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玲瓏 64 和泉斬惡人 小黃怒毀侯府
那酒館老闆是個老頭,不過是附近村子裡的村民,哪見過這等場面,嚇得連忙拱手向廖小松央求道:“小老兒小本生意,桌椅板凳都是用血汗銀錢置的,你們惹了這一大羣人快請出去,就別讓小老兒跟着倒黴。”
他不敢求官老爺謝奇陽,更不敢求那些來自長安的惡人,只能求看上去年齡小好說話的廖小松。
謝奇陽右手舉着一塊十兩銀錠,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老人家拿去買桌椅。我女兒謝玲瓏是護國寺裡的一等供奉,我身上只有這十兩銀子,若是不夠,你便去護國寺找和原主持,他定會替我償還。”
衆士兵再三聽到護國寺,均有些發怵。護國寺的和尚只有在普通百姓眼裡纔是活菩薩轉世,他們對付敵人手段極爲陰毒,長安的權貴和軍營的將兵若得罪他們就是自找虐受,前不久軍營有幾十個士兵因爲偷了護國寺僱農家裡的雞、調戲一個小娘子被四個武僧抓住打得渾身傷痕累累丟到軍營門口示衆。
十幾名士兵互相使個眼色,混在酒客當中悄悄退出了酒館,騎着馬跑了。
黑袍少年花了幾千兩銀子請來近百名士兵,又許諾從謝奇陽身上搜出的銀子全部給他們,出了事情他一人獨力承擔,見他們起了退心,陰聲道:“山高路遠,護國寺遠在百里之外,等他們來了,你已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廖小松咬牙切齒道:“我們死了,你們一個都活不了,全部都得陪葬!”
何三寶突然笑道:“我們三命抵百命,賺大發了!”
謝奇陽瞅到前面樑柱上二黃露出半尺長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記得女兒在信裡多次提到保護他的幾隻靈獸會法術很厲害,心裡有了主意,高聲道:“莫嚇着老人家和食客,都離開酒館,去外面的樹林!”
廖小松持匕首護着謝奇陽走在前,何三寶操起兩隻長板凳走在後面護着謝奇陽身後。
衆士兵震懾於護國寺的名頭,又見謝奇陽官威凜然,一身正氣,均退後閃出路來。
到了酒館旁邊開闊的白樺林,黑袍少年奪下一名士兵的長刀,刀尖指着謝奇陽,道:“你女兒賣菩薩果賺了百萬巨銀,你身上怎麼可能只有十兩銀子,最少有五萬兩銀票。弟兄們,搶光他身上的銀子分了,每人至少能得五百兩。上!”
黑袍少年一揮刀,二十幾個家奴舉着拳頭衝上去,那羣士兵聽到能分到重利也豁出去了吶喊着揮刀野獸般撲上去。
一百多人猛然間衝至勁風嗖嗖,那些士兵常年在訓練場拼鬥帶着一股子狠勁,羣衝過來形成駭人心魂的威勢,若普通的人當場就能被嚇得暈厥。
廖小松和何三寶將謝奇陽緊緊護在中間,雙方正要接觸拼殺,二黃正要命令潛伏在樹林草地的幾條靈毒蛇咬人時,天空射下幾十道細碎的銀光擊中衝在最前面的二十幾個家奴和三十幾名士兵。
啊,白樺樹林裡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迭起,幾十人丟了兵器捂着被銀針刺破流出殷紅鮮血的雙眼倒地痛的打滾。
一道紅色從天而降,擋在謝奇陽身前,竟是穿着鑲有寶石赤色袈裟的和泉。
衆人見和泉一個照面就廢掉一羣人的招子嚇得魂飛魄散,十幾人跪下磕頭求饒,其餘的跟着黑袍少年一起拼命跑向馬羣。
嗖嗖嗖,樹林平靜綠油油的草地上飛躥出幾條成人臂粗的大蛇,向逃跑的人們噴出五顏六色的霧氣,山風將霧氣吹散,所過之處,嗅到者兩秒之內全部中毒口吐白沫倒下暈厥如同死人。
轉眼間除去跪下磕頭的十幾人和那奔跑的黑袍少年,一百多號人或殘或被毒暈。
“李子珏,哪裡逃!”和泉丹鳳眼迸發兇光,渾身殺氣凜然,張開雙臂點足躍起,在空中高飛袈裟飄飛寶石閃光如同紅色豔麗的大鳥,轉瞬至黑袍少年身前,右掌朝他後頸拍下去。
黑袍少年似腦後長了眼睛,猛地轉身,雙手握拳用力打去,袖口突然間射出十幾只烏黑梅花鏢刺向和泉身體要害。
千鈞一髮時,好個和泉警惕性一直性極高,小小年紀輕功已達爐火純青之境,身體在空中以極快的速度左閃右避,淬了毒液的梅花鏢全部射空。
黑袍少年趁着和泉閃躲的功夫,拼命奔至馬羣處,飛身躍起上了一匹黑馬,抓起繮繩,雙腿緊夾馬肚,頭也不回大喝道:“我乃皇室宗姓李家嫡子,你今日若抓我,便是與整個皇室李姓家族爲敵!駕!”
黑馬奔馳上了官道上,黑袍少年以爲順利脫逃剛吁了一口氣,眼前紅影一閃,只覺喉嚨一股涼意,啊了一聲,從馬上栽下,頭顱已被和泉用薄如紙張的匕首割下跟身體分開。
和泉用屍體的黑袍擦淨匕首上的血跡,將匕首放入袖中,殺人割頭一氣呵成,乾淨利落之極。
樹林裡不知何時來了六個黑衣僧人和三十幾個官差,爲首的穿着官服的男子氣呼呼哇哇大叫道:“來啊,將這羣歹徒全部綁了!本縣令不管他是軍營的士兵還是什麼落破侯府的奴僕,膽敢持兵器殺朝廷命官,一概先打三十大板再關進牢裡嚴審。”
二黃見來了許多人,下令羣蛇藏匿起來。
樹林裡綠草叢裡詭異的沙沙響,官差們順音望去,兩條蛇尾巴一晃不見,揉揉眼睛再看已全無蹤影,以爲眼花看錯了。
官差們察看倒在草地上臉色呈淡烏青的疑犯,朝縣令道:“大人,他們都中了毒。”
縣令以爲是和泉用淬毒的銀針所致,踢了倒在身前的疑犯一腳,道:“一百多人圍殺三人,和泉護法沒毒死他們算慈悲的!”
和泉走過來朝臉色蒼白目光渙散的謝奇陽雙掌合十,字正腔圓念道:“阿彌陀佛!謝施主,小僧晚來一步,讓你受到驚嚇了。”
謝奇陽被一句佛語驚醒,連忙深深鞠躬感激涕零道:“和泉大師到的正好,救了我們三人的命。”
和泉回頭指着遠處橫躺在官道上黑袍少年的屍體,解釋道:“那是前咸陽侯府嫡長子李慶的嫡子李子珏。他曾在長安駐軍任八品上的禦侮校尉,因一些小事對本寺懷恨在心,前些日子挑釁軍營士兵欺侮本寺的僱農,已引起本寺注意,所以派人監視,提前獲知他要在今日出了長安地域劫持你們三人用來威脅本寺達到某些目的。”
謝奇陽愕然,他剛纔已猜出是咸陽侯府報復,只是不知道黑袍少年便是李慶所說要娶謝玲瓏爲妻的李子珏,現在知道真相,做爲父親的他無比氣憤道:“如此兇殘陰毒淫邪的惡人,竟然還想娶天真可愛的瓏妹子當童養媳,咸陽侯府簡直欺人太甚,我要回長安去告御狀!”
廖小松跟何三寶均憤怒的大罵咸陽侯府。
和泉待三人罵了十幾句,緩緩道:“李子珏已伏誅,咸陽侯府如今已被取消了侯位,樹倒猢猻散,很快就會在這個世上消失。謝施主,小僧從潭州府回來之前,玲瓏供奉託我帶兩句話,平定是福,早歸就好。”
謝奇陽斟酌時,那名火爆脾氣的縣令等屬下將所有犯人捆綁完過來跟和泉打招呼。
原來縣令曾是護國寺的武僧,還俗入軍營當兵,後因殺匪立功,被派來到此處當一縣父母官。
縣令豪放的拍拍謝奇陽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朝請郎老弟,你有一年未見到妻兒老小了,這裡的事就全權交給我與和泉護法,你快安心返鄉吧。”
和泉輕聲道:“玲瓏供奉把家安在湘楓寺山腳下,莊院古香古色安靜清幽,她領着謝平安小施主常去寺院裡玩耍,有一次看到一個年青男子的背影,奔跑過去叫爹爹,待看到容貌後才發現認錯人了。”
謝奇陽眉毛微動,想起嬌憨的愛女和只見過幾天的幼子,還有美麗溫柔賢淑的妻子,待他如同親子期望頗高的岳父岳母,思念之情海潮般涌上心頭,想想剛纔險些命喪惡人之手,一時感慨萬端眼眶溼潤。
和泉接着道:“何陽正小施主跟呂大人的小兒子關係交好,每日在兩位老師跟前爭着背書。小僧觀他眼大鼻直,耳厚手長,前途無量。”
何三寶眼睛一亮,激動道:“我的正伢子今年六歲。”
和泉瞟了一眼廖小松,道:“小僧在潭州府義診,有一位廖姓老人與其妻子來求醫,當時小僧將他們的病治癒了幾成,也不知現在他們的身體恢復的如何?”
廖小松喃喃道:“爹一直癱瘓在牀,孃的腰一到陰天雨天就痛。”
謝奇陽向和泉與縣令深深鞠躬,感激道:“那就勞煩兩位處置這些惡人,我們上路回潭州。”
縣令大嘴一咧,指着那一大羣馬,道:“朝請郎老弟,你們從裡面挑三匹帶走,路上換着騎,能提前幾日到潭州。”
謝奇陽道:“多謝縣令兄!”
和泉招手讓那六名僧人過來,肅容道:“從今日起,你們便還俗成爲外門俗家弟子,可以蓄髮食葷腥婚娶生子。”
六人喜形於色道:“多謝外門護法師叔成全!”
和泉道:“謝施主,這六人是醫武僧,今後就是玲瓏供奉的護衛,負責保護你們全家人的安全。”
謝奇陽震驚道:“這怎麼使得?”護國寺的醫武僧個個精通醫術和武術,十分精貴,就連太子都指使不動他們。護國寺一下子送給謝玲瓏六人,這份禮大到不知如何還情。
剛纔隔得遠,廖小松和何三寶沒看見六僧的容貌,現在才發現是這兩多月來守護院子熟識的僧人,只是他們臉上怎麼有被打過的淤青印,一問之下才知道,小院的八個僧人爲爭奪當謝玲瓏的護衛比試一天,這六人是勝出者,另兩人淘汰沒有資格來。
和泉雙手合十道:“玲瓏供奉在本寺地位次僅於主持,比小僧還要高一個級別,只派六個外門俗家弟子做她的護衛已是怠慢了。”
六人生怕謝奇陽拒絕,均上前來鞠躬行大禮發重誓效忠謝玲瓏,永遠不會背叛離開,又目光暗示廖、何二人求請。
何三寶深知六人品性好,拉過謝奇陽小聲道:“妹夫,這六位師傅都是孤兒出身,還俗之後若不去咱們家就得進北寒之地的軍營服兵役生死難測,看在他們爲咱們守護幾個月的份上同意吧。瓏妹子定會高興。”
廖小松長嘆道:“唉,小姐名氣越來越大,窺視的壞人地位也會越來越高,可惜我不會武功啊。”
謝奇陽這才知道護國寺的醫武僧要在成年後還俗到最艱苦兇險的北寒軍營服兵役三年至十年不等。他立刻點頭同意,再次感激護國寺,帶着八人與和泉、知縣告別,騎馬趕路傍晚時分達到一個鎮子停下用晚飯,給六名僧人每人買了兩身俗家衣服、鞋帽,另給了二十兩散碎銀子做零用錢,當晚在鎮裡客棧歇息,謝奇陽睡得很晚要給何七雪寫信通報趕路到了哪裡就住了單間,其餘人兩人一個房間,次日清早起來繼續趕路。
沒兩日謝奇陽三人的大腿根兩側就被馬鞍磨出了一堆紅血泡,一沾碰到褲子就痛,走路時大腿向外拐遠看像是羅圈腿。
三人思家心切,忍着疼痛堅持騎馬。
六名醫武僧在山林裡找來藥草用石頭砸碎敷在三人的傷口處止痛治療,每隔兩個時辰換一次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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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後,三人的大腿根血泡消了乾癟變成一層皮,漸漸磨成了硬皮,不怕被馬鞍磨了,騎馬的技術跟着突飛猛進。
又過幾日到了長江岸邊的江夏,三人無心思在這座繁華的古城府裡遊覽,與六人在碼頭匆匆吃過飯,牽着馬匹上了渡船過長江,繼續馬不停蹄趕路。
卻說和泉返回護國寺稟報了和原主持。
經過縣令烤問逼供,衆犯供認犯罪事實。
沒幾日咸陽侯府李子珏教唆軍營百名士兵伏殺新科二甲進士謝朝請郎的事傳到長安,只因謝朝請郎是護國寺一等供奉謝玲瓏的爹爹,消息散播極快,忠實的彿信徒到護國寺裡詢問過後,聯名上書朝廷請求嚴懲兇手。
每日悠閒無事可做的小黃無意中聽到香客和僧人議論此事,氣得當時便跑去咸陽,它是個膽大報復心極強的,兩日之內召集附近百里十幾萬只尺長兇悍灰毛皮的大野鼠、幾百條山蛇、無數只螞蟻,在夜裡子時海嘯般瘋狂的衝進咸陽侯府,所過之所除去活人和硬石頭外,房樑、衣物、傢俱、書籍所有物品咬毀,院裡十幾棵幾百年參天古樹全部咬斷樹根。
咸陽侯府十幾只平時防賊半人高的大狗像小貓咪般討好的跟在小黃後面,報告府裡的機關秘室。
小黃指揮鼠羣將咸陽侯等人藏匿在地下暗室裡的金、銀、財寶、銀票、古董、田契、房契、賣身契等等全部搬空,又去馬圈把所有馬放了。
一夜之間,值錢的東西不是被毀就是不見。咸陽侯府的人面對如此恐怖的獸災,嚇得魂飛魄散,毫無反擊之力,只打死了十幾只老鼠。
清晨獸羣退去,咸陽侯府房屋轟隆巨響連連,一座座倒榻。
咸陽侯府近兩千名主子奴僕半夜逃出來,只穿着單薄露透的小衣,狼狽不堪的擠在府外樹林裡,失魂落魄驚恐無比。
平日高高在上嬌生慣養的主子們披頭散髮衣不裹體,如同旱災時期的四處流亡的難民。
幾個陰壞的奴僕眼睛不規矩的瞟着身材豐腴的夫人、未出閣的小姐的身體。
一羣年青奴婢、奴僕呼天搶地嚎叫着侯府主子罪孽深重,導致天譴降下這麼大的獸災,連累他們的東西被毀掉,紛紛棄主離去。
何牡丹哭着讓幾個兒媳婦將手腕上戴的金鐲子摘了交給咸陽侯去咸陽城府買衣買馬,帶着幾個兒子去長安救助。
咸陽侯留下兩個兒子管着餘下的奴僕、奴婢,只帶着三個兒子,午時趕到長安先去求李姓皇室同宗,再去求何牡丹的親姐何芍藥,結果只得到何芍藥的三千兩銀票,其餘人聽到獸災兩字立刻嚇得趕他們走,唯恐惹禍上身。
咸陽侯處處碰壁氣得吐血,一病不起。嫡長子李慶將三千兩銀票分給幾個兄弟算是遣散安家費,以後各自去過。侯府的一千多名奴婢、奴僕一走而光,只剩下二十幾個無處可去等死的老弱病殘。
偌大的皇室宗姓咸陽侯府就這樣徹底毀掉。
長安裡的達官貴人聚會時,有人猜測道:“此事因是護國寺的靈獸所爲,那寺裡的和尚個個兇悍睚疵必報,他們養的靈獸也是無法無天,竟把寺裡的鼠羣帶到咸陽去禍害侯府。”
“咸陽侯府徹底的敗了,房屋倒塌,裡面所有值錢的東西不翼而飛,地契、房契、賣身契全部毀了。如今聽說咸陽侯和何牡丹跟着嫡長子李慶一家住在農戶家裡,咸陽侯病得只出氣不呼氣,卻窮得連蔘湯都喝不起,就等着死呢。”
“李慶要賣侯府的宅基地,極好的位置,好一大片地,只收兩千銀子,整個長安卻無人敢買,後來賣給一個胡人,聽說是要做馬場給牲畜住啊。”
“咸陽侯兩個嫡孫女嫁妝全沒了,男方是軍方的人,聽聞此事退了親。聽說咸陽侯的兒子窮得要把她們送給洛陽何氏兩個庶子做妾,好換條出路。”
這些貴人怕死更怕窮,回去後立刻囑咐家族所有人,日後絕對不能得罪護國寺包括與護國寺相關的人。
小黃這麼胡鬧竟歪打正着爲護國寺樹立了威信。
咸陽的百姓和一些被咸陽侯一系壓榨過的商戶、小官在確定咸陽侯府倒塌後歡呼着放鞭炮,後來聽說是護國寺靈獸所爲,相互轉告來寺裡燒香添香油錢拜謝。
四月下旬初,日頭到了中午漸漸毒辣起來。潭州天氣炎熱,柳樹上蟬鳴不斷,湘江畔邊嶽麓山腳下的官道,香客們坐在三棵幾百年大槐樹綠蔭下乘涼,吃着乾糧喝着水,等着日頭沒這麼曬再爬山去湘楓寺。
未時初,四個灰衣奴僕手裡拿着幾把能夠摺疊的紫檀木製小靠背椅,帶着一羣穿着五顏六色綢緞短衫小褲的孩童,走到大槐樹下。
奴僕將小靠背椅放平擺成三排,每排三個,孩童們坐上去,託着腮幫子眺望着官道,嘰嘰喳喳說着話。
最小的模樣身高看上去三、四歲白胖的孩童穿着水紅色的圓領短袖開襟小衫和海藍色開襠肥腿褲,眼睛一眨一眨彷彿會說話,跟旁邊比他大許多的孩子比着背《三字經》和《詩經》,稚嫩的童音奶聲奶氣,吐詞清楚,長長的一篇背完,沒有一個錯處。
幾十位香客紛紛望向白胖小孩童,讚歎道:“這是誰家的細伢子,好聰明可愛。”
“看樣子他的家在這附近。”
“可能嶽麓山的水土好,所以住在這裡的人家養出的細伢子就聰慧漂亮。”
小孩童聽到衆人讚賞,不起爲然,沉浸在背誦中,許久得意洋洋擡起小下巴道:“十哥,你若不服氣,我噓噓之後,咱們再比着背《論語》。”
小孩童站起來跑到槐樹前停下對着樹根扯出小扭扭旁若無人撒尿,嘩嘩好大一泡,一名奴僕急走至待他尿完拿溼帕子擦他的小手。
衆香客絲毫不覺得小孩童粗俗,反而更加喜歡他的質樸可愛。
一名相約來湘楓寺求子坐在一旁戴着檐帽的女香客滿眼歡喜透過帽下的白紗望着小孩童,雙手合十虔誠道:“觀世音菩薩一定要保佑信女明年能生個如他一般健康聰慧的兒子。”
遠方疾奔來一羣大馬,九個男子騎着其中九匹馬,另外九匹馬的馬背上空着無人。
孩童們見到爲首的一名青年穿着深藍色錦衣,立刻從靠椅上跳起來,跑到官道上興奮的蹦跳大叫,“姑父!”“爹爹!小松舅舅!”“三叔!”
小孩童急忙躥過去站在最前面揚起小胳膊一陣用力亂揮,朝藍衣青年歡喜的嚷道:“爹爹,我是平安!爹爹,我是你的兒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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