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璇穎手指在桌上輕敲着，等宣娘哭了一陣子後，她纔開口：“爹不是有個兒子麼？柳姨娘壞事做絕，樓寧遠跟着她遲早學壞，娘，你要樓寧遠這個兒子嗎？”
宣娘忘記了哭，擡頭驚詫地看着她。
她笑着點頭：“沒錯，娘，你是嫡妻，庶子過繼給嫡妻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可是，你爹不會同意，柳姨娘更不會同意……”
“需要他們同意？我過兩天去把奶奶找回來，讓她給你作主。”
“璇穎，你不能去打擾她，她已經虔心修佛，不願再問世事。”
“娘，我會有分寸。”樓璇穎輕拍了拍宣孃的肩膀，站了起來，“娘，睡吧，天快亮了。我也該回去了。”
宣娘拉着她的衣袖小聲地請求：“璇穎，你能留下來陪娘好嗎？”
“……好吧，娘，你先去睡吧。”
等宣娘睡下了，樓璇穎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穎月居，一沾牀就睡過去了，日上三竿都還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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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過半，墨璟昊出現在穎月居，恬兒看到後嚇了一跳。
“王……王爺……”
“樓璇穎呢？”
“回王爺，小姐還沒起來。”
他聽後眉頭直皺，這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
“王爺，小姐天亮才從思寧居回來。”
墨璟昊的腳步頓住，很快了然，揮手示意恬兒退下，到書房拿了本兵書，推門進了樓璇穎的房間。
依然還是那不雅的睡姿，臥趴在牀上，一條腿還掛在牀外，他很懷疑她這樣子能睡得安穩？
他在窗邊坐下，翻看起手中的兵書，不去打擾她，任她去睡，想等她自己醒過來。
未時已至，樓璇穎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墨璟昊無奈地撫額，放下兵書，走至牀邊，輕拍着她粉嫩的臉。
“樓璇穎，你睡得夠久了，再不醒午膳都沒得吃。”
“別吵我。”樓璇穎皺眉揮開那隻在她臉上作亂的手，翻了個身又睡得起勁。
他大手一拎，直接將她整個人拎坐起來，鬆軟的絲緞中衣下滑，露出粉色的肚兜。
“丫的，哪個混蛋……”睡覺被打擾，樓璇穎很不爽，睜開惺忪的睡眼，剛要破口大罵，可當看到牀邊坐着的人時，她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揉起了眼睛，“墨璟昊？你怎麼可能在這裡？我一定還沒醒……”
她說着又要往牀上栽下去，可惜他手拎得太緊，她根本倒不回去。
“你夢裡有我？”墨璟昊將她鬆開的中衣拉了回去，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色'láng！”樓璇穎覺得他的動作不對，低頭一看，胸前粉紅一片，中衣全鬆了，她立刻動手拉好，而後戒備地盯着他，“我在睡覺，你怎麼總是闖進來？”
“誰讓你睡到現在？”
“我睡到現在關你什麼事？”
“天亮纔回來，到現在也睡了四個時辰了，你肯定是豬！起來梳洗吃飯，立刻馬上！”他留下話，自覺往外走。
樓璇穎看了看天色，確實不早了，極不情願地爬起來，等一切收拾妥當，走出屏風，墨璟昊已經坐在圓桌前，桌上擺好了飯菜。
她很自覺地坐過去，端起飯碗就吃起來。
“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墨弘毅不是說你護送雲凌月他們回雲上國？”
“你跟他那麼多話聊？”聽到墨弘毅的名字那麼輕易從她嘴裡吐出來，他就覺得不悅。
“我跟他又不熟，他硬要說我能怎麼辦？你還沒回答我。”
“剛回來。”
“一天？”軒墨王朝來回雲上國，一天的時間怎麼可能？
“皇甫辰接了手，我就回來了。”
“爲什麼？”
“受不了雲凌月，我直接讓人打暈了她，由我護送，兩國可以直接開戰，沒有任何和談的可能。”
樓璇穎哈哈大笑，伸手朝他比了個贊，憑他臭屁的性子，還真的有可能。
“雲逸天中了‘赤煉’半死不活，雲國主還願意和談？”
“毒是他自己下的，咎由自取，雲國主不妥協也拉攏不到別國幫他，單憑兩國交戰，對雲上國絕對沒有好處。”
“可雲逸天是太子。”
“雲逸天送回去，能解毒便解，不能解，換個太子，雲國主不缺兒子。”
她默默汗了一把，太狠了。
“聽白澤說昨晚思寧居進刺客了？”
“嗯，不過他們武功很差，神獸很輕鬆就把他們拿下了，墨璟昊，謝謝你把神獸留下來。最近你幫了我挺多忙的，找個機會報答你。”她扒着飯含糊地說着，要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如果不是白澤，昨晚宣娘也許真會發生什麼不測。
“沒人跟你搶飯菜，吃慢點，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
這話很熟悉，熟悉到樓璇穎脫口而出：“你跟我老師……”
她想說，墨璟昊跟她老師一樣囉嗦，“老師”兩字剛出口，她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刻噤聲。
可惜，墨璟昊已經把她的半句話聽進去了。
“什麼老師？誰是你老師？”
她撇嘴，低垂着眼瞼繼續扒飯，不再開口。
幾個月前，她的恩師對她而言是最親近的人，可現在，已經成了禁忌，想起他都覺得難受。
“你不是樓璇穎？”
聽到墨璟昊的問話，樓璇穎手僵了僵，很快擡頭朝他輕笑：“我當然是樓璇穎，不然你以爲我是誰？”“說你是誰都好，都比相府大小姐來得有說服力。一個傻了十五年的人，突然之間恢復了，不用識字，書拿起來倒背如流，對古物還深有研究，爬牆打架無所不通。我會這麼想，其他人的想法也不會差到哪去。”“相府裡的人，只要欺負過我，都能證明我的身份，我能說出他怎樣欺負我的，可以很詳細喲。墨璟昊，你沒聽過天才和傻子只有一步之遙，哈哈，我跨過了那一步，就成了天才……啊，你……”樓璇穎洋洋得意，墨璟昊一個爆粟過來，她立刻萎了，揉着腦袋開始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