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眸光一凜,又是死老鼠?
一次尚且可以說是意外,只是繼公主府之後,宮中卻又出現了,這就已經不是意外能夠解釋的了。
難不成果真是南詔國賊心不死?
昭陽心中想着,只將靜安與天青拉遠了一些:“螞蟻的食物大多很髒,咱們離得遠一些。走,跟着皇姐一同進屋去,我讓人給你們做好吃的。”
太后早就聽聞君墨與昭陽進了院子了,只是瞪了大半天都不見人進來,也從內殿走了出來,剛到門口,就聽見昭陽這麼一句。
“這是哀家的長安宮,你倒是比哀家更像是正經主子。”
昭陽眨了眨眼,連哀家都出來了,大抵是生她的氣了,只是應當不是因爲自己方纔那句話,多半是因爲此前失蹤之事,並未與她商議的緣故。
思及此,昭陽忙笑嘻嘻地上前挽住太后的胳膊:“母后天氣太熱了,我都有些頭疼了,母后這裡有冰鎮的綠豆湯嗎?”
“沒有。”太后哼了一聲,只是嘴裡說着沒有,卻已經轉身望向了一旁的宮人。
宮人行了個禮躬身退下,昭陽嘴角愈發上揚了幾分,轉身對着天青和靜安招了招手:“快來,有綠豆湯喝了。”
小孩子大多很好哄,聽昭陽說有綠豆湯喝,都連忙跟着昭陽進了內殿。
一進內殿,太后果真就開始數落起昭陽來:“你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只是那倉央是個什麼樣的人,你竟也敢這樣胡鬧?萬一果真除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靜安與天青見太后發火,皆是有些拘謹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覷着太后。
昭陽笑了笑,喚來了宮人:“綠豆湯應該是冰着的,你們帶小王爺和靜安公主下去吃吧。”
太后也察覺到方纔在孩子面前失控有些不好,便沒有作聲。
等着宮人帶孩子們下去了,昭陽方輕聲道:“母后可知道,此番倉央這樣大費周章,爲的,多半是我。”太后蹙了蹙眉,沒有接話。
“我不知道倉央對我有這麼深的執念,只是他爲了一個我卻這樣大動干戈,哪是我避而不見就能夠避免得了的?我只是想着,與其不知什麼時候就出了事,還不如尋個機會,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可是如今倉央不是沒死?”太后面色不善。
昭陽頷首:“是啊,那倉央的確是個不好相與的,只是咱們也並未吃虧,且還將倉央藏在渭城周圍的那些藏兵給清理了不是?那麼多的士兵就藏在渭城附近,可實在是一個隱患。”
“既然倉央沒有死,他又是個那樣瘋狂的人,你爲何還要進宮?”
昭陽笑了笑:“總不能一直就窩在府中不是?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你總是有理。”太后嘆了口氣。
一旁君墨也連忙幫着昭陽說起話來:“母后放心,蘇丞相把皇姐看得可緊了,不會有事的。”
“總之就是你們沒有不對。”太后輕哼了一聲。
昭陽連忙轉開了話茬,同她說起滄藍的事情來。
太后沉吟了片刻:“我記着,這滄藍是你的一個婢女?當初好似是和你一起出宮的時候遇上了刺客,她爲了救你失蹤了?怎麼突然又出現了?還變成了商戶?”
昭陽倒是不曾想到太后的記性這樣好,沉吟了片刻,纔開口道:“倒的確是有這麼一樁事,此前滄藍是在昭陽身邊侍候的,那日出宮遇上刺客,滄藍將我推下了馬車,而後駕車引開了刺客,我恰好遇見了蘇丞相,才僥倖得救。”
“當初滄藍的確是失蹤了,只是後來並非沒有找到……”昭陽頓了頓:“是我求了蘇丞相,蘇丞相派人將滄藍尋回來了的。”
太后目光落在昭陽臉上:“既然尋回來了,爲何不帶回宮中?”
昭陽輕嘆了一口氣:“那次遇刺,對我影響挺大的。因爲那次遇刺,讓我知道了,有人千方百計想要我的性命,我想着,與其坐以待斃,每次只能靠運氣保存性命。倒是不如趁機將滄藍放在外面,培養自己的勢力,纔好保護自己。”
“因此,我將滄藍安置在了宮外,從宮中拿了一些我的金銀首飾那些出去,讓她在外面盤一些店鋪來做點生意,然後想法子找一些乞丐一些無家可歸的人來培養培養,建立自己的勢力。”
“滄藍原本只是一個小宮女,這些事情從未接觸過,最開始做起來十分吃力,只是卻也一直咬牙堅持着,到如今,她做得很好,在整個楚國都置辦了許多產業,還培養了一羣不容小覷的勢力,可以幫着打探消息之類的。此前在淮南,我能夠扳倒楚臨沐,亦是多虧了她。”“她握着那麼多的東西,她若是叛變,定會給我造成極大的衝擊,可是這麼幾年過去了,她卻一直對我忠心耿耿。因而此番她成親,我想要幫一幫她。”
太后聞言,沉默了半晌,才點了點頭:“聽你這麼說來,倒也的確是個好的。這樣吧,你尋個時候將她帶入宮來我瞧瞧,若是沒什麼問題,這個女兒,我認下就是。”
“那就多謝母后了。”昭陽臉上俱是歡喜。
從宮中出來,馬車行進在朱雀大街上,昭陽在馬車中喝着茶,就突然聽見一聲高呼:“停車,停車!”
馬車一下子停了下來,昭陽蹙了蹙眉,方纔那聲音,倒好似有些熟悉。
馬車外傳來馬車車伕的聲音:“長公主,是蘇家小姐。”
蘇家小姐,只有可能是蘇錦或者蘇繡了,只是蘇遠之只怕應當去蘇家旁系鬧過了,難不成蘇錦蘇繡並不知曉?
昭陽心中猜想着,便讓人將馬車門打了開來。
立在馬車外面的,果然是蘇繡。
蘇繡像是匆忙趕來的,滿臉汗水,面色亦是通紅,聲音還微微有些喘,見昭陽打開了馬車門,蘇繡便快步走到了馬車前面。
“長公主,你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前面有刺客埋伏在百姓中間,長公主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