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揚將左恩瑾送到了城外,儘管心中多有不捨,還是不忍讓左恩瑾爲難。臨別之時,兄妹二人依依惜別,許久才捨得離去。
因着玉蘅的緣故,宋君揚送走了左恩瑾就又去了王府。
玉蘅見他面上一直都表露出悲傷之色,也是替他覺得難過。可是,兒女情長從來都是最磨人的,也是最讓人覺得繾綣。
“君揚,你放心,與胡地近些年也一直交好,你要是想念恩瑾了,我就懇請我父王帶着你去看她。”玉蘅也只能是用這個方法讓宋君揚好受一些,卻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
宋君揚淡淡的笑着,說道:“玉蘅,其實我是在想恩瑾離開以後能不能得到幸福。我肯定會想她,但是我更希望她可以好好的。”
對於這個問題,玉蘅也沒有確定的答案。就在這個時候,白岸汀走了過來,說道:“宋公子,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恩瑾的性格,我比你們要了解。”
她這句話說的一語中的,左恩瑾想要的就是能夠陪在賀蘭斛光的身邊,現在她也算是如願了。再者,他們也都知道賀蘭斛光其實也是個不錯的人。單是左恩瑾受傷的這些日子,他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想到這裡,宋君揚才覺得輕鬆了許多,只不過想讓他一下子緩和過來,也是實屬不易。
“玉蘅,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裡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白岸汀見玉蘅一直挽着宋君揚的胳膊,絲毫也不避諱別人的目光,忍不住再次揶揄。
也幸得這裡沒有其他什麼人,否則這樣的一幕被人看在眼裡,指不定會怎麼想。如果再傳出去個龍陽之好什麼的,倒也真算得上是應了宋君揚先前的擔憂。
玉蘅反倒是將宋君揚拉的更緊了,眼裡面還頗有一些的得意。大有一副你耐我怎樣的架勢,說起來也只有玉蘅這個樣子的時候纔會讓人覺得很是自然。如何看去,都讓人厭煩不起來。
幾個人一下子笑了起來,一掃先前左恩瑾離去的落寞。
突然之間,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說道:“啓稟王妃,玉蘅太子,王爺請你們過去。”
白岸汀見他面色慌張,心中就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想着可能是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
“王妃,我們過去看看吧!”宋君揚的眸色漸漸變得暗淡,他們一早就知道有些人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只是沒想到會是這麼快,更不知道這一次將會是什麼樣的手段。
白岸汀頷首,走在他們兩人的前頭。
到了正廳的時候,祁景書已經在那裡等着了。他的神色看起來並無什麼異樣,只不過似是多了一些疑惑。一直在廳前踱步,看起來也是一副心煩意亂的樣子。
“王爺,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白岸汀一看到祁景書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祁景書看了眼玉蘅,說道:“岸汀,也不是什麼大事。父皇突然之間召見我和玉蘅一起進宮,我在想是不是玉蘅的身份暴露了。”
玉蘅瞠目結舌的指了指自己,連忙放開了宋君揚的手,說道:“我這麼風度翩翩,怎麼可能會讓人給看出來?”
“王爺,不管發生了何事,都請你幫襯着玉蘅一些。”宋君揚拱手,他心中不知怎麼的就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左恩瑾剛走,他心中還有些悵然的緣故。
玉蘅哪裡肯依,一腳踩在宋君揚的腳上說道:“你還說呢!前幾次去皇宮,都是我幫着他說話。不信你問問?”
祁景書被她這麼一說,心情也跟着放鬆了許多,說道:“對對對!玉蘅說什麼都是對的!只不過,這一次皇上突然召見,恐怕是事出有因。”
說到這裡,他們也都知道不能夠再拖下去了,緊接着玉蘅就跟着祁景書一起進了皇宮。
他們走的時候,宋君揚和白岸汀心中多少都有些忐忑。只不過,這些日子以來,也能看出皇上他應該是比較喜歡玉蘅的。
“宋公子,你就不要再走來走去了。我們去看看玉殷吧!”在昨日宋君揚來到王府以後,白岸汀就讓人把玉殷接了回來,現在他正同翠兒在一起玩耍。
玉蘅同祁景書一起到達皇宮的時候,皇上已經在等着他們了。此外,大王爺也在場。一看到祁景書和玉蘅,大王爺的臉上就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兒臣拜見父皇。”
“玉蘅拜見皇上!”
二人行禮之後,皇上並沒有像從前那樣很快應聲,而是過了好久他才擺了擺手,說道:“起來吧!起來吧!”
見皇上如此,祁景書心中就升起了些許的不安。既然大王爺也在,這其中必定就有着什麼隱情。只不過,沒有想到這麼快祁景瑞就已經想要動手了。
“父皇這麼着急召見兒臣,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祁景書雖然擔心,面上依舊還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
玉蘅也是疑惑的看向了皇上,一旁的大王爺似是看好戲似的,站在那裡倒是顯得非常的輕鬆。
皇上並沒有答話,他嘆了一口氣,許久以後纔將目光轉向了玉蘅,說道:“玉蘅,你過來。”
玉蘅向前一步,拱手說道:“皇上,有什麼事您請說。”玉蘅此時更是摸不着頭腦,不清楚貞宣帝找她來的意思。
“朕問你,你們是不是有人擅長蠱毒?”貞宣帝說完這句話,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他也知道問出這句話有些傷和氣。
玉蘅強忍着心裡的震驚,才做到面不改色。
皇上見她似是什麼都不知道一般,這才示意了一下。
緊接着就有幾個侍衛模樣的人擡了幾具屍體進來。這幾個人的死相皆是非常悽慘,死前應該是因爲極其痛苦的原因,顯得都是非常的驚恐。四肢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擰斷了一般,渾身上下看起來都是格外的僵硬。像是承受了很久的苦楚一般,如果沒有長年累月的積累,斷然不會出現現在這副樣子。
玉蘅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一驚,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後退,跟着祁景書查看了起來。越看她就越覺得蹊蹺,好端端的怎麼會惹來蠱毒。
“這幾個人死的可真是慘,聽其他人說他們剛被發現的時候,都還沒有氣絕。只不過當時就已經全身痙攣,無法動彈。真是想不出,誰會有這麼歹毒的心思?”大王爺一邊說話,一邊嘆氣,眼神還不住的在玉蘅身上瞟來瞟去。
“這幾個人都是一些武士,近幾日中這種蠱毒的武士也是越來越多,一時間人心惶惶。”貞宣帝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玉蘅的身上,想要從她那裡獲取一個答案。
玉蘅斟酌了片刻,向前一步對貞宣帝說道:“啓稟皇上,此事玉蘅並不知情。玉蘅如何也做不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情出來。”玉蘅的言辭懇切,其中多有一些憤懣。
對於玉蘅的性子,貞宣帝多少也都一些瞭解。只不過茲事體大,蠱毒之事也都是由傳出來的。如此以來,就很容易讓人誤會。
“玉蘅,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有些東西你應該比較瞭解,所以朕纔想請你過來幫忙。”貞宣帝的確是因爲這件事情憂心,此事一出,很多守衛都覺得心驚膽顫的,他們都生怕會突然冒出來一些蟲子什麼的蠱毒,會直接取掉他們的性命。
尤其是這幾個人死相悽慘,死之前也是受了很多的折磨,光是想到這一點就已經令人覺得無比的難安了。同這幾個武士在一起的人也都因此覺得非常的害怕,好幾個都已經閉門不出了。
災難面前,很多事情都顯得脆弱不堪。貞宣帝心中思慮的長遠,他自是想要查出誰敢在他的地方撒野。先是神婆說什麼煞氣,已經引得宮中一片烏煙瘴氣。現在又出現了蠱毒,這一切都讓人覺得心寒。
玉蘅復又往前走了一步,跪在貞宣帝的面前說道:“玉蘅多謝皇上,至於此事,玉蘅必會查個清楚,給皇上一個交代,給中原的百姓一個交代。”
不止是玉蘅,就連祁景書的心中也有些隱隱的不安。現在這件事情的矛頭已經指向了玉蘅,想來也是來者不善。
祁景書自是瞭解玉蘅的,她來中原的目的也是爲了找回玉殷。這幾日玉蘅又一直病着,她的心思都在宋君揚的身上,又哪裡會生出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裡,祁景書很是鄭重的對皇上說道:“父皇,兒臣定會協助玉蘅太子將此事徹頭徹尾的查探清楚。”
“希望如此吧!”祁景書的話剛一落地,大王爺就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皇上點了點頭,對玉蘅說道:“辛苦你了,玉蘅。”
對於玉蘅來說,她也想着還自己一個清白,也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興許只是一個開始。
“玉蘅還是要謝過聖上相信的信任。”玉蘅再次叩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