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彷彿是一把利劍刺入了楚奕的心上,他眼眶猩紅,不顧身上的傷口,疾步上前拽住一個大漢:“那個屋子裡面是不是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孩子?”
那聲音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帶着顫抖,明明是已經知道的,可是他卻是不願意相信。
大漢被押進來之時,就瞅到了這座府邸的鎏金牌匾,奕王府三個大字,他們還是識得的。
那日他們放了火後,手上有了餘錢,立刻去了上香樓尋歡,根本忘記了交代,想着這京都本來就大,他們四個一直以來過得就是偷雞摸狗的日子,這些年來不也沒有出過事?
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自然是做過事情就忘了,根本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燒死的人竟然和這奕王府有關。
幾人身子顫抖不已,明明是陽光正大的晌午,可是他們卻彷如侵入了冰水裡。
“是,是有一個孩子……”終究還是不敢隱瞞。
“大人,我們都是受人所託,只是爲了錢財,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情,是這個女人和我們說的,那裡面住的就是孤兒寡母,就算是人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你別殺我們,我們都是無辜的……”
幾個人立刻爬起來磕頭,聲音惶恐,眼裡瀰漫着對死亡的恐懼。
“女人?”楚奕輕輕溢語,如針一般的目光看着腳下的女人:“是她嗎?”
柳蕭雨儘量的低着頭,就希望這幾個男人認不出,可是她終究是自欺欺人,很快就聽到那指認聲。
“就是這個女人,我聽那個丫頭喊她柳側妃,是她逼我們強暴那個丫頭的,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求幾位大人放過我們!”
“是她指使你們殺了我的兒子?”楚奕咬牙,眼眶裡佈滿了紅絲,狠狠看着地上的女人,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壓抑着極大的怒氣。
“兒子?”大漢心裡越發的顫抖,他們殺的是這位大人的兒子,這裡是奕王府,那個孩子是小世子!
幾人聞之,面如死灰。
楚奕心裡痛的呼吸不暢,放開手,徑直走到一個侍衛旁邊,抽出他腰間的佩劍。
刺眼的陽光下,那劍刃閃着冰冷的寒意,他一步步走過去。
柳蕭雨眼睛睜大,帶着畏懼和驚恐,撐着手往後退:“奕,你別這樣,不是我,他們都是冤枉我的,你別信他們……”
伴隨着利刃劃過眼睛。
‘啊……’她尖叫一聲,一陣溫熱撲面而來,濺到她的臉上,衣服上。
濃濃的血腥味立刻彌散在空氣中,金色的陽光下,那紅色十分的刺眼。
原本被楚奕逼問的那個大漢,保持着跪地的動作,可是腦袋和身體分開,滾在了青石板上。
其他三人見此,渾身顫抖,其中一個嚇的身下一溼,有腥騷味在空氣中瀰漫,十分的難聞。
“饒命啊,大人,都是這個女人主使的,我們都是被逼的,求大人饒小人一命……”
咚咚的磕頭聲在此刻的安靜中格外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