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悠剛剛順過氣來就看到於清華,那心思別提多糾結了,她剛剛所想的害她之人現在就站在她的面前,這叫她如何能不激動,可她剛想開口對於清華怒罵的時候,就順着她的身後看到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而這個人就是她最不願見到的安芸郡主。
安芸自於清華的身後娉婷走出,她看着於清悠一臉的狼狽,笑得甜美:“四公主,真是許久不見吶。”
“四公主,真是許久不見吶。”
一襲藍色長裙裹身,長髮高高的挽起,耳鬢垂下點點流蘇,眼前這個笑顏如花的高貴女子,不是安芸又是誰?
於清悠膛目結舌的看着安芸,似是被驚嚇住了,又似是不可置信,直到過了許久她才結結巴巴的開口:“安、安、安……安芸,你怎麼,來了……”語氣中滿是恍然如夢一般。
安芸優雅的揚起脣角,笑的柔美,她慢慢走近於清悠,曼聲道:“怎的,四公主這是不歡迎安芸嗎?”
於清悠怔忡許久,才搖首:“怎、怎麼會……我只是太吃驚了,畢竟,你許久都沒來了……”
是啊,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後,安芸就再也沒有出現在衆人面前過,她一直都想把這事當做沒有發生過,可是,別人不說,她也清楚,那並不是她的夢,而是真實的發生過的事情,她欠安芸的……所以,她在潛意識中就不想看到她,可是沒想到,今日,她居然會自動找上門來,而且,還是跟於清華一起。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爲什麼她們兩個會一起出現?她們不是很不合嗎?
於清悠被眼前的情況弄不清了,她不知道,現在安芸的出現算什麼。
“呵呵。”面對於清悠的驚慌失措,安芸反而顯得更加的鎮定自若。
“是啊,託四公主掛念,安芸確是許久都未出來了,所以,這不身子剛一好就來四公主這裡了嗎。”安芸說着話,轉身將目光掃向那滿地的狼藉,正是於清悠前不久剛剛大發脾氣一袖子掃到地上的餐具食物。
安芸驚訝的看着於清悠,問道:“喲,四公主這裡是怎麼了,爲何如此狼藉一片?可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惹了您不高興了?”
於清悠心中閃過不快,她爲安芸如此的不分身份的作態感到很不舒服,可是面上卻還要忍着不能發作,她踱步上前,硬是擠出一絲笑容來,只道:“沒有的事,是我手一抖,不小心打翻的。”
“哦?”安芸看着於清悠,明顯的不相信。
於清悠這謊撒的,也真夠沒水準的。
且不說這滿地的狼藉可不是那一失手就能打翻成這樣的,就算是手抖了,也不至於把整桌子的菜都打翻吧?更何況,剛纔她們一進來就聽到她那樣盛怒的教訓奴才,這一前一後的說法不搭邊,豈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嗎?
“且不知,四公主先前何故發這麼大的脾氣?我和長公主在宮門外都聽見了呢。”安芸如是說着,目光卻不轉的看着於清悠。
於清悠訕訕的開口:“也無甚大事,不過就是教訓個不知趣的奴才,不值一提。”
安芸也不點破,只是瞭然的點點頭。
於清華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終於發出一聲驚奇:“哎呀,這不是御膳房的大師傅嗎,怎麼會在四妹你這裡?”
於清悠
聽到於清華這一聲驚呼,立馬皺起了眉頭,她都把她給忘了,這會兒突然聽她出聲,她纔有所發覺。
“姐姐何以如此大驚小怪,這御膳房的師傅爲妹妹做膳食卻不盡心盡力,竟然拿了做了手腳的食物來糊弄我,我不過是將他叫來問問話,這不,還沒有問出什麼來,二位姐姐就來了。”
“哦?”於清華走上前,看了那師傅一眼,又道:“這師傅膽子竟有如此大,膽敢在當朝四公主的飯食裡做手腳?”
聽聞此話,於清悠則是冷哼一聲:“誰知道呢,妹妹正要好好審一審他呢,若然讓我查出來是何人在這裡搗鬼,我定要到父皇那裡去討一個公道。”
於清華附和着點頭:“恩,此時是該查個清楚,若是揪出幕後之人,可不能輕饒了他。”
於清悠陰陽怪氣的看着於清華一眼,說道:“妹妹正是如此想的。”
安芸笑着上前:“依四公主所言,可是用了這師傅所做的膳食有何不良的反應?”
於清悠沒好氣的回她:“自然是因爲用了他做的膳食有不良的反應,不然,我也不會將他找來。”
“哦?那不知是何反應?”安芸緊接着問道。
於清悠心中詫異,安芸何時對她的身子如此關心了,可是詫異歸詫異,但她還是照實的說了:“就是胃部不適,有些反胃,先前吐的有些厲害,現在方纔好了一些。”
聽了於清悠的回答,安芸和於清華相視一望,二人的目光皆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於清華接口道:“既如此,那可不能馬虎了,不如我們找來御醫一問,看看是何緣故。”
安芸接着附和道:“是啊,我們先找御醫來看一下,等到確認了原因,再將這奴才定罪也不遲啊。”
於清悠被這二人突然而來的殷勤給弄得摸不着頭腦,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她們二人今日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的都好似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用了吧,我已經好多了,已經沒有先前那麼難受了,就不用驚動御醫了,勞煩他們也不好。”於清悠這麼說絕不是真的爲御醫們着想,她只不過是不想順了於清華和安芸的意,也不知道她們二人爲何突然如此殷勤,她雖然笨,但卻並不傻,她總覺得這裡面有不對,雖然她不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可是,她卻知道明智保身之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然而,安芸和於清華今日是打定了主意不會讓她矇混過去了,御醫不來,她們怎能達到目的。
“勞煩什麼,這給人看病,查因問果本來就該是御醫們的職責,何來勞煩一說,我看妹妹還是不要拘謹了,我們姐妹都陪着你,就叫御醫來看一看就好。”於清華說這話,同時給安芸使了個眼色,安芸會意,也忙接口道:“是啊,四公主乃是金枝玉葉之體,怎能馬虎了事,若是這奴才真的對您用了什麼技倆,不去叫御醫來看,讓他給矇混過去了怎麼是好,所以啊,當務之急還是找御醫來看一看爲好,就當是圖個心安嗎,若是沒事那是最好,若然真的有什麼,那可就得好好看看了。”
於清悠被她二人糾纏的煩躁,最後無奈,只得同意:“既然如此,那好吧,就找御醫來看一看吧。”
說着,她招手喚來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吩咐道:“去太醫院將何
御醫找來。”
那小宮女領命離去,背地裡,於清華和安芸互換了神色,笑而不語。
於清華在心中冷笑,她就知道於清悠一定會讓人找何御醫,哼,這何御醫本就是她喬家的人,自然會向着她說話,那她們的目的豈不是要泡湯?她自然不會這麼傻,所以她早先就找了個藉口,讓人把那何御醫支了出去,現在去那裡一定找不到他,如此一來……呵,於清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吧。
“公主,御醫來了。”過了沒多久,那被派遣出去的小宮女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衣着深色的白鬍須老者。
“微臣胡安見過長公主,四公主,安芸郡主。”那老者一進來就跪倒在地。
果然,一見來人不是何御醫,於清悠當下就變了臉色,她皺着眉頭問那小宮女:“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請何御醫嗎?他人呢?”
一聽主子怪罪,那小宮女嚇得不行,趕緊跪倒在地,俯首答道:“回四公主,奴婢去到太醫院時,何御醫正巧被安嬪娘娘給叫過去了,所以奴婢就叫了胡御醫過來。”
一聽這話,於清悠當下便變了臉色:“你這沒用的奴才,我要你有何用。”說着一腳踹到那宮女的肚子上,那宮女吃痛倒地。
於清華見此情況上前勸道:“妹妹這又是爲何動怒,知曉你的身子一向都是由何御醫照看的,可是,現如今他人不在也是無可奈何,更何況這胡御醫本是太醫院的德高望重者,醫術比起何御醫來也是不差分毫,你就讓他診治一番就好,何必爲此小事與一奴婢動氣呢。”
安芸也跟着說道:“是啊,四公主犯不着爲此事發脾氣,反正都是御醫,大家的水平也差不多,現在就先讓胡御醫給你診治一下,先查明是何情況再拿這小宮女問罪也不遲。”
於清悠左右看看,見於清華和安芸都是一副吃定了她的模樣,不由的有些氣惱,但她終究是忍住了沒有發作,只得轉身坐到椅子上,伸出手,對那跪在地上的胡御醫說道:“既如此,那御醫就來爲本公主看一看吧。”
胡御醫在地上跪了許久,這才顫巍巍的起身,走到於清悠的面前,他從自己的醫藥箱中拿出墊子給於清悠墊在手腕下,又在一旁宮人搬來的椅子上坐好,這才伸出手指放到於清悠的脈上,開始探脈。
空氣中,彷彿在這一刻都寧靜了下來。
胡御醫在於清悠的脈上探了許久,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他的表情透着一種不可置信和懷疑,他甚至以爲是自己出錯了,無奈又是再探,許久之後,他終於認清事實,這並不是他出了差錯,而是,真的……
於清悠見那御醫半響都沒出個聲音,有些不耐煩,還道他年紀大了,是不是不準了,當下開口詢問:“御醫,怎麼樣了?”
一直震驚的胡御醫被於清悠這一聲一嚇,當即面色大駭,他趕緊起身跪倒在地,口中驚呼:“饒命啊。”
見此情形,於清悠更是摸不着頭腦,她皺着眉頭問道:“御醫你這是怎麼了?又沒人要你的命,你在說什麼饒命?本公主再問你情況如何了,你只需照實回答即可。”
這時,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於清華和安芸也湊了上來,一副關心的問道:“胡御醫這是怎麼了?可是妹妹的脈象有何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