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貼身服侍的上二樓三樓跟着主子聽戲,得臉點的,就留在這一樓聽,那些更外圍一些的粗使婆子粗使丫頭,那肯定安排在府裡哪個不起眼的倒座裡喝茶歇息。
薛茗予往那一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一早就來了的客人在外面走累了坐這臨時歇個腳呢,也沒個多話上來問的。既然都是大戶裡能跟着主子出來的,哪個不是人精一樣,見這位華麗貴氣的坐在這閉目養神一般,自動就降低了說話的聲音,眼珠子也都收得老老實實的,半點不敢不規矩。
無琴向來話少,卻是鮮有離開薛茗予身邊的。更別提來二王爺府裡了。無暇悄悄從薛茗予身邊退開,不引人注目的往二樓去。王妃讓她去跟四王妃通個氣,告訴一聲她來了。
不一會兒,薛茗予還在輕輕活動頸椎,就看到衛妡冉一身江戶紫萬字不到頭馬面裙,由人裡裡外外簇擁着下來了。她趕緊起身迎上去,就看到跟在人羣裡抱歉的看着她的無暇。這丫頭,叫她悄悄告訴一聲,怎麼惹得大肚子的四嫂大動干戈的往樓下來了。
“嫂嫂早來了吧?下來幹什麼,讓無暇回個話給我不就成了。”薛茗予頗爲不好意思。
“在上面也沒什麼意思,人多,鼻子裡聞的不舒服,正想找個藉口出來轉悠轉悠。”衛妡冉倒是不在意。
“哎呀,”薛茗予大急,“這可不是你自己府裡的園子,嫂嫂可不能亂逛。”
“這不是有你嘛!”衛妡冉一笑,豐潤的臉龐上微微泛紅,看起來氣色很好。
兩人手挽手往外走,衛妡冉突然貼近薛茗予的耳朵,“我說你來的真巧,還有一刻鐘開席。”
“呵呵。”薛茗予尷尬一笑,“我這也是湊巧,湊巧。”
說着衛妡冉就拉着薛茗予往一會兒擺酒席的大花廳慢慢走去。還笑言,早點去搶個好位子。
她們剛到了沒一會兒,還在花廳外看那成排開得正好的虞美人,就陸續有人到花廳了。
薛茗予也看到了人羣中的二王妃,還果真是通身的白。頭飾是珍珠蟲草蜜蠟簪,一席月白貢緞流雲紋八幅裙,上搭同色的百蝶紋對襟褂,連裙底偶爾探出的繡鞋,也是白色的。手腕上的桌子,手指上戒指,不知道是漢白玉還是白蜜蠟。反正都如同婷姐兒說的那樣,通身的白。
二王妃左右招呼人,薛茗予卻是不等她招呼,隨着人羣流入席間,和衛妡冉坐在了一起,同桌的其他人都臉生的很。大家都很客氣也很疏淡。
不僅因爲她們地位品階要比那些朝廷命婦們要高貴,更是因爲向來勳貴世家和朝廷大臣從不挑明的互不順眼。
朝廷大臣,那都是科舉出仕,一步步爬起來的。就算自身榮華了,後輩還是要走科舉這條路。哪怕再大的官,後世子孫裡沒有讀得出書來的,都是末落一條路。
反觀那些簪纓世家,薛茗予衛妡冉這類還算好的了,屬於皇親國戚,還有那祖輩裡從龍有功的,後背子子孫孫世襲爵位。只要後世子孫沒有特別出格的忤逆行爲,不犯法,這爵位俸祿那就一代代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