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屋——
顧梓菡半躺在牀榻邊,手裡拿着一本雜書看着。
陽光從窗戶射了進來,淡淡的微風伴隨着沁人心脾的焚香,一切顯得那樣的愜意。
顧梓菡合上書,微微側頭看着躺在自個身旁的軒轅痕道:“以往我只愛看兵法之類的書,這種雜書卻是頭一次看。不過卻比想象中的有趣。四爺你說這書中的公子哥和小姐之間的情愛當真有那般單純嗎?”
屋內一片寧靜。
她淡淡一笑道:“我想應該吧,否則便就無趣了。”
這世間的情愛簡單而單純的甚少,多少參雜這許多其它的東西。也便是書中才能看到這難能的簡單。
此時,離愁從屋外走了進來。
“菡妃,花無涯來了。”離愁道。
顧梓菡起身下榻,離愁相扶。
須臾,二人來到旁屋。
顧梓菡和花無涯在暖塌上相視而坐。
顧梓菡看着花無涯道:“可找到呢?”
花無涯微微頷首,“人是找到了,不過——”花無涯頓了頓,想了個合適的詞道,“她的狀況很不好。”
顧梓菡眉頭緊蹙。
北城一處民宅裡——
顧梓菡和離愁在花無涯的帶路下來到院子中的一處屋外。
花無涯看着顧梓菡道:“她就在裡面。”
顧梓菡看了花無涯一眼,而後離愁推開房門,三人走了進去。
屋內很暗,四面的窗戶都關着,只有依稀的日光從窗戶縫裡投進來。
屋內牆角處,有一張搖椅,一人坐在上面。
顧梓菡走進搖椅,搖椅是背對着她面向牆壁的,所以除了能看清是個女子,其面目並看不見。
突然,屋裡大亮。
顧梓菡看過去,是花無涯點亮了一旁的蠟燭。
會將整個屋子弄得如此暗之人,當是不願意見光,或是有不能讓人見之處。定然是排除人的,但花無涯點了蠟燭,面前之人卻無一絲反應。
顧梓菡回頭看向搖椅之處,瞳孔卻猛地撐。雖看不見正面,但這一頭的白髮卻不是她記憶中的摸樣。
顧梓菡看向一旁的花無涯,想詢問發生了何事,何以千奴的頭髮會一夜白成如此。
這段日子,太后那突然無一絲動作,不僅如此,暗中還多了人保護四爺府。
她百思不得其解,發生何事。是四爺的安排,問了左冷卻不是。突然她想到那日千奴說的話,說其會處理太后那邊,讓她放心。
於是她讓花無涯尋了千奴,想問明一切。但沒想到所見卻是如此。
“顧梓菡,我想跟你單獨聊聊。”突然,搖椅上的千奴道。
顧梓菡看了離愁和花無涯一眼,微微頷首,二人退了出去。
屋裡只剩顧梓菡和千奴兩人。
千奴緩緩起身,轉身正對着顧梓菡。
顧梓菡眼眸微撐,眉頭微蹙道:“發生何事呢?”
她原本以爲千奴便是一夜烏髮變成了白髮,卻未想其容易亦成了七十歲老人的摸樣。
“你想知道?”千奴道,聲音依舊如原來般清冷。
顧梓菡微微頷首。
千奴轉身又坐回太師椅上,緩緩道:“這是一個很久之前的故事,久到我幾乎都快忘記了。”
日頭緩緩落下,顧梓菡從房裡出來。
離愁見顧梓菡,上前扶住道:“菡妃,你終於出來了。”整整一個下午,真不知裡面發生何事。
花無涯看着顧梓菡道:“她把事情都告訴你呢?”
顧梓菡緩緩點頭。
離愁一臉不解道:“裡面那滿頭白髮的人究竟是誰啊?”
顧梓菡看了離愁一眼,“是千奴。”
離愁猛地撐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怎麼會是她。”
顧梓菡靜默不語,擡頭看着漸漸暗下的天際,她從未想過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的。
千奴,她想過其應當是古家的女兒,卻未想她竟然就是昔日大家以爲已歿的古皇后。
四爺當是知道千奴的身份,所以纔會那般護着千奴。
只是更讓她始料未及的卻是千奴,應該是古皇后與昔日的三爺之間的事,還有四爺的身世。
難怪千奴說太后那邊不用擔心,想來最近太后未再有所動作當是千奴告訴了太后四爺的身份。但事情便如此過去了嗎?何以她總有一種風雨欲來前的寧靜感。
顧梓菡和離愁回到四爺府裡。
洗漱後,顧梓菡坐在暖塌上,想着今日下午從千奴那聽到的一切。
離愁遞了茶杯問道:“菡妃,千奴究竟發生何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梓菡接過茶杯,看了離愁一眼道:“她是被續命蠱所反蝕。”
“啊?”離愁一臉不解。
顧梓菡看着手中的茶杯,千奴,應該說古月皇后本十五年前便該歿的。是當時苗族巫女,古元靈的娘用苗族的禁術續命蠱爲千奴續命。示意千奴非但未死,整個身體停留在了十五年前的狀態。
而那日千奴從皇宮離開,被人所傷。奪走了體內的續命蠱。示意千奴才會成了現在這樣。
顧梓菡眼眸微沉,千奴已經活不久了。
顧梓菡放下茶杯,對着離愁吩咐道:“離愁,千奴之事不得告訴任何人。包括四爺和左冷。”
這是她對千奴的承諾。她亦明白千奴爲何要如此做,是不想四爺難過。她未想千奴和四爺是如此的關係。
呂梓冉屋——
呂梓冉斜靠在貴妃椅上假寐着,突然一名婢女進屋在其貼身婢女小嬋耳旁道:“小嬋姐,門口有兩名女子求見夫人。”
小嬋眉頭緊蹙道:“夫人已經休息了,讓她明日再來。”
婢女道:“奴婢是如此跟她們說的,但她們讓奴婢將這個交給夫人。”說着,婢女將手裡的一個玉牌遞給小嬋。
小嬋接過玉牌,而後走到呂梓冉跟前彎腰在其耳畔低語道:“夫人,外面有個人送了這東西進來。”
呂梓冉緩緩睜開眼,看着小嬋遞到跟前的玉佩瞳孔先是猛地一撐,而後緩緩眯起,對着婢女道:“將人帶進來。”
須臾,呂梓冉在暖塌上坐下,小嬋拿了披風給呂梓冉披上。
兩名帶着斗篷的女子在婢女帶路下走了進來。
呂梓冉細細地打量了兩人一番,而後道:“你們究竟是何人,何以會有皇城出入的牌子?”
兩名女子將斗篷從頭上拿下,其中一人道:“呂夫人,久聞其名了。”
呂梓冉眉頭緊蹙看着面前說話的女子,這女子看上去不過三十歲的樣子,但其神情透着一股華貴之氣。
“你是?”呂梓冉問道。
女子身旁的另一女子道:“這是雲嬪娘娘。”
呂梓冉瞳孔猛地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