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暗自納罕,連忙起了身:“這是怎麼回事?”
姒兒連忙應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纔去廚房給公主取早飯的時候瞧見觀瀾苑的人也在,這才聽聞了此事,就連忙回來同公主稟報了。”
姒兒給昭陽穿了衣裳梳了髮髻,又取了傘給昭陽撐了,主僕二人才連忙趕到了觀瀾苑。
觀瀾苑中倒是熱鬧無比,君墨本就是喜歡將事情鬧大的性子,且盯着觀瀾苑的人也不在少數,昭陽在院子門口就瞧見了不少熟面孔。
昭陽一眼就瞧見了柳雅晴身邊侍候的丫鬟,見院子門口圍了不少的人,那丫鬟倒也光明正大地站在門口望着,昭陽來了,也不避不躲的。
讓昭陽有些詫異的是,連鄭從容都在,站在院子裡,臉上帶着笑。
“昭陽公主。”鄭從容瞧見昭陽,便同昭陽行了禮。
昭陽連忙道:“鄭總管怎麼得了閒……”
鄭從容聞言,臉上皺紋因着笑意的擴大愈發深了幾分:“聽聞太子殿下這裡出了事,陛下就趕了過來,裡面太鬧了,奴才出來透透氣。”
昭陽一愣,卻是連父皇都驚動了。
昭陽快步進了正殿,就瞧見楚帝蹙着眉頭坐在主位之上,君墨亦是坐在一旁,頭偏在一側,似是十分憤怒的樣子。
紅珠跪在殿中,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便再無其他遮羞之物,面上血色全無。
昭陽走了進去,目光落在紅珠身上,又看了看君墨,見楚帝並未開口,便有些奇怪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君墨轉頭望向昭陽,連忙道:“皇姐,我當初就該聽你的話,你說這宮女太過奇怪,我卻不當一回事,還和你吵了一架,將她帶回了這觀瀾苑,卻不想,她竟然心思那般不純。”
楚帝聞言,倒是有些奇怪了:“此事還同你皇姐有關?”
君墨連忙點了點頭:“這宮女原本是雅昭儀身邊的宮女,有一日我在行宮中玩,見她躲在角落裡哭,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因爲她犯了個錯,雅昭儀責罰了她。我看着她全身被打得不成樣子,心中生了同情之心,就去向雅昭儀將她要回了觀瀾苑中侍候。”
“後來皇姐過來的時候見她在我身邊侍候,就問了我,我將事情同皇姐說了。皇姐說,我身邊淨是一些男子和內侍,一個宮女在觀瀾苑定然不自在,就讓我將這宮女交給她。我應了下來,就讓皇姐將她帶了回去。”
君墨說着,就瞪了那紅珠一眼:“後來我有一回在湖邊釣魚,見着這紅珠提水,她過來同我請安,我瞧見她雙手紅腫,比此前模樣還可憐,以爲皇姐欺負了她,就跑去同皇姐興師問罪。”
“皇姐被我質問了一同,只說,那宮女十分不對勁。被她分配在淨衣房,倒是十分勤快,自己的活做完之後還幫着別人做。而且,淨衣房的院子裡就有水井,她爲何偏生跑到湖裡去提水,定然是蓄意爲之,爲的就是博取我的同情。我當時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和皇姐吵了一架,將她帶回了觀瀾苑。”
楚帝聞言,目光在那紅珠身上掃了一眼:“此前你們吵架就是因爲這個?”
君墨點了點頭:“這紅珠到了觀瀾苑倒是表現得十分乖巧,我哪裡知道,她竟然做出了這等下作之事。”
昭陽眼中帶着幾分好奇,望向君墨,卻見君墨冷哼了一聲,面上滿是怒意:“今日我要離開行宮,昨夜就去同皇姐辭行,在皇姐那裡多喝了兩杯,回到觀瀾苑有些醉了。紅珠去給我熬醒酒湯去了,我就嚷着要和小淳子比投壺,我若是輸了,就和他換牀睡。結果,我輸了。”
昭陽挑了挑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抵有了幾分猜想。
“我當時醉得厲害,也忘了紅珠去給我熬醒酒湯去了,就跑去小淳子屋子裡睡了。沒多久,就被吵醒了,我聽着聲音是從我的寢殿之中傳來的,還以爲是有刺客呢,急急忙忙跑了過來,卻見那不要臉的女人身上未着寸縷就躺在我的榻上,一旁是滿臉驚恐的小淳子。那紅珠還一個勁兒地喊着說什麼太子殿下是太監,可將我氣壞了。”
君墨說着,目光就望向了一旁瑟瑟發抖的小淳子:“小淳子,你同父皇,還有皇姐說說,這女人都對你做了啥。”
小淳子聞言,忙不迭地應了聲,低着頭,聲音低若蚊蚋:“昨夜太子殿下非要和奴才換牀,奴才也沒有法子,只得早早熄了燈歇下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覺着有一隻手在奴才身上摸來摸去的,奴才當時以爲是做夢呢,也沒反應過來,又隱約聽到有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說太子殿下,讓奴婢來服侍你好不好?還說什麼,奴婢定會讓殿下欲仙欲死的。”
小淳子面色通紅:“奴才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心想着,怎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奴才只感覺到一個光溜溜的身子在奴才身邊躺了下來,身上那隻手卻愈發地肆無忌憚,而後就來解奴才的衣裳,那手有些涼,奴才就有些清醒了過來,只是那女子身上還有奇怪的香味,奴才聞了那香味,只覺着渾身燥熱,神思全然不受自己控制,只得任由那女子爲所欲爲。”
“奴才幾乎被那女子摸了個遍,後來那女子就突然驚聲尖叫了起來,一直說,太子殿下怎麼是太監?怎麼會這樣?而後就翻身下了牀想要往外跑。只是她的動靜太大已經驚擾了侍衛,太子殿下也醒了趕了過來……”小淳子將頭埋得低低的,耳根子都紅了,恐怕是覺着有些羞於見人。
昭陽暗自覺着有些好笑,只是未等昭陽笑出聲來,君墨就已經又嚷嚷了起來:“若不是昨夜我心血來潮,與小淳子換了牀,只怕被那樣那樣的就是我了。而且小淳子說他聞到那股子奇怪的香味之後,渾身燥熱無力,我讓人查了,竟是媚藥。若當時是我,怕根本無力抵抗。這紅珠簡直下作極了,就該千刀萬剮。”
君墨冷笑了一聲:“而且,太醫說了,那媚藥只有宮中才有,算得上是宮中的禁藥了,卻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就在行宮中出現了兩回。”
“兩回?”楚帝蹙了蹙眉,“一回是在這裡,還有一回呢?”
君墨撇了撇嘴:“太醫說,前段時日父皇也中過,就是這同一種媚藥。”
昭陽眼皮微微一顫,君墨兜了半天的彎,終是引到了柳雅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