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也就是楚王爺,其實按照血統來說,不過只是一個祖母與別人有染的證物而已,所以祖母從來就不喜歡他,甚至是厭惡他!但毫無疑問,在所有的兒子中,也只有父親的能力和心智能擔得起楚王一位,能更好的讓她享受榮華富貴!”
楚瑤華當時斜靠在軟榻上,微笑着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嘲弄與諷刺,彷彿說出來的這個秘密根本和她沒有多少關係!
也對,對楚瑤華來說,父親本身就是可有可無的,楚王府也已經不存在了,確實是沒有多少關係!
相比較來說,她更期待的是她那自命不凡的父親,在聽到真相的那一刻,該是什麼表情?
“我從來不覺得孃親當時做出來的覺得是多麼的正確,卻也沒有辦法的辦法!只是,沒有收好尾,被人抓住了,最後差點賠上自己的一條命!”楚瑤華慢慢的坐起來,接過巧棋遞過來的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之後,慢悠悠的說道,“雖然作爲女兒來說,不該是這麼的涼薄的如此說自己的孃親,但錯就是錯,本身就是差別在這裡,即便是裝作不知道,也不可能!孃親過於的天真,而我的身上,恰恰沒有的就是這份天真!”
“罷了,日後孃親若是問你我對這件事情的知否知曉,你便就照實說了吧,也不外乎被唸叨幾句!”
巧棋現在想想當時楚瑤華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忍不住的在心中讚歎,小姐真的是非常的聰明,無論什麼時候,總是能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讓人無法左右其部署。
就如同現在,聽到榮蓉的問題後,巧棋反倒不是不覺得驚訝了。
“夫人不用在意,若非是知曉,當初小姐也就沒有辦法將夫人救下來,更遑論是有現在的小少爺和小小姐了!夫人只要是按照自己的心中所想去做事,莫要在意旁人的看法,便就可以了!”巧棋微微笑着,不卑不亢的說道,“小姐說了,夫人做出的任何決定,她都會支持。其他的沒有什麼要交代,只是希望夫人做出任何的決定,都千萬不要在日後後悔!這個世上本身就沒有後悔藥。”
榮蓉腳下一頓,長嘆一聲:“是啊,這些我都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我也知道瑤瑤將你和聽琴留在我身邊的原因,放心吧,蠢過了,如何也不會再蠢下去!至少,也絕對不會再連累到我的女兒!”
“夫人說錯了,並非是連累到小姐,小姐說了,您無論做什麼,她都會爲您善後,是您的支撐!夫人不用刻意的去爲了誰,也該想想,爲了自己着想!”
早就猜到了榮蓉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巧棋將楚瑤華的話一字不落的完全轉達。
說是爲了榮蓉,其實,也算是爲了自己吧!
楚瑤華望着面前兩個像是孩子一般的人,微微挑起眉,眉宇之間盡是奇異之色,還帶着一絲不解疑惑。
針鋒相對已經不足以形容月霓裳和寧祁兩人的關係,每次見面似乎都讓人無法省心,實在是奇怪的緊。
“我說你們兩個,如果是打情罵俏的話,到那邊的桌子去,很礙眼!”楚瑤華慢慢的說道。
剛剛一口茶喝進去的月霓裳,一個沒忍住的將嘴裡面的茶全部都噴了出來。
對面坐着的是寧祁,這一口茶,怎麼感覺都像是要噴在他的身上。又因爲事出突然,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但是…。
寧祁反應卻非常的快速,一伸手,猛地將坐在身旁,一點也沒有要加入他們戰場的安子衿拽了過來,竟是生生的擋在他的面前。
那一口茶,不偏不倚的就整好噴在安子衿的身上臉上。
“撲哧——”
不知是誰沒忍住的噴笑出來,但下一刻眼瞧着主子沒有一個笑,又忍了下去。
因爲坐的近,在這一幕發生的那一剎那,一旁的額善書就已經率先的擡起袖子擋在楚瑤華的面前,防止被濺到。
寧祁若無其事的鬆開無辜被牽連已經傻了的安子衿,微笑着道:“身爲女子,大庭廣衆之下做出如此有失體統的事情來,果真是粗鄙不堪!”
“呵,再怎麼說,也比某些人牽連無辜來的強!”如果不是因爲阿楚突然的神來一句的話,她也就不會如此的丟臉了,真是……阿楚不說話還可以,一說話有時候真是讓人無語。
安子衿後知後覺的好半天才從剛剛的刺激打擊中緩過神來,他伸出手抹了把臉上的茶水,甚至還有茶葉子在臉上沾着。
嘴角狠狠一抽,他的額頭上青筋不斷的跳動,咬牙切齒道:“我做了什麼嗎?”
“沒有!”寧祁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說道。
“沒有?沒有你們特麼的牽扯到我可以嗎?我坐在一旁喝茶都礙着你們了?”一下子就跳起來暴怒的安子衿,牙齒都被磨得咯吱直響。他陰測測的望着神情淡淡的寧祁,又瞪了一眼一臉無辜的月霓裳,“瑤華說的沒錯,要是打情罵俏的話,就給我滾到那邊去,別牽連無辜!”
月霓裳撇了撇嘴,難得的沒有吭聲。
寧祁掃了一眼憤怒跳腳的安子衿,也沒有對他的話給予什麼反應,看在他爲他擋下那些口水的份上,今兒就原諒他的冒犯吧!
終於安靜下來了!
楚瑤華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盞,嘴角微垂,皺起眉道:“玩夠了?鬧夠了?怎麼不繼續了?”
聽到她一連串的反問,頓時三人都乖巧的不懂一下,像是在聽夫子訓誡的學生一般。就連安子衿,也慢慢的坐下來,埋着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月霓裳一眼,瞥了眼寧祁之後,對着楚瑤華訕訕的笑了笑,又低下頭。
“一個個都這般大的人了,難道的休息時間,也不能稍稍的安分一點?這一趟本身就是我一個人的計劃,你們硬要跟着過來,我也沒有反對。可這樣的喧鬧,是打算告訴所有人,我楚瑤華在這裡?”
她又慢慢的勾起脣,微笑着反問道。
寧祁撥弄着扇骨,慢條斯理道:“瑤瑤若是嫌棄的話,就將他們打發了吧!”正好他瞧着月霓裳不舒坦。
“你知道嗎?相比較他們,我更想將你給打發了!”楚瑤華一點面子也不給,幽幽嘆息的說道。
她的話讓月霓裳笑的花枝招展的,就連額間豔麗的硃砂痣也在她的笑容中顯得頗爲的惑人。
彷彿又想到什麼,她湊到楚瑤華的面前,低聲道:“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求證一下!”
她話中的意思,楚瑤華明白,無非是想要單獨的和她談談。
瞥了眼月霓裳,從她的神情之中看到了認真,楚瑤華放下手中的茶盞,慢慢的站起身。
月霓裳跟着起身,只是在臨走之前,似笑非笑的望着寧祁,慢悠悠的說道:“寧世子,聰明的人都聽得出來話中的意思,阿楚並不想見到你,你聽不明白嗎?”
寧祁瞥了她一眼,轉開視線,並未搭腔。
哼了一聲,月霓裳轉身走向站在那邊的窗前的楚瑤華那邊。
一直到她離開之後,安子衿才咬牙切齒道:“月霓裳那女人,從小到大就牙尖嘴利,很少有人能從她的口上討得到好處。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反倒是愈發的毒舌了。”
“你和她們從小就認識?月霓裳也是?”寧祁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是啊,確實是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四五歲的時候,惡交也好,還是至交,反正也長得這麼大了。現在發現,她是越來越惡劣了,脾氣上面,對不喜歡的人,絕對沒有絲毫的客氣!”
安子衿想想忍不住的吐槽道,他實在是很難想象,要月霓裳喜歡與楚瑤華的人,到底得有多麼的難。他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她對楚瑤華本事挺好的,怎麼卻排斥其他的人?
“如果沒有惹到她的話,其實還是不錯的,從做人這方面來說,接觸的時間長了,得到了她的認可的人,大部分雖然不如對瑤華那般的熱情真心,也不會像對你……額,反正與她相處起來也就會好一點!”
想到月霓裳對寧祁的排斥,安子衿嘴角一抽,有些不是很肯定的說道。怎麼說呢,他雖然第月霓裳不是多麼的瞭解,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卻深深的明白一點,月霓裳是非常的討厭寧祁的,不明原由,反正就是討厭,甚至是厭惡。
他有的時候忍不住的在想,是不是寧祁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對月霓裳做了什麼,得罪了她,這才被她記掛在心中,將他列爲厭惡的那一列人之中!
寧祁掃了眼若有所思的安子衿,大約也猜得出來他安子衿在想些什麼。並未打算解釋,實話說,月霓裳確實是討厭他,這是不爭的事實,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爭辯。他本就沒有打算讓月霓裳喜歡他,情敵的喜歡,這東西他可招架不住。
勾起脣,寧祁斜眼掃過那邊站着說話的兩人,總是有辦法讓瑤瑤的心中他的地位逐漸的提升的,不着急這一刻!
雖然,他在知道月霓裳的心思之後,每每看到月霓裳那示威一般的親暱動作,讓他忍不住的上火之外,其他的都是還好的。
“喂喂喂,我怎麼發現月霓裳那女人現在變得非常奇怪了?”安子衿後知後覺的抖着手指着那邊站着的兩個女人,尤其是在看到月霓裳的紅脣都快貼上楚瑤華的脣的時候,驚愕的說道,“這兩個人現在是愈發的隨心所欲了,這般親密,若非是兩人都是女人的話,我都要以爲這兩人是一對了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寧祁砰的一聲放下手中的酒盞,一直溫和的笑臉一變,隱約竟然有些猙獰之色。
“寧祁……你……”安子衿吸了口涼氣,總覺得有些危險。
寧祁轉頭看向他,微微挑起眼角,擰着笑低聲問道:“怎麼,有事?”
“不,沒,沒事……”哪怕是有事現在也不能說有事啊!
寧祁哼了一聲,他果然還是覺得不能任由月霓裳那個女人留在瑤瑤的身邊,看着實在是太礙眼了,他都沒有得到的福利,那個女人……
察覺到如針刺一般的視線投注在她的身上,月霓裳勾起脣,紅脣擦過楚瑤華的耳垂,話中卻一派嚴肅道:“蘇太后已經要開始行動了,尤其是你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也應該會在這段時間現身,你一旦離開的話,汴京甚至是咱們的這位小皇帝,被對方控制住了的話,對你可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