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原來你還沒被凍死啊。”樓璇穎靠着柱子喘氣,從她大老遠跑來尋他就知道她是關心他的,可卻慣性張口就開啓嘲諷模式。
墨璟昊也習慣了,瞥了她一眼就轉回身:“死不了,今天才第五天。”
她在他的皺眉中擠到他身旁坐下,他一身的寒氣讓她整個人都瑟縮了下,加上清晨的涼氣,她忍不住就打起了噴嚏。
他擰着眉站起來要抽身離開,她想將他拉回,卻被他帶着滾到地上去。
“衰神,碰到你總沒好事。”樓璇穎爬坐起來,鬱悶地嘀咕,“好心沒好報。”
墨璟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半天才伸手將她拉起來:“你沒必要幫我。”
“既然我答應了皇甫辰他們就會做到。喂,墨璟昊,之後五天不準氣我,我生起氣來可不管人的死活,到時候你真發生什麼事,我對所有人都無法交待。”她撇嘴警告他,剛纔看到書桌上那本結冰的兵書時嚇了她一大跳,怕他在她沒注意的時候一命嗚呼了,那樣她的罪過可大了。
“你不必對誰交待,我的死活與你無關。”
樓璇穎嘴角微抽,努力深呼吸才壓抑自己和他吵的火爆性子,丫的,他傲嬌到連自己的死活都不管了,難道他不知道有那麼多關心他的人?
她收斂起笑意,認真地看着他,以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對他道:“墨璟昊,你知道自己的命被多少人關注着?雖然我不知道你跟你父皇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以局外人來看,他很在意你,甚至……比在意二皇子還在意。”
“如果讓他知道你中蛇毒,而我是你的解藥的話,我絕對沒活路。我不想bèi'逼到那一步。現在我照越楚的話去做,能救你一命,我損失也不大,何樂而不爲?能麻煩你遷就一下嗎?”
他薄脣緊抿,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這是她潛藏的性子,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很聰慧,平日裡表現出來的傻氣不過都是在隱藏自己。
“如何遷就?”
“那就是麻煩你在接下來的五天不要離開我視線範圍,不要老給我擺臉色。至於我,努力讓你不冰化?”
“……”他不語,沒答應也沒拒絕。
樓璇穎向來臉皮厚,他不說話她就直接當他答應了。因兩人捱得近,他身上凝結起的冰已化成水,兩人的衣服都有些溼,她推着他就往水榭外走。
“雖然你不承認,但從你每次評判我的畫來看,我知道你一定懂畫,回去換衣服,然後到書房教我畫畫,你沒得拒絕。因爲我不想跟你大眼瞪小眼過五天,那樣你沒死我會先無聊死。”
墨璟昊被她推着走,有些許的無奈,只要她一恢復嬉皮笑臉的模樣,準讓人無法招架。
墨璟昊換好衣服,剛走出房門就看到白澤守在門邊,平日裡沒有他的傳達白澤很少主動現身,既然他站在這裡,證明有事發生,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什麼事?”
“王爺,樓小姐跑出景軒院,似乎……又去nào'侍了。”
“……怎麼回事?”他已經很淡定了,聽到她nào'侍連眉毛都沒挑動一下。
“就在剛纔,侍衛來報,相府跟來的兩名丫鬟鬼鬼祟祟地在外邊探頭探腦被逮住了,然後樓小姐聽了去,屬下沒來得及攔住她就衝出去了。”
墨璟昊沉凝片刻,提起腳步就要往外走,白澤嚇了一大跳,王爺這樣走出去不用半天,整個王府的人都會宣傳得沸沸揚揚,畢竟他的臉色蒼白得過於嚇人。
於是,白澤忙上前勸說:“王爺,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出去,皇甫大人也在外邊,您完全不必擔心樓小姐……”
“她需要本王擔心?”墨璟昊反問道,在白澤認錯般低下頭後,又繼續道,“本王還要擔心景軒院會不會被她給拆了。”
“白澤,出去跟皇甫辰說,相府跟來的那兩名丫鬟讓他帶回皇甫府去,不准她們回相府,至於安排她們做什麼事就看樓璇穎的意思。”他交待完這些話後剛要轉身去書房,又想起件事,於是再次吩咐,“讓樓璇穎玩夠了就到書房來。”
“……是,王爺。”白澤拱手離開,一路都在疑惑墨璟昊最後的話,王爺竟然讓樓小姐玩夠了再回去,這話怎麼聽都不像王爺平日裡會說的。
話說樓璇穎聽到夏雨和冬雪竟然敢鬼鬼祟祟地跑到北院來,不用問也知道是替柳姨娘打探消息來的,她連衣服都沒換,直接飛奔到出景軒院。
皇甫辰正坐在石桌前搖着摺扇,夏雨和冬雪則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腦袋磕在地上,連擡起都不敢。
“說吧,你們跑這邊來幹嘛?”
樓璇穎負手走過來,一屁股就坐在圓桌上,晃盪起雙腿:“皇甫辰,你一大早就來報到?這兩丫鬟是相府來的,她們交給我就成了,你進去找墨璟昊吧。”
皇甫辰一挑眉,收起了摺扇:“既然她們是相府來的,難保你不會對她們手下留情,是不是我一轉身,你就放她們回去了?她們鬼鬼祟祟在這外邊徘徊,肯定有圖謀。”
夏雨和冬雪一聽,嚇得又猛磕了幾個響頭:“皇甫大人,奴婢不敢。”
皇甫辰沒去搭理她們,看着樓璇穎又繼續道:“或者,樓璇穎,我要連你一塊懷疑?”
樓璇穎笑了笑,翹着腿晃得好不愜意:“你最後的問題可以去找墨璟昊或萬總管要答案,至於前面的問題,呵呵,要放她們回去,可沒那麼容易!”
她剛纔還想着支開皇甫辰後好好收拾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怕皇甫辰在場,她的形象會毀得一塌糊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皇甫辰覺得她的笑容略顯陰森,看起來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樓璇穎朝他嘿嘿一笑,指着那兩丫鬟對他道:“要不……你說說看怎麼處置她們,你先處置完了,我根據心情再接上。哦,忘了說,不必給我面子,隨便虐。”皇甫辰還在思考着她話裡的真假,見他沒反應,她又提議:“既然她們不按規矩鬼鬼祟祟地跑到這邊來,不如把她們的腿打斷吧,以後她們就再也不會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