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我視你爲英雄。最後再勸你一次,太后皇上要的是禍國禍民的妖妃,與你們無關。放下劍,我可繞你們一名。”東營統領道。
左冷舉着劍,臉上身上全是血,有對方的、有自己人的、亦有自個的。
左冷神情冷厲,大聲道:“誓死保護菡妃安全。”
“誓死保護菡妃安全。”左冷身後剩下的五名侍衛跟着左冷齊聲大吼道。
馬車內——
顧梓菡眉頭緊蹙,心裡有幾分震撼。
離愁則一臉戒備地看着馬車外。
東營統領臉一沉,“冥頑不明。”說着手中劍高高舉起。
左冷神情冷冽地看着前方數千名士兵。原本以爲安全了,沒想到會在此被東營的人給截住。
雖然他帶來的全是四爺的精銳侍衛,但對方卻來了幾千人,終究是懸殊太大。這局一開始他們便輸了。
但即便是全軍覆滅,也要護菡妃安全。
左冷突然對着馬車內的離愁大喊道:“離愁,菡妃交給你了。”說完,出其不意地對着馬的左便猛地拍。
馬兒頓時轉身往後奔去。
東營統領見狀吆喝着領着衆人而上,左冷一聲大喊,身後五名侍衛與其以身做盾阻擋。
大雨突然傾盆而下,刀光劍影中,血沿着雨水向着四周擴散而去。
離愁駕着馬車在山路上急速的奔跑着。
然大雨下的泥地滑而抖,車輪陷入泥沼中而停了下來。
離愁見狀下了馬車欲看情況,突然一道雷劃過天際。受了驚嚇的馬瘋狂地踢着馬蹄往前蹦。
馬兒的拉扯和泥地對馬車的禁錮,套着馬兒的繮繩猛地扯斷。馬兒往前蹦走,馬車向後而仰。
離愁大驚,一個躍身接住從馬車裡摔出來的顧梓菡。
沒了馬,馬車走不動。離愁只能扶着顧梓菡艱難地在山野間行走着。
大雨沖刷着兩人。
好不容易,尋到了個破廟,暫時地遮風擋雨。
但一進破廟,顧梓菡便身體一軟,單腳跪倒在地上。
離愁大驚,“菡妃,你怎麼呢?”
顧梓菡擡頭看向離愁,想搖頭示意自個無礙,但劇烈的疼痛襲來,額頭不斷地冒出汗水,面色比紙還慘白。
顧梓菡咬着牙,抓住離愁困難地發出幾聲,“離愁,我要臨盆了。”
離愁頓時慌得亂了手腳,嘴裡不住地念叨:“怎麼辦,怎麼辦,當下去哪找穩婆?”
而就在離愁慌亂無助時,突然兩個人影闖了進來。
離愁大驚,但見來人是黑狼夫婦便鬆了口氣。
離愁焦急地看着張夫人道:“菡妃她要生了,怎麼辦?”
張夫人和黑狼對視了一眼,彼此交換了眼神,張夫人走到二人身旁,接過離愁扶着的顧梓菡,而後對着離愁道:“離愁,你去想辦法燒些熱水來。”
離愁呆呆地點了點頭,把顧梓菡交給張夫人後轉身出了廟。
“死相,用乾草在地上鋪一下。”張夫人對着黑狼道。
黑狼撿了些乾草撲到一旁牆角,接着將顧梓菡抱到乾草上躺下。
張夫人安頓好顧梓菡後,給黑狼使了個眼色,黑狼懸身出了廟宇,身影消失在黑衣中。
廟堂裡只剩張夫人和顧梓菡二人。
張夫人讓顧梓菡背靠在牆角,而後將其雙腿大大地打開,擡頭對着顧梓菡道:“待會兒會比現在更疼,你要惹着些。”
顧梓菡滿臉雨水和汗水混合着,一臉蒼白忍着痛看着張夫人問道:“外面的情況是否很糟糕?”
她提前通知了花無涯讓她來接應自個,但來的卻只有黑狼夫婦。加之方纔夫婦二人間眼神的交流,她肯定情況比她料想的更糟糕。
張夫人看着顧梓菡道:“不管外面如此,你當下最重要的是生下腹中孩子。”
張夫人的話提醒了顧梓菡當下輕重緩和,顧梓菡微微頷首,按照張夫人的話開始用力。
顧梓菡死死地咬着張夫人塞到她嘴裡的白布,用力地使勁着。
很痛,撕裂般的痛從下面傳來,白布在她嘴裡咬得牙根生了痛。但比起生產的痛卻不及十分之一。
哄——
一道雷鳴聲劃過天際,廟堂外風雨大作,廟堂內柴火中不斷地發出一陣陣隱忍着的叫聲。
半個時辰後——
“哇——”
兩聲衝破天際的孩子啼哭聲在空寂的山野中響起。
破廟內——
張夫人手裡抱着用布裹着的嬰兒,面帶微笑看着顧梓菡道:“恭喜菡妃,是一對兒女。”
一對兒女,她沒想老天在如此關頭會這般眷顧她。
只是這份喜悅來得太突然,她沒有時間去感受
顧梓菡目光在離愁和張夫人懷裡抱着的嬰兒間來回來了幾眼。
“讓我看看他們。”顧梓菡虛弱的聲音道。
張夫人和離愁對視一眼,而後兩人低下身,將孩子抱到顧梓菡跟前。
看着兩張稚嫩的臉,原來新的生命是如此的神奇。
雖然從知道有了他們她便感受到了那份爲人孃親的喜悅,但如此真實地看着他們,心裡的那份激動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她終於明白幼時再難受時,娘抱着她和沐兒,臉上露着她看不懂的淺笑說,她和沐兒是她最大的幸福,不管在哪,只要有她們便安心的那份感觸了。
她嘴角微揚,四爺,他們的孩子,他們共同孕育出的小生命終於在期盼中來到這個世上了。
她緩緩伸手想要抱起他們,但伸出去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而後暮然地收了回來。
張夫人眉頭緊蹙,看着顧梓菡道:“你不抱他們?”初爲人母的心情她很清楚,那種即便經歷生產之痛,累得無力,當孩子出生時卻不管多累都要抱在懷裡的心情,恐是每個母親都有的。
顧梓菡看着一對兒女微微搖頭道:“還不是時候。”她會抱他們,但不是現在。她怕一抱便放不開手了,而當下絕不是柔軟的時候。
離愁一臉不解,張夫人亦然。但當張夫人看着顧梓菡抓起兩個孩子的手臂,在兩人幾乎同出一轍的胎記上面一人咬了一口時,似乎有些明白菡妃的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