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辭心不可置信的接過老二手中的那封信,看着信封上寫着的“吾女玉辭心親啓”的七個娟秀小字,她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眼中也有眼淚匯聚。
她動作輕柔的將信封拆開,把裡面裝着的信紙都一一取了出來,仔細的讀着。
林靜曼在信的開頭提到她不想玉振天孤單的一個人上黃泉路,所以她要下去陪他。她把她和玉振天相識相知再到嫁給他的這一段時光都用文字敘述了出來,呈現在玉辭心的面前,讓她知道了她是有多愛玉振天,爲什麼在他死後也要不管不顧的追隨他而去。
玉辭心一邊讀着信,感嘆林靜曼對玉振天的用情至深,又替她惋惜,多年的情深換來的不是愛,而是傷害。
她流着淚看完了她和玉振天的故事,再將信紙翻頁後,她看到了兩個讓她陌生卻又見過多次的名字,它們分別是林靜蕙和伏央。
林靜曼在信中告訴她,她其實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的真正生母是林靜蕙,她的生父則是那個叫伏央的男人,而她叫了十多年孃親的她,是她的親姨母。
她說當初林靜蕙逃婚之後就和伏央私定了終身,遠走他鄉,去到了伏央的家中。
本來兩人恩恩愛愛,生活的也很順遂。可是卻在某天禍事臨頭,伏央的家族遭遇大難,那時候林靜蕙纔剛被大夫把出喜脈,爲了保護她和腹中的孩子,伏央派人將林靜蕙送出了家族。
一路輾轉,林靜蕙回到了京城,無奈之下才託人找到了已經成爲了王妃的她。她那時候也被大夫陣診出了喜脈,可是在收到姐姐的傳信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去見她了。
信裡說相見之後,她就和林靜蕙一起在京城外的靜心庵住了下來,直到生產之時。
後來,因爲某些原因,她生下來的孩子還沒睜眼就嚥氣了,而林靜蕙在生產之時出現了血崩,危及生命。可是爲了讓孩子能夠活下來,林靜蕙選擇了犧牲自己,保全孩子。
臨終時,林靜蕙將孩子囑託給了才失去孩子的她,然後給了她一顆白色的珠子,說是她的丈夫伏央準備給孩子的禮物,能保佑孩子逢凶化吉,平安長大。
而那顆珠子,玉辭心通過林靜曼在信上的形容來看,發覺居然和她從華夏身死穿越的那天晚上看到的那顆一模一樣。而且後來她也在梳妝檯的匣子裡見到過,只不過在那之後就不見了。
林靜曼說,那顆珠子在她十歲之前都是一直佩戴在她身上的錦囊裡,可在那之後她生了一場大病後,珠子便被她解下收了起來。後來有一段時間她左找右找都沒找見,她以爲珠子丟了,沒想到卻又被她找見了。
後來怕珠子再次丟失,爲了保險起見,林靜曼便將其放進了她的梳妝匣裡。而讓她感到神奇的是,珠子消失的那段時間,正好是她穿越而來的前半個月。
沒再想珠子的事情,也來不及感受此刻心中的驚駭,玉辭心繼續看信,這封信寫到這裡已經快到結尾了。她看到林靜曼在後面的話裡簡單的描述了一下她的親生父母,那些話都很客觀,是她以局外人的身份分析的。不過從中不難看出,她十分欽佩和讚賞他們。
之後便是林靜曼對她最後的囑託,只見上面寫着:“心兒,你的生母,也就是我的姐姐被我葬在了靜心庵後山的懸崖上的一個山洞裡,這也是我每年都會去靜心庵小住一段時間的原因。
她在那裡孤單了快二十年,也寂寞了快二十年,臨終前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和伏央。
所以,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我希望作爲她親生女兒的你能去看看她。
如果你以後找到了你的親生父親,和他相認,我也希望你能帶他去見見她。讓她也見見你們,見見這世上她還牽掛着的人。
養母林靜曼絕筆。”
一封信讀完,她的淚水就沒有停止過,哪怕是林靜曼在心中寫到的關於她身世的那部分她也還是落淚了,她從心裡爲數不多的描述中能感覺到她的生母是一個很偉大的母親,她爲了自己能活下來,居然寧死也要保她。而那個被她愛着的男人也是幸福的,因爲她爲了他拼死留下了他的血脈。
而她的生父伏央應該也很愛很愛自己的母親,因爲她曾在阮家書房裡找到的畫像和書信就足以證明。雖然不知道如今的他是否還在世,但在看到這封信後,想到自己還葬在靜心庵後山山崖上的母親,心頭暗暗發誓,就算他不在了,她也會找到他的埋骨之地,將他帶回母親的身旁,與之合葬。
將信摺好裝回信封裡,然後她將信封貼在自己的心口,就像母親的手在自己的心絃上撫摸似的讓她心生歡喜,讓她嘴角瀰漫開了笑意。
忽然,她又感覺到了喉間的腥甜,這股腥甜比前兩次來的還要劇烈,她嘴角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直接“噗”的一聲,鮮血就從她的口中噴出,將她面前的地面染紅了顏色。
而老二送完信之後就打算走的,可是在看到她拆開信後眼淚刷刷的往下掉,生怕她又像之前在王府的靈堂裡一樣暈過去就沒有離開。此時他看到玉辭心猛地噴了一口血出來,突然被嚇到了,他連忙上前看她有沒有事,結果還沒挪動步子就見她又吐了口血,驚得他立馬喊了人去請御醫和上官燁過來。
上官燁此時正在書房聽元七彙報黃泉閣最近收到的消息和內部某些不安分的人的動向,纔剛聽他說到一半,門外就傳來下人的稟告,緊張地他連另一半消息都顧不上聽了,一陣風似的就竄了出去,直奔玉辭心的院子。
等他趕到的時候,玉辭心猛吐了幾口血趴在桌上昏迷了,老二正站在一邊猶豫着要不要伸手將她抱去牀上。上官燁看到她的下巴和衣襟上都被鮮血染紅了,地上也有好多血,看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痛。
他走到她身前,俯下.身用袖子將昏迷過去的她下巴上的血跡一一擦去,然後一把將她抱起放到牀上,衝着門外怒道:“御醫!御醫呢?”
“回主子,已經派人去請了。”老二躬身回答之後,也是一臉緊張的看着玉辭心。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吐血?”他看着老二,質問道。
“屬下不知。”老二搖了搖頭,然後看着玉辭心手裡依舊拿着的那封信,他向上官燁指了指,猜測道:“或許和死去的夫人留下的那封信有關。”
“信?”上官燁順着老二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玉辭心的手裡有一個白色的信封,信封被拆開過,裡面鼓鼓的,似乎就是老二猜測的導致玉辭心吐血的原因。
他將那封信拿過來,重新打開看了看,將其中的內容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然後擡頭驚愕的看着牀上昏迷的她,眼中帶着無比的激動和喜悅。
她不是玉振天的女兒,她不是玉振天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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