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和左恩瑾並不知情,還一直誇讚道:“賀蘭公子,你做的烤魚可真是好吃。”
尤其是左恩瑾,因爲這一會兒的相處,同賀蘭斛光交談起來也是顯得格外的熱情。又想到從前聽左思容回去炫耀的那些望月湖的盛況,她忍不住說道:“賀蘭公子,初春的時候你來這望月湖畔嗎?聽說在那個時候這裡會有很多的花燈,天下飛的,水上漂的,應有盡有,十分的好看。”說到這裡,左恩瑾似乎是有一些嚮往,也有一些不甘心。從前的她,雖然也是相府的女兒,卻過的連一個婢女都不如的日子。
賀蘭斛光當然也是不曾來到這望月湖畔,只是打聽了許久,才知道這一個好去處。就想着帶白岸汀來這裡看看,順便培養一下感情。現下聽左恩瑾這麼一說,他心中也是有些嚮往。賀蘭斛光的臉上一直掛着淡淡的微笑,自從白岸汀開始與他互動之時,這種微笑就沒有消失過。
“在下也是有所耳聞,只是尚沒有見過。不知道明年初春之時,白姑娘可願再來?”賀蘭斛光也是非常期待能同白岸汀一起遊湖,尤其是聽別人說了那麼多,他更是心生嚮往了。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看盡天下美景,當然也不失爲一件樂事。
白岸汀並沒有答話,若是說遊湖,她還是想要同祁景書一起。此刻她又想起了從前自己不過是在湖邊對祁景書說了自己的想法,大婚那日,祁景書便幫她兌現了。一想到這裡,白岸汀的脣角不自覺的往上揚了揚。
賀蘭斛光看他微笑,不明所以,但是卻以爲白岸汀是因爲自己才露出了微笑,心裡頭像是樂開了花一般,笑得很是開心。
“白姐姐,不如來年春日,我們再來遊湖可好?從前只聽別人說,卻是一直沒有機會。”左恩瑾忍不住開了口,言語間頗有些期待。
翠兒對此也很是嚮往,雖然她與長風已經各自表明了心意,卻沒有真正一同出來遊玩過。想到這裡,翠兒原本打算附和左恩瑾的想法。可是看到白岸汀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隨後便是隻剩下落寞,她就隱隱的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翠兒並不敢過多的去過問。
他們幾個人之間的互動皆被祁景書看在眼裡,甚至他都能隔着這麼遠的距離看到白岸汀在對着賀蘭斛光笑。雖然祁景書並不認識這個賀蘭斛光,但是經過種種思慮,再加上白岸汀的掩飾,祁景書也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一想到白岸汀爲了這個男人,幾次三番敷衍自己,祁景書就覺得生氣。不管這個男人是何身份,祁景書都覺得心下難忍。
白岸汀在看到祁景書跟來以後,就一直刻意同賀蘭斛光說笑,現在她是覺得越來越無趣了。就一個人拿着烤好的魚開始吃了起來,任由賀蘭斛光和左恩瑾兩個人在那裡說笑,她愣是一句話也沒有插嘴。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白岸汀的跟前就多了一個人。白岸汀有一絲的錯愕,稍後神色便已經恢復了正常。祁景書由於心中鬱結難忍,就直接走到了白岸汀的跟前,奪過白岸汀手中的烤魚就開始吃了起來,邊吃還邊說道:“這什麼東西?真是難吃死了。”他的語氣裡聽起來盡是哀怨。
白岸汀徑自走到湖邊,洗了洗手,並沒有理會祁景書。原本她只是因爲氣憤的緣故,故意爲之,卻是沒有想到祁景書會這般的沉不住氣。
賀蘭斛光從祁景書出現的那一刻,就沒有將自己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他見祁景書似乎很是生氣,又想起了白岸汀的異常,心下亦是瞭然。他想白岸汀定是在同祁景書兩個人鬧彆扭,這纔給了自己一個機會。白岸汀正是因爲這個纔出來見自己的,所有的事情在這個時候也都變得分明瞭。關於祁景書,他也是早就做過調查。傳聞說的不錯,祁景書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他們胡人皆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又十分懂得適者生存的道理。賀蘭斛光心疼白岸汀之餘,更想同祁景書交戰,想試探一下祁景書的身手。
接下來,賀蘭斛光就上去爭奪祁景書手中的烤魚。祁景書知曉他的意圖,哪裡肯鬆手,這一爭一奪之間,兩個人就打鬥到了船上。二人你來我往,不相上下,倒是誰也沒有受傷。
“你們兩個快停下來!”白岸汀見狀,就想着去阻止。她原本不過是想氣一下祁景書,卻不曾想到這兩個人會因此打起來。不管是誰受了傷都不是好事,白岸汀心裡頭着急,便想着去阻止。
可是,情敵見面也可以說是分外眼紅。賀蘭斛光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同祁景書一決高下。祁景書也是沒有一點想要退讓的意思,因爲這個男人,他同白岸汀纔會心生隔閡,這麼一想,他更是覺得生氣了。
祁景書自認有一身好武藝,卻是拿賀蘭斛光沒有辦法。賀蘭斛光知道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可是祁景書不肯鬆手,他也是自當奉陪。
白岸汀看着兩個人打鬥的身影,心裡頭先是覺得擔憂,又看到他們兩人不相上下,也沒有哪一個人下了狠招。說是打鬥,倒不如說是比試。兩個人雖然已經打鬥了很久,也激起了不少水花,但是看起來並沒有受傷。在一旁看了許久,白岸汀終於放下了心。
既然她勸服不了這兩個人,那索性就不再管了。白岸汀從湖邊離開,直接走到了左恩瑾的身邊,看着架子上正在烤着的魚出神。
“王妃,你看王爺他們兩個這樣打起來會不會出事啊?”翠兒一早就是一副擔心的樣子,現下看到白岸汀走來,她更是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白岸汀的面色微紅,輕輕的說了句,“他們若是喜歡打,那就去打好了。翠兒,你放心,我剛纔看過了,他們都自有分寸。”
聽白岸汀這麼說,翠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儘管如此,她還是鎖着眉頭,繼續去觀戰了。
“還真是精彩,說起來我還是頭一回見人這麼打架。都這麼久了,還沒有定勝負。這位賀蘭公子,竟然能抵的過三王爺,還真是了不得。說起來,三王爺也是上過戰場的,並且曾經立下赫赫戰功。”左恩瑾原本正在烤魚,不知什麼時候也被他們兩個給吸引了過去。一邊觀戰,一邊評價着,她倒是覺得很是精彩。
“恩瑾,你快來看看。我覺得這魚也烤得差不多了,你快幫我看看熟了沒有。”白岸汀看着那條烤魚,覺得自己也確實是沒有吃飽,就想着繼續再吃一些。難得吃上一次這麼新鮮的烤魚,白岸汀也是覺得味道很是鮮美可口,一點都不像祁景書說的那樣難吃。
左恩瑾的思緒被拉回,這纔想起來烤架上的魚,她翻了一下那條魚,又用刀削下一小塊,只看那色澤就知道很是好吃了。
“好了好了,這魚可以吃了。”左恩瑾似乎很是興奮,將這條魚取下後,便遞給了白岸汀,同時又取出自己剛剛吃剩下的魚,兩個人開始一起吃了起來。
賀蘭斛光見湖邊突然之間沒有了白岸汀的身影,又因爲再這樣打下去也只是讓他們兩個人筋疲力盡,誰都討不到好處,就對祁景書說道:“喂!我看咱們也別打了,人都走了。”
順着賀蘭斛光示意的方向一看,祁景書果然看到白岸汀正同左恩瑾一起有說有笑的吃着烤魚。他猛地收回了自己剛伸出去的手,冷哼了一聲,便回到了岸邊。賀蘭斛光緊隨其後,不禁失笑。
“岸汀,你給我回王府。”祁景書剛一回到岸邊,就一把拉起了白岸汀的胳膊,想讓她跟着自己回去。
白岸汀還在氣頭上,就想着要掙脫,再者她也不想讓祁景書打擾了自己吃魚的雅興。
“等等,你這是如何?這位姑娘好端端的在這裡吃魚,你搶她的魚不說,現下又想搶人。光天化日之下,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賀蘭斛光故意裝作一副不知祁景書身份的樣子,想着揶揄他一番。
祁景書沒有看他,只是一直看着白岸汀,冷冷的說道:“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我吃我娘子的魚還要談王法嗎?倒是這位公子,我來帶我的娘子回家,用得着跟你商量嗎?”
這一刻,劍拔弩張。左恩瑾不禁失笑,想不到祁景書也有這樣的一面,吃起醋來竟是同常人無異。
賀蘭斛光不語,一把揮開了扇子,放在自己胸前徐徐的搖着,看起來倒是風流盡顯。良久,他才說道:“這願不願意同你回去,還是要問過白姑娘纔好。”
“我的娘子,當然是聽我的。”祁景書在語言上都不想落了下風。
白岸汀看着祁景書爲了自己吃味,又顯得這般明顯,她心裡也是覺得非常的開心。頃刻之間,就覺得這一次沒有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