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希不動聲色的引導着話題,問起廣東當地的官員,尤其是廣州那地方的官員和駐軍。不過餘老爺當官的地方離着廣州有上百里的距離,餘沫兒這些年去廣州的機會也是屈指可數,知道的自然有限。
不過多年耳濡目染,餘沫兒好歹也是知道廣東那些當官的名字的。
蘇雲希從餘沫兒口中聽到了幾個熟悉的人名,這些人名曾經出現在蘇成珣的書房內,她無意間看到就順便記下來。
蘇雲希挑眉,這就有意思了,蘇成珣是大理寺卿,突然關注起廣州地界的官員,莫非廣州那地方要大地震了。朝廷是要對廣州官場動手了嗎?若是她猜測的沒錯,這對蘇雲希來說,絕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蘇雲希又仔細問了問,餘沫兒也沒懷疑,只當蘇雲希犯了官宦子弟的毛病,就愛打聽這些事情。不過餘沫兒知道的有限,故此蘇雲希能打聽的也很有限。
蘇雲希心頭有了計劃,同餘沫兒說完了話就回去找蘇木源。
蘇木源在喬先生那裡上課。等到中午的時候,蘇雲希讓人將蘇木源叫回來。
兩姐妹一起用了午飯,然後泡了兩杯清茶,蘇雲希同蘇木源說道:“木源,大姑母一家,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估計要住到明年。你同餘平遠還有餘平知兩位表兄多多來往。尤其是平知表兄,他這人好說話。”
蘇木源點頭,“姐姐放心吧,我會的。”
蘇雲希笑着點頭,“不錯。你同平知表哥在一起的時候,多問問他關於廣東那邊的事情。我對那地方挺有興趣的。他是男子,想必有很多機會出門。知道的事情肯定也不少。事無鉅細,多問問。不過不要那麼刻意,更不要引起他們的懷疑,你能把握這裡面的分寸嗎?”
蘇雲希擔心的看着蘇木源。
蘇木源抓了抓頭,想了想才說道:“我會盡量的,姐姐不用擔心我。”
“好,我相信你肯定能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也別勉強,告訴我,我來處理。”蘇雲希說道。
“嗯,我聽姐姐的。”
放下這件事情,蘇雲希又一次來到二房,詢問陶氏的情況。
守門的婆子見了蘇雲希,咧着嘴笑着,“四姑娘來了。姑娘放心,事情進展順利。”
蘇雲希挑眉,笑道:“果真,你同我說說看?”
守門婆子笑道:“姑娘,奴婢同二太太說了那鄉下財主的事情,二太太一開始還沒怎麼樣。不過後來聽說那土財主沒什麼見識,又沒兒子,有快死了,分明就是動心的樣子。這兩天一個勁的在衝奴婢打聽這件事情。不過奴婢知道的有限,也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
蘇雲希笑道:“這有什麼。憑你的本事,莫非還編不出一個像樣的故事出來嗎?”
守門婆子笑的見牙不見眼,“奴婢這不是擔心胡編亂造,會壞了姑娘的事情。”
蘇雲希笑道:“放心,只要能將故事圓過來,隨便你怎麼編都行。我不會計較。關鍵是你要讓二太太動心,還要讓她行動起來。明白嗎?”
“奴婢明白。姑娘這法子還真好。這些天下來,二太太都不怎麼鬧了,人也安靜了許多。”
蘇雲希嘲諷一笑,關係到錢的事情,陶氏是瞬間開啓精明模式。蘇雲希同守門婆子說道:“你做的很好,繼續下去,照這個情況保持,我相信很快會有結果的。”
“奴婢遵命。”
蘇雲希出了二房,走在花園裡。這個時節,花園裡的景色沒什麼好看的。不過倒是意外的看到餘家兩兄弟同大房二房的人在一起。倒是不見蘇木源同蘇木泰兩人。
蘇雲希走上前,“見過諸位哥哥弟弟,今兒怎麼得空,莫非喬先生今日格外開恩嗎?”
蘇木賢不好意思的笑笑,“雲希妹妹,你可別取笑我們。姑父說了,想讓兩位表兄也跟着喬先生讀書。喬先生讓我帶着兩位表兄先熟悉一下,過兩天安頓下來了再去讀書也不遲。”
“原來如此。”蘇雲希笑笑,“兩位表兄都是有才之人,喬先生又是學問大家。兩位表兄跟着喬先生,學問定然精進許多。說不定兩年之後,兩位表兄都能榜上有名。”
“託雲希妹妹吉言,能在喬先生這樣的學問大家名下讀書,是我們的福氣。我聽木賢表弟說起,在京城內,但凡說起是喬先生的學生,都會讓人高看一眼。”餘平遠問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蘇雲希笑道:“大表哥問這話,顯然是不瞭解喬先生的名望。我爹當年之所以能請動喬先生來蘇家教書,那是因爲我爹答應喬先生辦書院。如今書院已經辦起來,就在城外三裡亭那邊。學生人數差不多有四五十人。目前主要是喬先生的兩位弟子在那邊教書育人。喬先生得空的時候,也會過去。偶爾也會帶上你們去。這事情木賢大哥最清楚。”
蘇木賢點頭,表示自己去過兩三次。
蘇雲希繼續說道:“喬先生爲人正直無私,畢生心願就是教書育人。這些年來,多少人都被喬先生教導過。又有多少人有了出息。喬先生如此氣節,衆人稱頌。所以喬先生的名,不僅僅是來自於喬先生的學問,也來自於喬先生疑心教書育人的志向。若是像喬先生這樣的人多幾個,就能讓更多的貧寒子弟讀書。當然,這也是喬先生自己的心願,希望有更多的學問大家投入教書育人的行列,也有更多的富戶能夠投入金錢,解決貧寒子弟讀書的問題。”
餘平遠感慨,“喬先生高義,我等能在喬先生名下讀書,真的是我們的福氣。這樣的機會萬萬不能錯過了。木賢表弟,要不同喬先生說一聲,我們明兒就去課堂。”
蘇木賢連連擺手,“不可。先生規矩大,說一是一,不容反駁。既然先生讓你們晚個三五天再去,肯定有其中的用意。你們不要違背了先生的意思。”
餘平遠微蹙眉頭。
蘇雲希笑道:“兩位表兄真是榆木疙瘩,竟然不明白先生的好意。你們從廣東遠道而來,一路舟車勞頓。不管身體好不好,都該休整幾日,先看看身體能不能適應這京城的飲食同氣候。若是幾日後沒問題,那就代表你們初步能適應這裡。如此一來,去讀書也正當合適。不用擔心剛讀幾天,就病倒請假。因擔心功課,還不能好好養身體,讓身體雪上加霜。這麼說,兩位表兄可明白了先生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