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慕梨的話讓兩人齊齊一愣,李姑姑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回話:“回稟側妃,老奴事後打聽到,川王妃將衆人都轟了出來,單獨留下了老夫人,與她在殿上談了好一會兒呢,但是……老奴無能,不知道她們談了什麼,川王妃走了之後,老夫人當天晚上就病倒了。”
溫慕梨眨了眨眼睛,知道是因爲帝慕裳之後也不覺得奇怪了:“想來老夫人是想挽留帝慕裳,但是沒有達到效果。”
既然老夫人不是裝病,那溫慕梨就放心了。
看到柳氏眼睛都哭腫了,溫慕梨心下不忍,對着身邊的丫頭說道:“去把肖管家找來。”
李姑姑也柳氏默默聽着,不做聲。
不一會兒,肖管家就跟着丫頭來到房間,不用擡頭看他也知道柳氏會跟溫慕梨說些什麼,徑直就對着溫慕梨跪了下去:“參見側妃,不知側妃傳老奴有何事要吩咐?”
溫慕梨沒有看肖管家,高傲的在椅子上坐下,晾了他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開口:“肖管家,本側妃的母親懷有身孕,實在不宜住在這種慌亂破敗的地方,還請肖管家命人將垂柳苑打掃一下,母親等下就要搬回去養胎。”
聽到溫慕梨的話,柳氏心中一喜,眼中也露出喜意,心中感慨果然沒有白養這個女兒。
肖管家悶着頭跪在地上,聽到溫慕梨的吩咐卻沒有立即答話。
溫慕梨見此,俏臉一寒:“怎麼?本側妃才嫁到太子府幾日,就使喚不動肖管家了?”
肖管家急忙將頭垂的更低,悶聲說道:“老奴不敢,回稟側妃,夫人遷居別院養胎是老夫人和老爺親自下令,沒有老夫人和老爺的許可,請恕老奴實在不敢私自……還請側妃體諒!”
肖管家雖然處處都在維護溫慕梨的面子,可是卻絲毫不鬆口。
溫慕梨心中即使氣惱,也不好發落他,肖管家句句都將老夫人和老爺擡了出來,就算自己是太子側妃,也不能不敬祖母,不敬父親。
溫慕梨氣惱的瞪了肖管家一眼,緩了一下才說道:“祖母她病了,想來若是病好了也會憐惜母親腹中胎兒,肖管家也不必去煩祖母了,本側妃替祖母做主了就是。”
肖管家聽到此話,急忙點頭稱是:“是,只是這命令也有老爺的意思在裡面,如果老爺能鬆口,老奴即刻就命人將夫人擡回垂柳苑。”
溫慕梨見肖管家如此冥頑不靈,始終都不肯鬆口,不禁怒上心頭。
她知道肖管家此刻也是偏幫着帝慕裳,否則也不會將府上把的密不透風,讓母親不能送信到太子府去。
想到此處,溫慕梨冷笑一聲,也不再跟肖管家廢話:“父親在哪?帶本側妃去,見了父親,他自會答應。”
說話間,溫慕梨搭着丫鬟的手,體態婀娜的站起身來,眼角帶着蔑視的俯看了肖管家一眼。
肖管家微微沉吟,輕聲說道:“回稟側妃,老爺他……他,大概是去了摘月樓。”
“什麼?”溫慕梨厲聲一吼,頭上的珠花都跟着顫了幾下。
肖管家卻不再說話,低着頭默認了。
溫慕梨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看了柳氏一眼:“母親先在此稍候片刻,梨兒先在就去找父親要個說法,李姑姑好好照顧母親,我倒要看看那個賤人是什麼人物。”
溫慕梨說完,不等柳氏答應就轉身想要出去,看見跪在自己身前的肖管家,更是怒不可遏的踢出一腳:“滾開!”
肖管家眼角微動,很快的讓開路來,但還是被溫慕梨給踢中了肩膀。
眼見着溫慕梨就要走出去,肖管家心中惱恨,突然追了出去。
“側妃,您千金之軀可去不得那種地方啊,再說了,老爺只是去看看憐月姑娘,並沒有……”
“混賬!給本側妃滾開!”溫慕梨一聽到憐月的名字,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根本不管肖管家後面說的什麼話。
肖管家先前被溫慕梨踹了兩次,這一次事先有所防範,一直避諱着。
溫慕梨連推帶搡的衝到府門前,眼看着就要上馬車,肖管家就不再追了,對着身邊的一個小廝吩咐了幾句。
小廝點了點頭,急忙跟着衝到了溫慕梨的馬車前跪下:“回稟側妃,既然側妃執意要去,不如讓小的帶路吧,這樣也快一點。”
溫慕梨聽到後冷哼一聲,卻沒有反對,徑直上了馬車。
此刻,鐵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誰知道溫慕梨竟然要去摘月樓,他心中覺得不妥,卻想到太子之前的吩咐。
溫慕梨回府之後怎麼鬧都行,自己都不要出聲,所以儘管鐵風心中覺得不妥,也沒有攔着溫慕梨。
尚書府門前,肖管家看着馬車漸漸消失,臉上的惆悵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
本來,他還想給溫慕梨幾分面子,畢竟她也是太子的側妃,雖然現在太子被景皇訓斥禁足,但也沒有廢儲,日後誰權傾天下也還不一定。
可是,溫慕梨竟然多次對自己動手,完全不顧昔年在府上的照拂之情,那他也就不必再給她面子了。
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肖管家故意讓小廝去帶路,這一次就是要讓溫慕梨暢通無阻的,好好的大鬧一場,讓太子府的名聲發臭發爛!
最後看了一眼馬車消失的方向,肖管家收斂了神情,若無其事的回府了。
可是剛走進府中,肖管家卻停下了腳步,想了想找來了自己的兒子,讓他親自跑一趟川王府。
川王府內,九王爺下朝還沒有回來,一大早,帝渲蘿就來到了府上。
幾人此時都在溫慕煙的房間裡面,帝渲蘿正在爲溫慕煙布針。
“叩叩……”
聽到敲門聲,帝慕裳爲了不打擾帝渲蘿布針,起身走了出去。
一出門看見喬管家站在房間外面,不由得奇怪:“怎麼了?”
“回稟王妃,尚書府來人了,那人自稱是肖管家的兒子,說有要事要稟報王妃,老奴沒有王妃的吩咐,不敢將人放進來,此刻還在府門外,不過那日似乎很怕被別人看見似的。”
帝慕裳聞言,微微沉吟:“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