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變故把整個宴會的人都驚呆了,尤其是坐在一旁不遠處的夏靜言,臉色微微發白,不自覺的捂着肚子站起身。
趙嬤嬤連忙上前將她扶住,連聲問道:“娘娘,您沒有事吧?”
夏靜言搖了搖偶:“快去看太子妃,宣太醫。”太子妃是司徒家的嫡女,雖然因爲身體原因不經常出現,可她的每句話分量都不清,之前舉辦宴會,看到她來參加她還高興的很,感覺很有面子,現在才知道,這哪裡是好事,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如果司徒凝萱真的在她的宴會上出了事情,就算是懷着孕也逃不了被責罰的命運。
“娘娘別急,已經讓人去宣太醫了。”趙嬤嬤仔細的擦拭着儷貴妃頭上的汗珠,眼中滿是擔憂,“娘娘,您可別太着急,肚子裡的孩子要緊啊,這太子妃看到沐郡主,怎麼就突然有事了呢,這誰也沒有想到啊。”
夏靜言眼神猛地一顫,一道華光流轉而過,趙嬤嬤的意思……是要將事情推到沐清雅身上?眼睛微微眯起來,心中有了決斷,反正因爲之前的事情,沐清雅已經和司徒家對上了,那麼也就不差多一點針鋒相對的地反,更何況,司徒凝萱的確是在和沐清雅說話的時候吐血暈倒的!想到這裡,心中安靜下來,看向一旁站着的沐清雅,聲音微微提高道:“請阿姨,這太子妃是怎麼了,怎麼和你說了一句話就……”
脣邊劃過一道冷笑,沐清雅幾乎要嘲笑出聲,這儷貴妃還真是會取捨啊,自己害怕對上司徒世家,就將她推出來當替罪羊嗎?她不過是禮貌和司徒凝萱打了一聲招呼,這樣都能被攤上責任?
宴會下方的衆人看到這一幕都理智的閉上嘴,只在臉上掛上或真或假的擔憂表情,她們之中自然有很多明白人,知道其中的道道,沐清雅一個玉寒郡主,還是初次見太子妃的郡主,自然沒有一出手就害其性命的道理,而且,太子妃歷來身體多病可是不爭的事實,即便是儷貴妃不推脫,皇上也不一定會追究她的責任,不過,她既然開口推卸了責任,她們也沒有爲沐清雅辯解的必要,這沐清雅如果能有幸逃脫這個責任,那麼自然是她有本事,如果不能逃脫,也不過是少了一個她們看不順眼的郡主,無論結果如何,與她們並沒有多少關係,她們自然樂的看戲。
很快有人將太子妃扶到偏殿之中,沐清雅也被儷貴妃指揮着一起過去伺候。事情攤到了自己頭上,她這會子一起過去,也預防別人暗中動什麼手腳,自然是再好不過。
趙嬤嬤本來在偏殿門口等着太醫,可是瞪了大概一刻鐘,卻沒有見人過來,只好親自到前面去詢問。宮殿之中,沐清雅站在牀邊,細細的打量着太子妃的容貌,和司徒嫣然的嬌豔比起來,眼前的這個女子無意是孱弱的,但是這樣的蒼白和孱弱卻絲毫沒有損壞她的容貌,反而讓她越發的動人心魄,尤其是那一點櫻脣,紅豔的不像是生病之人才有的。
驀地,司徒凝萱動了動,沐清雅上前兩步站在距離牀邊稍遠的地方詢問道:“太子妃,您好些了嗎?”
司徒凝萱略微有些茫然,而後慢慢的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纔將視線停留在沐清雅身上:“你是沐清雅?”
“是。”
“你……”司徒凝萱靜靜的看着眼前風華絕豔的女子,眼底閃過一絲悲憫,不過也是一個可憐人,呵呵。
沐清雅擡頭,正好看到她眼中尚未來得及收起來的視線,心中微微一震,她爲什麼會露出這樣的眼神?不過,下一刻鐘,她就知道了原因。
之間宮殿門口,太子一身便裝,大步走了進來,在看到房間中的沐清雅時,頓時露出一個滿意的神色。
沐清雅心驚,今天她明顯發現了太子身上的不同之處,以前見他,雖然也是人如美玉、溫潤異常,但神色之間總帶着一絲隱忍和怯懦,而眼前的人卻是由於一柄出鞘的利劍,渾身上下透露着凌厲、森寒的氣勢。
“見過太子。”雖然心驚,但沐清雅依舊規矩的行禮。
太子莫君明戲謔的勾起脣角,冷冷的看着沐清雅,上前伸手就要將沐清雅扶起來:“郡主免禮。”
沐清雅一愣,動作一偏躲過太子的手,聲音微冷道:“謝太子。”
莫君明卻是沒有察覺到她語氣中的疏遠和冷意,依舊動作不停的上前兩步,伸手向着她的肩膀而去,彷彿是要將她摟入懷中。
沐清雅神色一變,這個莫君明想要做什麼?向後退了兩步,眉頭皺起來:“太子殿下請自重。”
“沐清雅,本太子聽聞這段時間不少人向父皇進言要迎娶你爲妻啊?”
“清雅不知。”
“不知?哈哈,你不知?還真是好笑啊,不過,憑藉着你這張臉,就算是娶回去當個擺設,也是最爲賞心悅目的。太子府中,你感覺怎麼樣?”
沐清雅睫毛猛地一顫,瞳孔都收縮起來,太子府中,莫君明難道也想將她收入太子府?難道……想到太子妃莫名其妙的出現和吐血,遲遲不來的太醫,退出去的宮女,這一切都是太子安排的!
莫君明已經將沐清雅逼迫退到角落之中,一雙眼睛滿是陰冷的笑意:“這張臉想來不知道被肖想過多少次了,還真是美麗絕倫啊!”莫君明伸手捏住沐清雅的下巴,嘴脣微動冷冷的說道。
沐清雅沉下眼眸,周身的氣勢好不保留的散發出來,看着莫君明猶如看着一隻螻蟻一般:“身爲一國太子,竟然利用如此惡劣的手段逼迫一個無辜女子,太子還真是好風範啊?”
莫君明眼中利光一閃:“呵呵,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能夠得到你這樣的美人,本太子便是齷蹉一回又能怎麼樣?更何況,你可不是什麼無辜女子,在嶽蘭軒的那場戲可謂是精彩絕倫呢!”
沐清雅冷下眼眸,嶽蘭軒那場戲,說的便是司徒曄的事情,難道太子知道了什麼?還是想用這種方法來逼迫她?
“清雅不知道太子所言何事。”
“呵呵,不管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本宮定然會給你一個好歸所。”莫君明冷冷的笑了笑,上前一把抓住沐清雅的手臂,一個巧勁將她撇到一旁的椅子上,棲身上前壓制住了她。
沐清雅冷冷一笑:“沒有想到堂堂太子竟然當着太子妃的面如此對待其他女子,還真是駭人聽聞啊?”
莫君明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閉着眼睛的司徒凝萱,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還沒有進到本太子的後院,就開始管孤的事情了?”
“呵,”沐清雅輕笑一聲,語氣說不出的嘲諷,“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義必自斃,太子還是善自珍重的好。”
莫君明惱怒,低頭就想親上沐清雅的雙脣,卻猛地感覺身體一軟。
沐清雅伸手將莫君明推到地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冷冷的看着表情證明的莫君明。
“你對孤做了什麼?”
“也沒有什麼,只是讓太子安靜一下的藥而已。”
“你……”莫君明不敢置信的看着沐清雅,她何時下的藥?還想要質問,卻是來連話都說不出來。
沐清雅起身走到牀前,冷冷的看向司徒凝萱:“太子妃真是好肚量。”堂堂的太子妃,竟然用這種方式幫太子得到別的女人,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
司徒凝萱睜開眼睛,那雙眼睛中滿是空洞和麻木:“你過一過我的生活,便知道爲什麼做得出來了?”
沐清雅嘲諷一笑:“我不是你,即便是處在你的境地,也不會將自己當成一個玩偶、一個死人。”
“你不懂。”司徒凝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彷彿是要笑一般,卻是沒有成功,“你不懂。”
沐清雅冷笑一聲:“那不懂也罷。”
宮殿門口,暗影拖着一個人走了過來,從衣着來看分明是個女人:“小姐,已經辦妥了。”
沐清雅點了點頭:“太子和太子妃既然喜歡這樣的事情,便好好的享受吧。清雅就先行去看看那些太醫今天還能不能過來?”
暗影低頭將肩上扛着的人扔在地上,冷冷的勾起了脣角,隨即像是提麻袋一般將莫君明和剛扔下的人放在一起,胡亂的將兩人的衣衫扯亂。
沐清雅走到偏殿牀前小桌上擺放着的海棠前面,隨手從髮釵中倒出一點粉末,而後灑了些水上去,然後緩步走出偏殿。
過了大概兩刻鐘,太醫們提着藥箱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沐清雅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儷貴妃攜着衆人走過來,正好和沐清雅對上面。
“清雅,你不是在照看太子妃嗎?”夏靜言驚訝。
“回稟貴妃娘娘,清雅看太醫久久沒有過來,便去看看,裡面有趙嬤嬤看着。”
“嗯。”儷貴妃沒有多想,“剛剛宮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在來的路上佈滿了桐油,想來太醫才因此耽擱了。”
夏靜言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聽到偏殿內傳出一聲尖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