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伯母那副如喪考妣的樣子,還真是大快人心!”重意鳶回園的路上竟情不自禁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姐姐,這話要是讓母親聽到了,可要好好教育你一頓的。”
“母親就是太善良了,纔會覺得身邊的人都是好人。”
重意鳶和連氏的性格可謂是兩個極端,倒是前世的重意歡和連氏很像,不過這一世也開始‘變壞’了。
“你知道嗎?這兩天咱們那個姨母又開始找上母親,說要母親帶着顧琴榕一同去中秋宴長長見識。”重意鳶不屑地說道,“這顧琴榕就是學不會安分,總要出出風頭才滿意。”
誰說不是?當初顧琴榕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把她當成掌上明珠一般地來養,這倒沒什麼錯,可顧琴榕卻不滿意一個顧家,總是想要靠着重家攀高枝。結果前世的自己也傻,就那麼輕易地引了這隻狐狸精入室,弄得自己家破人亡。
所以重意歡要時時刻刻地提醒顧琴榕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這纔是個作爲一個好姐姐應有的本分。
“既然顧琴榕想要來,就讓她來好了。”一張請帖沒有固定說能夠帶幾個人,通常都是一房的人全數亮相,自然多個顧琴榕不多,少個顧琴榕不少了。
重意鳶聞言,臉上立馬掛着不滿的表情,“你說什麼?你竟然同意讓顧琴榕參加中秋宴?”
“顧琴榕對中秋宴那麼嚮往,就算你我不同意,娘那麼心軟一定會答應的。所以倒不如我們也答應好了,免得娘夾在中間那麼爲難。”重意歡很是體貼地說道。
重意鳶承認重意歡說得有點道理,可還是不甘心得很。
“更何況姐姐不覺得要是把顧琴榕放在你我的眼前,更容易看着她嗎?”重意歡玩味地一笑,看得重意鳶都有些瘮的慌。
“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在我還面前還賣關子,你是不是討打?”重意鳶自南山寺回來就發現了重意歡的不同,比起曾經的軟弱可欺,如今的重意歡更合她的胃口,這才應該是她重意鳶的妹妹。
重意歡故作害怕地說道,“姐姐饒命,我只不過是覺得顧琴榕這麼喜歡中秋宴,就已經要給她留下一個難忘的記憶纔好。”
至於這難忘的記憶到底是什麼?重意歡暫時還沒有什麼想法,不過顧琴榕曾經在她的身上使過那麼多招數,照搬照抄也是可以的。
***
重意辰被老夫人責罰,在祠堂裡面受了十鞭。
當初重意歡不過是被人冤枉,就要打上五十大鞭,要不是她急中生智可能根本都活不到現在,結果犯了錯的重意辰卻經受了十鞭子,這重府的家規還真是公平得很。
重意歡站在祠堂外面,說起來她對這裡還抱有一絲別樣的情感,她曾經在這裡被大罰三十六鞭,跟着又浸豬籠遊街示衆,那個時候想死的心都有,可還是厚着臉皮活了下來,可最終還是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你在這裡做什麼?”大夫人剛剛給重意辰送完飯,從祠堂裡面出來,便看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重意歡。
重意歡自動無視大夫人語氣中的不耐,若是她此時此刻心情大好,纔會讓人覺得不正常。
“意歡見過大伯母,我聽說四哥剛剛受完刑,來這裡是想要看望她,卻又覺得四哥這個時候可能
不會太喜歡有人來。”重意歡說得真摯,大夫人在她的臉上沒能找出任何的破綻,皺着的眉頭總算是鬆動了一些。
“意歡有心了,不過意辰如今的心情是不太好,他不想見任何人。”
“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不進去了,不過可以勞煩大伯母把這瓶金創藥交給四哥嗎?這對治療外傷很有效。”重意歡已經把東西拿過來,自然沒有拿回去的道理。
大夫人不禁多看了重意歡幾眼,可看不出她是真好心還是別有目的,但無論如何,她還是收下了重意歡的金創藥。
那瓶金創藥的確有治療外傷的效果,只不過重意歡在裡面又多加了幾味藥材,會加快傷愈的速度,可那傷疤卻是一輩子都除不掉。
但是對一個男人來說,身上有點疤倒無妨,說不定還能增添幾分男子氣概,只可惜重意辰傷到的位置不是太好。
重意歡離開了祠堂,便去了顧琴榕的院子,結果這母女倆竟都不在這裡。
重意歡詢問了下人才知道,顧琴榕帶着她母親去了雪梅園,正巧重意鳶有事出去了,她們還真是會挑時機。
“姨母和表妹來了。”重意歡踏進門,便看到連氏的臉上帶着幾分爲難的神色,而顧琴榕正眉飛色舞地說着些什麼。
顧琴榕一見重意歡,眼中閃爍着不明的光,連芷蕪的反應倒更直接,把頭扭向一邊,完全不去理會重意歡的存在。
“表姐,你怎麼來了?”顧琴榕就是特意挑了重意鳶和重意歡都不在的時候,可誰知她竟半路跑了出來?
“聽表妹的意思,好像很意外我會來看望母親,難不成表妹在和母親說什麼我不能聽的話?”重意歡狀似無意地問道,果然見顧琴榕的神色中多了幾分不自在。
“怎麼會?表姐說笑了,我不過是因爲之前有傷在身,一直都沒能來看望姨媽,所以今天才會和娘一起過來的。”
重意歡一點都不在意顧琴榕所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只是她的這份心還是省省比較好。
誰知這時連芷蕪竟自顧自地開了口,“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比不上你們重府,榕兒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任何苦,到了你們這裡不僅要受辱還要捱打,早知道會這樣,我們當初還不如不來投靠你們呢。”
“姨母這話說得倒也沒錯,重家的規矩是多了點,當初沒能在你們來之前就交代清楚,是我疏忽了。”重意歡承認得很坦誠,噎得連芷蕪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琴榕是在重府受了不少的委屈,我本想着這一次三房得到機會參加三大家共同舉辦的中秋宴,只是看起來,琴榕好像不是很喜歡那樣的場合,那這件事也就只能作罷了。”重意歡有些惋惜地說道,果不然看到了顧琴榕和連芷蕪瞪大着的眼睛,似乎不相信她說了什麼一樣。
“等一下,你說什麼?你讓我去中秋宴?”顧琴榕一激動,竟是連最基本的敬語都省了。
重意歡莞爾一笑,“我說的話自然是真的,琴榕覺得我是在騙你嗎?不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
“我願意!”顧琴榕忙不迭地點頭,她來找連氏本也就是爲了參加中秋宴的事,可連氏雖心軟卻遲遲都不肯鬆口,正當她們母女倆沒辦法的時候,重意歡就回來了,但誰知她竟會帶來這樣的消息?
重意歡就知道會是如此,眼中的輕蔑一閃而過,佯裝着很驚喜地看着顧琴榕,“真的嗎?這樣說的話,表妹是沒有再生我和姐姐的氣了?”
“當然沒有!我們都是一家人,我雖然受了點委屈,可也不能把責任賴在兩位姐姐的頭上啊。”顧琴榕這時到變得相當地善解人意。
“可剛剛姨媽的話不是這麼說的,我以爲姨媽和表妹很責怪我們,害得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去看望你,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猶豫了,就沒有進去。”
顧琴榕聞言心裡一驚,這幾天重意雯來得比較勤,她明明就已經提醒過她不要時常來她這裡,免得引人注意,可誰知道她就是不聽,尤其在重意辰的計劃失敗之後,她整個人都顯得很害怕,就怕那十鞭子會落在自己的身上,一點都不考慮是不是會把她也拖下水。
“我還在想表姐爲何不來看我,擔心表姐會一直誤會我,便想着等傷好之後來看錶姐的。”
真是說得好聽!要是顧琴榕真是這種想法的話,怎麼會挑這種時候來叨擾她母親?
不過重意歡並沒有戳破顧琴榕的謊言,反而只是笑了笑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只要表妹沒有怪我就好。”
“那不知道表姐剛剛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哪句話?”重意歡挑眉問道。
“意歡,你真得答應讓榕兒去中秋宴了嗎?”連芷蕪的聲音明顯比剛剛要溫柔得多,似乎是在說她看重意歡也順眼了不少。
“姨媽放心,我說出口的話是不會反悔的。”就像她曾經說過一定會讓顧琴榕得到報應的。
顧琴榕面帶喜色,連芷蕪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倒是連氏看起來還是不怎麼高興的樣子。
等顧琴榕母女離開了雪梅園之後,連氏才顧慮重重地問道,“歡兒,這樣做真得好嗎?母親好不容易把中秋宴的帖子給了三房,萬一再出點什麼事,我可要怎麼和娘交代啊?”
“母親是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重意歡明知故問,她該慶幸連氏也終於開始提防起他們母女倆了。
“琴榕她……”連氏也算是從小看着顧琴榕長大的,總是覺得這孩子本性不壞,只是有時候衝動了一些,可經過這幾次的事情,怎麼好像是她對她的瞭解有些太少了?
“母親放心吧,琴榕那裡我會看着的。”重意歡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只是那裡畢竟不是重家,萬一琴榕真得犯了什麼錯,可能我也保不住她。”
連氏聞言沒有在說些什麼,算是默許了重意歡的做法。
重意鳶從外回來便得到顧琴榕去中秋宴的消息,而且據說這消息還是顧琴榕自己傳出來的,她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得到這次機會了嗎?
“你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她了,我還以爲故意刁難她一下。”重意鳶來了重意歡的葉滿園,只見她在房間裡面安安靜靜地看書,一臉的恬然自在。
“姐,你回來了。”重意歡放下手邊的書,叫錦宜去端了些重意鳶喜歡吃的糕點。
“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
“我之前不是和姐姐說過了嗎?姐姐不也是覺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親眼看着她出醜更加有趣嗎?”而且重意歡很想要看看,顧琴榕這一次打算勾引中秋宴上那些貴賓中的哪一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