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再說那陳氏回到遠逸堂後,越想心裡越窩火,卻又因爲韓大老爺回府而不敢隨意發作,只黑沉着臉喝道:“還不去瞧瞧老爺這會子在哪裡?”
冬梅趕緊出去打發人去打探消息,夏竹送上一杯參茶,小心翼翼的說道:“夫人,剛姨太太打發孫旺家的來給您送東西請安,奴婢收了東西,封了賞,孫旺家的已經回去了。”
陳氏嗯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一些,到了年根底兒,孫旺家的過來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給她送這一年來的利銀,陳氏在心裡暗自算了一回,估計着這年終紅利怎麼也得有五千兩。便緩了聲音說道:“姨太太送了什麼過來?拿過來給我瞧瞧。”
夏竹清脆的應了一聲,轉身從多寶格上取下一隻小小的紅木匣子,陳氏接過來打開,見盒中紅色絲絨襯裡上放着一對小巧的金瓜耳墜,看着極是精緻可愛,正適合小姑娘家佩戴。夏竹是有眼力勁兒的,她向春蘭秋荷使了眼色,三個丫環便退了下去,房中只剩下陳氏一人。陳氏拔下頭上的一丈青簪子挑開紅色絲絨襯裡,果然在底下發現了幾張銀票,陳氏將銀票取出來數了數,共有五張,每張的面額都是一千,她估算的沒有錯,這年終紅利果然是五千兩銀子。看着厚實的暗黃底紅黑暗記銀票,陳氏的心情好多了,她將銀票鎖到拔步牀裡的暗匣子裡,然後將那對小金瓜耳墜收起來,起身去了韓青環的房間。
韓青環正坐在屋子裡生悶氣,將丫頭們全都趕了出去,陳氏一推門,迎面便飛來一隻粉彩小手爐,陳氏飛快的向旁邊一閃,那隻粉彩小手爐纔沒有正打在她的面門上,好歹保住了她這張並不算美麗的老臉。
陳氏嚇出了一身冷汗,心有餘悸的叫道:“青環,你瘋了!”
青環一見是母親來了,也嚇了一跳,忙跑上前來扶着陳氏,慌忙解釋道:“娘,女兒不知道是您,還以爲是哪個不開眼的丫頭。”
陳氏輕輕打了青環一下,薄怒道:“青環,如今你爹爹在家裡,你給我收斂一些,若是真惹惱了你爹爹,你休想再有好日子過的。”
青環撇撇嘴說道:“爹爹只顧着柳姨娘和那個小東西,怎麼還會管女兒。”
陳氏大怒,啪一的巴掌扇到青環的臉上,沉聲喝道:“死丫頭,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你爹爹的事情也是你能拿來說嘴的!”
青環捂着臉,驚愕的看着自己的母親,自青環有記憶以來,這是母親頭一回動手打她,眼淚自青環的眼中涌了出來,她哇的一下放聲大哭,只哭得驚天動地,完全不顧馬上就要快年了,這般的哭法極不合時宜。
陳氏看着自己漲紅的手,也呆住了,青環是她的心尖子,一向寶貝的緊,可是她剛纔卻重重的打了她。聽到青環大放悲聲,陳氏慌忙將青環摟到懷中,放低聲音哄道:“環兒不哭,都是娘不好,娘不該打你,是娘這陣子心緒煩躁,快別哭了,你看娘給你帶什麼東西來了。”
青環哭了一會兒,才漸漸的停了,只抽着鼻子問道:“娘給我什麼?”
陳氏忙將那對小金瓜耳墜拿出來,青環看了一眼,悶悶的說道:“不就是一對耳墜,我還當是什麼好東西,娘真要給青環好東西,就把她那套赤金芙蓉花鑲東珠的頭面給女兒,除了那個,女兒再不要別的。”
陳氏面色一滯,遲疑了一下才說道:“青環,等你出門子的時候,娘一定給你訂一套比她那赤金芙蓉花鑲東珠的頭面還要好的頭面給你壓箱子,至少是四千兩一套的,也從祥記定。好不好?”陳氏心裡清楚,那套赤金芙蓉花鑲東珠的頭面是韓老夫人給青瑤的,若是青瑤死不鬆口,她就沒有辦法爲青環要到,所以才用這話先哄住青環,反正這些年陳氏只是利銀也攢了有小十萬兩,給青環添置貴重的首飾,她還拿得出這個銀子。
韓青環聽了這話方纔破涕爲笑,挽着陳氏的胳膊說道:“娘說話可一定要算數呀!”
陳氏點點韓青環的鼻子笑道:“娘幾時應了你的事情不算數的,不許再亂髮脾氣了。這對小金瓜耳墜你先自己戴着玩兒,下午你的新衣裳就應該送到了,咱們說什麼也不能被她壓下去。”陳氏向着頤年居的方向撇了撇嘴。韓青環重重的點了點頭,臉上滿是不平之色。
陳氏拉着青環在桌旁坐下,細細的端詳着,韓青環生得比較象她,勉勉強強的佔個清秀二字,和那麗質天生的韓青瑤,真是沒法比的。陳氏想到這一點,心裡便恨的生疼,她知道現在的韓青瑤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了,若是想讓青環的親事順利,韓青瑤必須死!陳氏的眼神漸漸凌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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