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被小滿這個小靈通報來的消息驚着了,她愕然的看着小滿,驚問道:“小滿,你說什麼,剛纔我沒有聽清楚。”
小滿忙又說道:“威國公府剛剛派人來報喜,說咱們家二姑奶奶有喜了。這消息千真萬確,人還沒走呢。”
大秦是有這樣的風俗,媳婦有喜,第一時間便要通知媳婦的孃家,不論兩府的關係好或不好,這個規矩都是要行的。所以韓青環一傳出喜信兒,威國公府便派人到伏威將軍府報喜。要不然等到十個月之後韓青環分娩,到時伏威將軍府就有的挑理了。
不只是青瑤被驚着了,韓老將軍韓老夫人還有韓遠關夫妻都被驚的不輕。李氏愕然道:“青環有喜了,這怎麼可能,二姑爺他不是……”
韓遠關一把抓住李氏的手,沉聲喚道:“鳳兒!”
李氏這才驚覺失言,忙將後半句話給嚥了回去,臉色也變了。事實上不只是李氏,韓老將軍和韓老夫人的臉色都變了。就在一個多月之前,韓青環回門,還哭訴着郭誠是活死人,她在守活寡,怎麼這才一個多朋,她就有了喜,若說這裡頭沒有問題,再是沒法子讓人相信的。更讓韓府衆人不解的是威國公府的態度。郭誠不能人道,韓青環腹中的肉便不會是郭誠的種,怎麼威國公府還這樣堂而皇之的來報喜,這裡頭大有問題啊!
時間倒回一個多月之前,郭信到伏威將軍府接了韓青環回威國公府。回了一趟孃家,韓青環彷彿是認命了,她回到威國公府後就象是變了個人,對威國公夫人小意的服侍,對郭誠也是不嫌髒不嫌累的照顧着,對於那四喜姨娘,韓青環也是和和氣氣,再也沒有擺出正室的架子,一時之間威國公府裡安寧了許多,就連一向挑剔人的郭宜靜,對韓青環都說不出個不字。
一日,韓青環和劉氏服侍威國公夫人用飯,威國公夫人吃罷,便讓她們去吃,韓青環給劉氏盛了滿滿一碗湯,陪着小心的客氣說道:“大嫂請用。”
劉氏見韓青環如此,心中不由有些得意,而且她又因爲知道郭誠的情況,對韓青環心裡也存了那麼一丁點兒歉意,畢竟若不是她和郭信算計,韓青環也不會落得這種守活寡的境地。現在韓青環年紀還小,也還過的去,若是以後年紀大了,這守活寡的滋味可就難熬了。因此劉氏便接過了湯,對韓青環帶笑說道:“弟妹,你我是妯娌,很不用如此,快吃吧。”
韓青環應了一聲,到底等劉氏喝了口湯,才低眉順眼的開始吃飯。劉氏見韓青環看着怪可憐的,還給她夾了一筷子爆鱔絲,韓青環又道了一回謝,然後才趕緊吃了。如是過了幾日,韓青環每日都給劉氏盛湯,劉氏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因爲知道郭誠是個廢人,韓青環是絕對不可能有孕,也就不可能成爲大房的對手,因此劉氏便對韓青環一絲戒心都沒有,卻不知道她這一大意,便吃了一輩子的大虧。這也算一報還一報,她害得韓青環被郭誠強BAO,韓青環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卻也報了這個仇。
又過了兩三日,劉氏的小日子該來了,可是卻沒有來,劉氏心中偷喜,便以爲自己有了身孕。再吃飯時,韓青環給她盛了一碗魚湯,劉氏便覺得腥氣撲鼻,竟然乾嘔起來。
劉氏這一干嘔不打緊,可驚動了威國公夫人。她立刻遣人來問,聽跟劉氏的嬤嬤說劉氏的小日子該來而沒來,威國公夫人大喜,立刻命人拿了威國公的貼子去請太醫。這一回請的自然還是吳太醫。
郭信正在衙中辦差,一聽府裡的家丁送來這樣的好消息,便立刻向上司告了假,飛也似的奔了回來,郭信回到威國公府的時候,吳太醫也剛剛趕到,還沒有來得及給劉氏診脈。
劉氏已經被送回她自己的房中,放下帳子,只將手腕伸出來,覆好帕子後才請吳太醫入內。因爲着急知道劉氏是不是有喜,威國公夫人特意派了她身邊的楊嬤嬤在劉氏房中聽信兒。而劉氏心裡覺得自己十成十是有喜了,便也沒想別的,只命人好好招呼着楊嬤嬤。
吳太醫上前把了脈,臉上的神情便凝重起來,他的眉間緊緊的擰成一個“川”字,一個勁兒的搖頭。
郭信在一旁陪着,心裡驚疑不定,膽怯怯的問道:“吳大醫,內子可是有喜了?”
吳太醫搖了搖頭,對郭信說道:“世子,借步說話。”
郭信和吳太醫走到外頭,楊嬤嬤見狀不對,忙跟了上前,吳太醫低聲道:“世子,您最好納妾或是娶平妻,大夫人不能生育了。”
郭信懵了,他一把抓住吳太醫急切的叫道:“這怎麼可能,吳太醫,您是不是診錯了?從前您也給她診過脈,可從來都沒有說過啊。”
吳太醫臉色微沉,身爲一個大夫,最恨的就是別人質疑自己的醫術。郭信心裡急,便也沒有注意這一點,只着急的說道:“吳太醫,您再給內子診診脈吧。”
吳太醫冷着臉,略提到了聲音說道:“世子若是信不過本官的醫術,自可另請高明,不過本官這話撂下,便是華醫政來診脈,也是一樣的結果,尊夫人再不可能生育了。”
楊嬤嬤聽了這話,立刻去向威國公夫人回稟,威國公夫人還沉浸在將要有孫子的喜悅之中,不想卻等來了這樣的晴天霹靂。她一把抓住椅子扶手穩住自己的身體,顫聲問道:“你說什麼?”
楊嬤嬤忙又說道:“吳太醫診了大夫人的脈,說大夫人此生再不能生育。”
“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威國公夫人喃喃的問道。站在她旁邊立規矩的韓青環聞言,垂下頭來不言不語,心裡卻暗自笑開了懷。
郭信的房中,吳太醫第二遍的話已經傳到了內室的劉氏耳中,劉氏根本不相信,她立刻下牀衝出來,抓住吳太醫道:“吳太醫,您一定是診錯了,我明明已經有了喜,我的小日子沒有來,而且聞到魚味還噁心……”
吳太醫看到劉氏這樣,倒沒有象剛纔聽了郭信之言後的不高興,只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劉氏,沉聲道:“大夫人,您用了不該用的東西,從今往後再不會有小日子的。”
劉氏呆住了,用了不該用的東西,那是什麼?她一直都很注意很小心的。而且威國公府上下,每個人都盼着她早日生下孩子,又有誰會這樣害她呢?
“吳太醫,內子用了什麼不該用的東西?”郭信立刻問道。
吳太醫皺眉道:“用的是什麼本官倒不好說,只是這種東西徹底毀了大夫人的生育機能,此等陰毒之物向來爲醫家不恥,本官從不研究。”
聽了吳太醫的話,郭信和劉氏兩個人一頭霧水,那陰毒之物到底是吃的還是用的,怎麼就破壞了劉氏的生育機能呢,明明兩個月前劉氏才由太醫把過脈,說她身體情況非常好,於生育上絕無問題的。
“吳太醫,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吧。”劉氏軟軟的跪倒在吳太醫的腳邊,眼淚嘩嘩的涌了出來。
吳太醫搖搖頭道:“大夫人,本官無法幫你,還是給世子納房妾室,生養了孩子記在您的名下吧。”說完,吳太醫便搖着頭走了。這威國公府裡的事情處處透着古怪,下回他再也不來了。
等郭信反應過來,吳太醫已經走遠了,郭信忙追上去送他,吳太醫擺擺手道:“世子請回吧。”
郭信失魂落魄的將吳太醫送走,剛要回房之時,卻被威國公夫人派來的楊嬤嬤攔住了,楊嬤嬤只說道:“夫人請世子爺過去說話。”
郭信狠狠的瞪了楊嬤嬤一眼,剛纔若不是她跑的快,劉氏不能生育的消息還能壓一壓,好讓他想出應對之策。可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楊嬤嬤已經把這個消息捅了出去,郭信再無辦法可想。
到了威國公夫人的房中,威國公夫人沉聲道:“信兒,你媳婦不能生育,你準備怎麼辦?”
郭信根本還沒來的及想辦法就被威國公夫人叫來,只訥訥道:“娘,兒子心亂如麻,也不知如何是好,請娘示下。”
威國公夫人其實早就已經有了打算,只是她不會主動說出來,這是一個最好的壓一壓劉氏的機會,威國公夫人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只沉聲道:“這事也不是娘一個人說了就能算的,還要聽太后祖姑母和你父親的意思。”
郭信只得垂手道:“娘說的是。”
威國公夫人皺眉道:“你媳婦不能生育,難道是她做了什麼損了陰騭之事,方纔會有此報應?”
威國公夫人說者無心,可是郭信卻是聽者有意,他立刻極爲激動的說道:“娘,這怎麼可能,兒子和媳婦從來都是一心向善,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天地良心之事,怎麼能說是報應。依兒子之見,必是府裡有人加害兒子媳婦。”
威國公夫人沉了臉怒道:“信兒,你說什麼,府裡有誰會害你們兩個?你難道還懷疑誠兒麼,他已經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只是熬日子!或是誠兒媳婦?誠兒媳婦與你們無仇無怨,對你媳婦又是敬重有加,她會害你們麼?”
這陣子韓青環對於威國公夫人曲意奉承,又對郭誠照顧的無微不至,威國公夫人對韓青環印象比對劉氏的要好,因此便冷聲說了出來。
郭信語塞,的確,他也想不出韓青環有什麼理由來加害他們兩口子,去年那樁事情他們夫妻兩個做的機密,韓青環斷然不可能知道的。那麼會是什麼人下的毒手呢?難道是妹妹郭宜靜?郭信思忖了起來。
春闈在既,威國公正忙着相看女婿,他已經看好了幾個備選士子,只等着春闈結束便選一個名次最好的招爲上門女婿,也算能了了郭宜靜這份心事。了不起到時候求太后賜婚,有了太后賜婚,便也有了體面,將從前郭宜靜嫁不出去的惡名一筆抹了。
難道是妹妹惦記着這爵位,若然劉氏生不出孩子,讓郭宜靜搶了先,到時候……郭信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對劉氏下手之人就是郭宜靜,因此他嘴上雖然沒有說,心裡卻是恨透了郭宜靜,可嘆郭宜靜什麼都還沒有做,只想着自己能儘早成親,卻無緣無故的被自己的大哥忌恨上了。
威國公夫人打算晾一晾劉氏,於是便沒有把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只讓郭信回去好好想清楚。郭信失魂落魄的走了。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還沒有進門便聽到劉氏絕望的哭聲,郭信心中一陣煩悶,便扭頭走了。
郭信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處,只是漫無目的的在府裡走着,直走的腹中飢餓雙腿腳乏力,郭信四下看看,想找一處休息休息,可是卻聽到有隱隱的哭聲傳來。郭信循聲找去,在假山旁的小閣子裡找到了正在哭泣的韓青環。
韓青環背對着門坐着,身邊的地上放着個歪倒的空酒罈子,韓青環伏在桌上,雙肩一聳一聳的哭着,哭聲非常的壓抑。讓郭信聽了心中很不是個滋味,鬼使神差一般,郭誠走上前低聲說道:“弟妹,你怎麼了,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韓青環的身子一震,她猛然轉過身來,胡亂用帕子擦了臉,慌忙站起來說道:“大哥,我沒有受委屈。”
郭信看着韓青環臉色黃黃的,鼻頭眼睛都紅紅的,分明是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卻還硬撐着說自己沒事,這心跳的節奏便錯了拍子。原本,郭信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立刻就走,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郭信發覺自己走不動,好似有什麼把他釘在這裡一般。郭信聽到自己說道:“弟妹,你在喝酒,正好,大哥陪你喝,一醉解千愁,喝醉了就沒有苦惱了。”
韓青環卻低着頭小聲道:“大哥,這樣不好吧?”
郭信又聽到自己說道:“有什麼不好,我們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
郭信心中大爲驚駭,他明明不是這麼想的,可是嘴裡卻說出這樣輕薄的話兒。
於是乎,美酒加苦惱加一男一女,便讓郭信和韓青環做出了那檔子禁忌之事。
這一鬧騰便足足有兩刻鐘才雲收雨散,郭信抱着赤着的韓青環,韓青環一頭長髮披散了,將她不甚出色的容貌遮了個七七八八,倒透出一種別樣的風情,郭信撫弄着韓青環的肌膚,發覺手感非常的好,而且這種禁忌給他帶來一種異樣的快感。不論在威國公府中還是在官場上,郭信一直都在壓抑着自己的個性,他壓抑的太久了。然後在這一刻,他忽然有種想打破什麼的衝動,與弟媳婦做下醜事,郭信非但沒有後悔,居然還有一種莫名的暢快。甚至,他想將這種關係繼續下去。
“弟妹……”郭信聲音有些嘶啞的喚道,一聲弟妹讓韓青環的身子一緊,郭信那種禁忌的快感便更強烈了。“弟妹,是大哥到你家下的聘迎的親,說起來,你本來就該是大哥的人,二弟是不中用了,可弟妹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年華,總不能這麼守活寡,那也太可憐了。”
郭信在韓青環的頭頂上不停的說着,手還在韓青環的肌膚上流連……,韓青環徹底將郭信心底邪惡的一面勾了出來。
就這麼樣,郭信和韓青環就勾搭了起來,郭信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韓青環計劃好了的,要在威國公府站穩腳跟,她就得是威國公府唯一能生孩子的兒媳婦。這,就是回門那日,她從陳氏那裡討來的高招。給劉氏下的藥,韓青環每回都將藥粉藏在指甲蓋裡,借盛湯之機彈進去,只吃了幾日,便讓劉氏徹底沒了生育能力。而與郭信勾搭,便更簡單了,攙了春藥的香料,到處都能買的到。
韓青環和郭信勾搭了四五次,她的小日子便沒有來了,有一回服侍威國公夫人用飯,聞着紅燒鯉魚的味道,韓青環頓時乾嘔不止,威國公夫人還道她吃壞了肚子,可是請了大夫一診脈,威國公夫人大驚,韓青環竟然有了一個月的身孕!屏退了下人一審,威國公夫人頓覺天眩地轉,天啊,這叫什麼事,大兒媳婦不能生育,二兒媳婦卻懷了大兒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