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太后卻不再看她,反而將目光投向於清華,對她道:“清華,你來說說看,把她先前跟你說的,把你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訴哀家。”
於清華領命,又將目光深深的投向玉妃,忽而冷冷道:“娘娘可真是會善變啊,這不過才一會兒的功夫就立馬換了一張臉,清華還真是佩服您的緊啊。”
玉妃一副驚慌失措的看着她:“長公主這是在說什麼?本宮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於清華卻厭惡的皺眉:“行了,如今這裡也沒外人,你裝成這樣給誰看?你自己不嫌惡心,我還嫌惡心呢。你的那點心思和作態,誰還不清楚,再裝,可就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這也是於清華覺得好奇的地方,明明玉妃之前跟她說話都是一副毫無顧忌的模樣,顯然的已經撕破了臉,什麼都不怕了,怎麼這會兒到了她的皇祖母面前就又換了一副嘴臉了?依照她的性子,她其實已經完全不用跟她的皇祖母客氣的,可是事實上,她卻依然表現出一副對她的皇祖母很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卻又是爲何?真的是很令她費解。
其實,於清華壓根就沒想到,玉妃之所以不怕她,是因爲她現在孤身一人,身後又沒有什麼可怕的靠山,只是空有一個長公主的頭銜而已,她自然不會將她放在眼裡;然而蘇太后可就不同了,她再怎麼說也還是當朝的皇太后,這麼些年在朝中必然也是有能夠調用的人的,更別說,她的身後還有整個蘇家,一個武國公侯,兩個將軍,一位侍郎大人,他們蘇家手中也有兵權,這可是不容小覷的,她若是這時跟她撕破了臉,那定然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蘇太后必然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她在玉妃態度就明顯強硬了很多,因爲,她知道,她是絕對不敢對她怎樣的。
聽了於清華的話,玉妃表現的就更加的驚恐了,她忙道:“長公主你爲何如此看我不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平白的冤枉本宮啊,本宮根本就沒有在裝,你卻叫本宮別裝了,這是因何緣故?”
見慣了玉妃的裝腔作勢,於清華乾脆不理她了,只冷然道:“好,就算你所說的句句屬實,那我問你,現如今,在這宮中,誰的權利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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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忙答道:“長公主怎會這樣問?權利最大的自然是皇上了。”
見她回答了,於清華換上一個冷笑:“好,你承認就好,那我再問你,既然你也知道整個皇宮之中是我父皇的權利最那,那在他尚在的時候,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理由膽敢越俎代庖,替他去下旨派人去抓我的太子哥哥?你又有什麼身份,什麼立場這樣做?”
玉妃被她這番搶白,有些微的愣怔,但也不過轉瞬即逝,聰明如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辯解道:“可是皇上此刻臥病在牀,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刻,根本就不能親理朝政,我只是代爲他……”
“簡直一派胡言!”還不等玉妃一番話說完,於清華就冷冷的打斷她。
“就算如你所言,我的父皇如今臥病在牀,不能親理朝政,那也還有我的皇祖母尚在,什麼時候又能輪到你一個小小的妃子來代爲處理朝政了?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你以爲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欺上瞞下?”
於清華的
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卻將玉妃一時之間噎的無話可說,只得猙獰着一張表情愣在那裡看着她。
於清華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還有,你說我父皇身體不好,不宜見人,爲了他的身體着想,你才下旨命其他人不得來看望他,這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問題是,爲什麼我父皇身前的這些狗奴才都可以這般目中無人?
竟然連本宮都敢不放在眼裡,而且還說什麼?只聽你一人的話?哈,真好笑,你算什麼,居然敢讓他們都聽你的話,這若是放在從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本宮的話,父皇身邊的人何曾敢有忤逆過的?
而現如今呢?這幫有眼無珠的狗奴才,他們居然會只聽你的,而不聽本宮的,說起來,本宮倒是記起來了,他們的面孔都這麼生,本宮好似從沒見過啊,那麼娘娘,本宮有一句話想問您,那就是——我父皇身邊的老人們都被你弄到哪裡去了?”
一字一句都那麼的氣勢洶洶,玉妃被這股陣勢可怔住了,一時無話。
而於清華身後跪着的一羣太監則是惶恐的磕頭道:“請長公主恕罪,是奴才們有眼無珠,長公主請息怒。”
可是於清華壓根就沒打算再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她早就知道,這羣人每一個是真正對她父皇衷心的,而那些原本跟隨了她父皇大半輩子的老人們,現在卻全被替換掉了,他們去了哪裡,恐怕她不用想,都能猜得出來。
真是越想越可氣,喬金玉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你是聽了誰的告發纔想到要下令去動我太子哥哥的?本宮倒是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誰的話,居然有這麼大的可信度,讓你幾乎連思考都沒有,就敢隨意的下旨,派人去抓我的太子哥哥回來?
哼,你可知道,太子就是我大商未來的儲君,就是我大商未來百姓心目中所有仰仗的天,而今日,卻只因爲你的一個旨意,一時的不經大腦思考的做法,就命人去見他抓回京都,這樣的做法,勢必會給他將來抹上一層陰影,這將成爲跟隨他一生的印記,會成爲一個令人人皆可以拿來說談的笑柄,如此重要的形勢,你究竟懂還不懂?
還是說,你的目的根本就在於此,不管是否確有其事,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考證它的真實性,而你想要的,不過就是讓太子身敗名裂的最終結果罷了……玉妃娘娘,敢問清華說的對與否?”
於清華的雙目微眯起,冷冷的看着玉妃,那樣居高臨下的姿態,令她晃了神,久久,都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玉妃娘娘,敢問清華說的對與否?”
於清華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極爲陰冷,玉妃聽的心頭一顫,不明白這只不過片刻間的轉換,她怎麼就變得如此的強勢了?
對啊,她爲什麼要在這裡受制於她?她怕什麼,她有什麼可怕的?現在的她還用怕誰嗎?
不,她誰都不用怕,她就是像任意妄爲就任意妄爲,想做何就做何,誰又能拿她如何?誰又敢對她說個不字?
這天下馬上都要易主了,她幹嗎還要在這裡聽於清華這個小賤蹄子在這裡對她披露那些事實?
“呵……”想到這裡,玉妃忽然冷笑出聲
。
於清華一臉興味的看着她:如何,要露出真本色了?
“長公主的口齒可真是伶俐的很呢,竟叫本宮一時間也找不到言語來反駁……不過,本宮既然已經說了本宮所言皆是句句屬實,沒有一句是裝的,那麼本宮就不會反口的,雖然本宮不知道長公主爲何要如此緊緊咬着本宮不放,但是本宮只想說明一點,那就是在下旨捉拿太子殿下一事上,本宮絕對是本着公正無私的,至於長公主方纔提出的一問,呵,恕本宮無法苟同,本宮本來就是按照心中所想去做事的,爲了威震朝綱,以證明我大商所設下的‘君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一條律法並非是形同虛設,所以,本宮纔會擅自下旨,如此解說,不知可否能夠令長公主信服?”
於清華瞭然的點頭,還當這個女人又準備與她撕破臉,來個魚死網破呢,沒想到居然還會做垂死掙扎,都已經這樣了,還要死撐着?
好,那麼她們今天就來看看,究竟是誰能撐過誰。
於清華忽而一笑,道:“看來娘娘剛纔沒有完全聽明白清華所言之意呢,清華沒有問你爲什麼要抓太子哥哥,清華問的是,娘娘您,究竟是憑藉的什麼來下的旨意?”
聞言玉妃輕輕一皺眉,隨即開口道:“這一點本宮先前也說了,是因爲有人告發了太子殿下因爲一人貪生怕死,臨陣脫逃,已造成我軍的傷亡慘重,乃至全軍覆沒的最終後果,爲了安撫軍心和對大商百姓有一個完整的交代,本宮才下旨命人將太子殿下抓回京都受審。”
“哈!”
聽完玉妃的話,於清華當時就是一個冷笑。
“怎麼,長公主這是在表示你對本宮的不滿嗎?”玉妃斜視於清華道。
“怎麼會呢娘娘,您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於清華輕柔一笑,忽而開口道:“方纔於清華只不過是在笑一件事情罷了。”
玉妃皺眉:“什麼事?”
於清華將目光投向玉妃一眼,隨後又看向蘇太后,然後猛然跪下,一臉堅定的說道:“清華請皇祖母明察,清華不孝,曾偷偷溜出宮,去到軍營找太子哥哥,那一日,敵軍來襲,清華也正在那裡,清華是親眼看着太子哥哥領軍上的戰場,一夜廝殺,最終,我軍只剩下了八十名將士,但是,我太子哥哥仍然沒有絲毫的畏懼,迎頭直上,帶領着八十名我大商的勇士與那敵軍三千人做着誓死拼搏……
清華沒等到太子哥哥平安歸來,但卻等回了一名太子哥哥派回來準備送我逃離的士兵,那個時候,清華就大概清楚,太子哥哥事畢已經是撐到了最後時刻,清華萬不敢私自逃離,而後,當清華到了戰場上時,卻並沒有見到太子哥哥的身影,只剩下滿地兩軍開戰後的一片狼藉,清華那時仍在猜測,我太子哥哥是否已經遭遇不測,清華不敢有所停留,於是隨即又回到軍營,想要找馬匹騎回京都找人與我一同去尋找太子哥哥,可誰知,清華竟會在軍營那裡見到肖將軍。
而據他口述,便是玉妃娘娘派他前去抓我的太子哥哥的,直到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太子哥哥根本就沒有遭遇不測,而是被他們給帶走了,可是巧的是,他們爲什麼來得如此湊巧?而且,爲什麼那麼巧,那敵軍又剛好退兵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