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抿嘴笑了起來,倒是與她所料相同,當即就開了口:“這好說,所有的收益,七三分,你七我三。”
“我七你三?”葉子凡瞪大了眼:“公主這麼做生意,遲早得虧。”
昭陽挑眉:“我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給你賺錢的機會莫非你還不要?”
葉子凡連忙道:“要要要,自然是要的。過兩日我這邊有個掌櫃要去補貨,公主若是有意,就派兩個信得過的人同他一同去瞧瞧吧。”
“好。”昭陽應了下來,心中想着,這是第一回,還是讓滄藍去好些,再派幾個武功高強些的侍衛跟着就是。有葉府的商隊保駕護航,想必應當無人敢隨意作亂。
茶端了上來,葉子凡笑嘻嘻地給昭陽倒了一杯,舉了自己的茶杯:“敬公主一杯,祝我們賺好多銀子。”
昭陽笑了起來,她每次見着葉子凡的時候總在想,葉子凡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究竟是真還是假,若是假,這戲唱得未免也太好了一些。若是真,那偌大的葉府,裡面的彎彎繞繞定不會比後宮少,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在那裡生存下來。
且昭陽聽聞,葉府如今的生意,大部分都是葉子凡在打理,除了那宅院之爭,這商人之間競爭的手段也斷然不會弱了去。
回到丞相府的時候,天色已晚,到了主院門口,就瞧見明安立在外面,想來蘇遠之也已經回府。
昭陽嘴角一翹,腳下的步子輕快了許多,入了寢屋,卻沒見着人,就又轉身去了書房。
蘇遠之果真在書房之中,面前的桌案上堆滿了竹簡,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給擋住了。
“這是在看什麼?”昭陽走到桌案旁邊,取了個墊子坐了下來,隨手拿了個竹簡打開來看了:“咦?這是四年前靜安之戰的資料?”
蘇遠之點了點頭:“我是一介文官,以前打仗這種事情有你外祖父在,我也沒怎麼關注,如今陛下讓徹查孫尚志,我自是要將他參與過那些戰事,如何一步一步爬到如今這個位置的,一一瞭解清楚了。”
昭陽暗自咋舌:“這麼多,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啊?”
蘇遠之聽昭陽這樣問,微微挑眉,伸手抓住昭陽的胳膊一拉,昭陽一個不穩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嗯,放心好了,晚上定然不會讓你獨守空房的。”昭陽還未回過神來,就聽見蘇遠之帶着笑的聲音響起,已經有了幾分沙啞。
昭陽心中暗自敲響了警鐘,連忙推開了蘇遠之,離他遠了一些,警惕地望着他:“要到用膳時辰了,我去瞧瞧吃什麼。”
蘇遠之眼中滿是笑意,自是知曉她在躲什麼,見昭陽匆忙就要往外走,卻不急不慢地開了口:“對了,今日在秦府可見着孫尚志的夫人了?”
昭陽的腳步果真停了下來,點了點頭:“見着了,果真和你猜想的一樣,那孫夫人不僅來了,還打扮得雍容華貴,讓人全然看不出來她府中發生了那樣大的事情。”
“她還想要收買刑部侍郎的夫人,想要進天牢探監,被我發現了,我就讓暗衛將她用來收買刑部侍郎夫人的東西偷了出來扔到了園子裡。孫夫人大抵是以爲刑部侍郎的夫人不願幫忙,且瞧不起她,氣匆匆地就走了。”
昭陽吐了吐舌頭,倒像是做個一個了不得的惡作劇。
“嗯,你做的很好。”蘇遠之眼中滿是柔和笑意,隱隱含着幾分狡黠。
昭陽卻渾然不覺,又回到了桌案旁:“對了,先前我聽那些夫人們閒話,說起孫尚志入了天牢之後,他的好些妾室通房昨夜趁夜逃出了孫府。我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琢磨,那些妾室通房的,也在孫府中呆了些時候,且是孫尚志的枕邊人,多多少少也應當知道一些孫府不爲人知的事情,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
“嗯,該查,我待會兒就吩咐懷安派人去。”蘇遠之靠在椅背上,定定地看着昭陽,聲音復又低沉了幾分。
“我聽聞,你從秦府出來之後,路上遇見了一個人,你於那人去茶樓坐了一會兒,暗衛說此前並未見過那人,那是誰啊?”蘇遠之眉眼帶着笑,聲音溫和。
昭陽臉上坦坦蕩蕩:“哦,你說他呀,他叫葉子凡,是渭城首富葉府的大公子,此前機緣巧合救過他一命。前段時日和滄藍商量着,騰些鋪子來做南北通貨的生意,一則南北通貨賺錢,二則也可在各地廣納人才爲我所用。”
且昭陽未說出口的是,她知曉前世蘇遠之是在柳州治理水澇的時候出的事,如今她已經與蘇遠之成了親,自是不希望那件事情再次發生。因而她也想要提前在柳州佈置一番,若事情還是如前世那樣發生了,也能幫襯幫襯。
蘇遠之眯了眯眼,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放在扶手邊的鞭子。
“聽說那位葉公子容貌出衆,且既然是葉府的大公子,想必也是個有些本事的。”聲音仍舊平靜。
昭陽尚未察覺到危險已經悄然來臨,只笑了笑:“容貌出衆倒是真的,可是是張娃娃臉,像個小孩子似得。本事不本事的,我也是第一回同他合作,倒也還未曾深入瞭解過。”
“深入瞭解?”蘇遠之眼中閃過一道暗色,手一動,鞭子就飛了出去,纏住了昭陽的腰身,昭陽一怔,全然未回過神來,人卻已經到了蘇遠之的跟前。
蘇遠之攬住昭陽的身子,身形一動,衣袂翩飛,轉眼之間,人已經壓了昭陽躺到了地上。
昭陽眼中閃過一抹驚嚇,不停地喘着氣:“發什麼瘋?”
蘇遠之冷笑了一聲,湊近了昭陽的脖頸:“我可不止一兩次的同你說過,莫要同別的男子說話,莫要看除了我之外的男子。你卻偏生不信邪,你觀察的倒是還仔細呢,還知曉他長着一張娃娃臉,還想要和他深入瞭解,嗯?”
昭陽聽着他這些話,忍不住嘆了口氣,又來了。好在如今她對他的性子多少了解了一些,也不至那樣慌張了。
“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你救了他,是不是就盼着他以身相許?”蘇遠之的聲音愈發冷了幾分,只是呼吸卻粗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