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怎麼還不睡?”沐纖離微微蹙眉看着他說道。心想,他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出來幹嘛?打擾她的清靜。
東陵燼炎臉上帶着自認爲,溫柔無比的淺笑,看着她反問道:“纖離表妹不也沒睡麼?”
“我那是吃多了睡不着,撐的。難道太子殿下也是吃飽了撐的?”沐纖離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從他的身上收回視線,又微微仰着頭看着天上的圓月。
東陵燼炎的嘴角抽了抽,她這話問的好像沒有問題。但是他怎麼覺得,這話不是什麼好話呢!
“我只是換了地方,睡不着而已。”他實在沒有辦法,說‘沒錯,我就是吃飽了撐的,睡不着。’
“哦……原來是富貴病!”換個地方便睡不着了,當真是矯情得很!既然如此矯情,還自請當什麼監軍啊!
富貴病?爲什麼他覺得這話也不是什麼好話呢!
忽然一片樹葉飄落到了沐纖離的頭上,東陵燼炎見她並未察覺是,伸出手便想幫她拿下來。可是,在他的手還未碰到那樹葉時,沐纖離便滿是警惕的轉過頭來看着他質問道:“你做什麼?”
他的手尷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他十分尷尬的笑了笑道:“表妹頭上落下了一片樹葉,我只是想幫你取下來而已。”
她如此反應,搞得他好像是要幹什麼壞事兒一樣。
樹葉?沐纖離伸出手,在自己的頭上摸了摸,果不其然的摸到了一片樹葉。看着手中的樹葉,沐纖離想她方纔的反應是不是太大了一些?畢竟,人家沒有惡意,只是想幫她拿下頭上的樹葉而已。
不過沐纖離並不打算說句抱歉,反正她也不喜歡這東陵燼炎,無需對他客氣。
見她不說話,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東陵燼炎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眼中滿是真誠的看着她輕喚了一聲:“離兒……”
沐纖離寒毛一豎,被他這一聲離兒喚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子殿下,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要一言不合就改稱謂。”離兒這個稱謂,她只能接受她爹那一輩兒的人如此喚她,平輩兒的都接受不了。其實,東陵清流喚她小離兒她也是十分排斥的。不過那廝臉皮厚,一貫喜歡堅持做自己。就算她不喜他那般喚她,他也不會改口。
“……”東陵燼炎臉上又露出一抹尷尬之色,但是,還是管理了一下表情,帶着如沐春風的微笑,看着她道:“那表妹想表哥我喚你什麼?”
“你就喚我沐纖離便可。”冷不丁的給她改成‘離兒’還真的是怪嚇人的。
東陵燼炎猶豫了一下道:“直呼姓名,會不會顯得太過生疏。”
“我們的關係,本也不是多好,不是麼?”沐纖離說着微微嘲諷的勾起了脣。
聞言,東陵燼炎的神色變了變,拳頭握緊了又鬆開,微微蹙眉,看着她道:“表妹心中可是還在怪我?”
“怪你?”沐纖離側過頭,斜眼看着他。說實話,她還真沒有,她只是單純的討厭他而已。
“其實,我已經後悔了。當初,我不該與沐纖雪在一起,傷了你的心。更不應該,在你提出退婚的時候也提出退婚。我當時只是因你退婚太過生氣,所以纔會那樣做的。兜兜轉轉,到現在我才發行,我心中真真愛的人是你,離兒,你可還願意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麼?”東陵燼炎滿是深情的說着。將修長的大手,搭在了沐纖離放在石桌上的右手上。
沐纖離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她以前只覺得,這東陵清流是全天下臉皮最厚的人。現在她發現,她是冤枉了東陵清流。明明這東陵燼炎比他的臉皮還要厚,不,這東陵燼炎都不能簡單的被稱爲是臉皮厚了,他這完全是不要臉啊!
在對原主和她做出過那樣的事情之後,他竟然還好意思,說他真真愛的人是她,說他後悔了,讓她再給他一次機會。此等不要臉的程度,當真是超出了天際。說什麼愛她,無非是發現了沐纖雪的本質,也知道沐纖雪不能再給他提供助力,發現了她更有價值而已。看來,這太子之位他當真是十分看重呢!爲了鎮國將軍府這棵大樹,他竟然連這樣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太子殿下說這話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前對沐纖離做過的事情?你難道不覺得你現在說這樣的話很可笑嗎?”沐纖離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語氣生冷的說道。
要知道,沐纖離可是被他設計,纔會活活被氣死的啊!他這般厚顏無恥的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他以前做過的那些齷蹉事兒麼?
東陵燼炎被她看得周身一寒,不由的想起了去年皇祖母壽辰,在宮中發生的事情。那件事兒,他的確是做得十分過分,但是甄箭不是沒有成事兒麼?而且她也毫髮無損啊!不過,她應該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他所爲吧!雖然甄箭當初有說漏嘴兒,把他給供了出來。但是她還是相信了他,認定甄箭是在污衊他。
他思及以往,認爲,他做過最不能讓她釋懷的事情,應該就是那日父皇壽宴,她落水的事情了。
“我知道,那日 你落水,我未能救你,而去救了沐纖雪是我的不對。你也應該怪我的,但是,我當時也是被沐纖雪給迷惑了心智,才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只要你肯做我的太子妃,日後你便是皇后。我定會一心對你,與你恩愛白頭。”皇后之位,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位置啊!當初她是十分迷戀他的。現在,他也喜歡她了,願意讓她爲後,願意與她恩愛白頭。他就不信,她當真還能一點兒都不動心。
“皇后之位,我可不稀罕。而且,別人睡過的男人,我更不稀罕。”雖然她不知道,東陵燼炎是否跟其他女人睡過。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經跟沐纖雪睡過了。她可沒有得把別人的男人,當成寶的病。
嫌棄?他看到了沐纖離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棄。作爲一國儲君,他竟然被一個女人如此嫌棄,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離兒,你一定要把話說的這麼絕麼?當初你也是愛我的不是麼?現在我也愛你了,咱們倆在一起不是很好嗎?”東陵燼炎壓抑着心中的怒火,擰眉看着她說道。
沐纖離站了起來,轉頭看着他,冷聲道:“當初那個愛你的沐纖離,已經死在了偏僻的宮殿之中。她是被你害死的,難道你沒感覺到嗎?”
她說完,用食指,指着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