今日既然已經來了,就不會空手而歸!你們將那狗官所有的罪狀都登記下來,暗衛去將那狗官捉回來!朕今日就給你們一個公道自在人心!”祁蓮昭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中迴響,那些百姓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將狗官的罪狀列下來,祁蓮昭也因爲這些罪狀,臉色更加烏青,他沒有想到這狗官在此地盤踞許久,罪狀卻有百條之上,一時之間心中想將狗官當場立刻絞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