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看了一眼謝青梓:“我可玩不來你們那一套www.shukeba.com。”
言下之意,也就是真心實意的誇讚,不是嘲諷了。
謝青梓禁不住被李素逗笑,倒是覺得和林語緋比起來,李素的確是討喜很多——就算是看着似是比林語緋難相處,可是也更叫人喜歡。
當然那也就是相對的。
謝青梓沒打算和李素說太多的廢話,故而,她就直接的開口道:“你爲什麼討厭林語緋?我恍惚記得她出嫁之前,你們倒是關係還不錯的。”
李素一愣,旋即嗤笑一聲:“以前是我眼瞎看不清罷了。”
對於這個回答,謝青梓直接就被噎了一下。好半晌不知該說什麼。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而後才又笑:“看來這是她做了什麼事兒了。我卻是好奇她到底做了什麼事兒,竟是讓你如此——”
“憎恨?”李素接過話頭,隨後自嘲一笑:“倒也是沒什麼事兒。不過就是各式各樣的算計罷了。她用我來試探衛澤的態度也就罷了,最後用完了,倒是又提了送我去和親的主意。”
謝青梓聽得愣愣的:“原來和親是她想出來的?”
“嗯。”李素指尖婆娑了一下茶杯,而後又緩緩笑了:“記得當初我鞭打你麼?也是她挑撥的。她對我說了一些話,我以爲衛澤厭惡我,卻是你的功勞。”
“故而你纔會來指責我。”謝青梓恍然大悟:“纔會那樣一個態度——”
“嗯。那次的確是我不好。”李素看了一眼謝青梓,而後卻是又淡淡道:“我卻是不會跟你道歉。你得了衛澤,你已是夠幸福了,又何須我來給你道歉?”
“橫豎已經過去了。”謝青梓也沒打算計較這件事情。不過李素這樣彆彆扭扭的說法,卻是讓她又覺得有幾分好玩。“再說了,你就算道歉,我也是捱了鞭子,也不能改變什麼。”
“若你想追究,我這裡有鞭子。”李素淡淡又說這麼一句:“你抽你一下,你可以抽我十下。”
謝青梓看着李素,有點兒琢磨不透李素的心思。只覺得李素這樣說,倒是讓她有點兒不好接。關鍵是,李素還不是玩笑,而是認真的。
最後,她只能無奈的嘆一口氣:“都過去了,再追究這些也怪沒意思的。咱們還是說林語緋吧。”
說完這話,她認真的看李素:“你想讓林語緋如何?”
“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李素緩緩的說了這麼一句名偈來,末了再邪惡一笑:“她所愛的,註定得不到,那就讓她求不得吧。”
求不得。
謝青梓仔細的琢磨了一下這個話,末了也是忍不住笑了:“那就要鬧明白,她想得到什麼了。”
這樣的做法,不得不說也的確是極好的。求不得,這樣的痛苦也是很折磨人的。想着林語緋煎熬的樣子,謝青梓多少也是覺得有些身心愉悅的。
而且對於林語緋這樣的人,這樣的法子似乎也是很適合她。
李素聽着謝青梓這話,卻是含笑不語了。不過神態卻是分明在問:“你果真不知她想要什麼?”
謝青梓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而後一挑眉,強忍着心頭的不舒服道:“衛澤?”
李素搖頭:“不止。”
李素說完這話又笑了:“你以爲,若是衛澤不是那般厲害,不是前途無量,她當初又怎麼可能喜歡衛澤?若是如今衛澤不是攝政王,不是掌握了天下的男人,她又怎麼可能還念念不忘?”
謝青梓聽了這話也是笑了:“是了,若衛澤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籍籍無名,那她必然也是瞧不上衛澤的。”
之所以這樣念念不忘,除卻對衛澤那一點沒能得到故而念念不忘的緣故,也就是……因爲衛澤足夠優秀吧。
衛澤那樣的人,就像是九天之上耀眼的星辰,只讓人忍不住仰頭去看,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再度覺得自己的東西就像是被覬覦了。
這種感覺很是不舒服。
“衛澤如今忙於朝政,我卻是不能親自出手,更不能鬧事兒。不然只恐怕……到時候讓衛澤爲難。”謝青梓抿了抿脣,也真實的向李素說出自己的難處。
“所以呢?”李素挑眉。
“怕還是隻能你多出力。”謝青梓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又道:“不過,我也不會幹看着——”
李素盯着謝青梓瞧了一陣子,最後也不知到底是怎麼想的,竟是也同意了:“既是如此,那你說說你的主意。”
“她一貫愛惜自己名聲。”謝青梓笑笑,然後輕聲道:“那就用名聲,先將她逼出宮去吧。先挪出宮去,省得礙眼。”也讓她別再有機會接觸衛澤。
“哦?”李素覺得這法子有意思。
“她母親年歲也不小了,遭逢大難之下,病得不輕也是不奇怪。”謝青梓笑笑:“但是作爲嫡女,還是現在唯一的嫡女,卻是坐視不管,非但不回去侍奉,還在宮裡享受榮華富貴——”
這就顯然是不合適了。
真正孝順的人,哪裡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若是外頭議論紛紛之下,林語緋必是會出宮去的。
謝青梓看住李素,挑了挑眉:“就是怎麼讓人生病,有點兒不好辦——”
“毒死好辦。”李素點了點桌面,瞧了謝青梓一眼:“叫陸夜亭弄點毒藥,輕輕鬆鬆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做到。只可惜……”
扯到了陸夜亭,謝青梓立刻搖頭:“這事兒不能讓我哥哥知道。也不能將他們牽扯進來。”
“你倒是護着他們。”李素笑笑,不過也的確是沒再玩笑下去,頓了頓道:“既是不能下毒,那就只能買通太醫了。”
謝青梓點點頭:“不過林家現在,卻是沒資格請太醫的。嗯,先想法子,讓德惠夫人請太醫去給她父母看看罷。然後……”
李素瞭然一笑。
和李素愉快的商議完了之後,謝青梓便是滿意的回去了。
夜裡衛澤卻是問起了這個事兒來:“你和李素什麼時候倒是交好了?她沒欺負你罷?”
李素那樣的人,衛澤總覺得謝青梓和她在一處,謝青梓必然是要吃虧的。故而心頭難免擔心。
謝青梓被衛澤這話逗得幾乎是要笑出來,末了斜睨他一眼:“現在我都是惠華夫人了,她一個小小的郡主能將我怎麼的?再說了,以前……是有人挑撥,再加上奪愛之恨。她不喜歡我罷了。現在……她又有什麼理由非要和我過不去?我也沒招惹她。”
“那這是要交好的意思了?”衛澤再度挑眉,越發詫異了:“原來你們竟是還能交好?”
他還以爲,謝青梓和李素,只怕是冤家一樣,沒打起來就不錯了。
“你別操心了。”謝青梓也不打算跟他說這些瑣碎的事兒,更不打算叫他操心,只能是如此含混說一句:“宮裡也沒幾個人,李素雖然彆扭得厲害,不過總算心眼不太壞。還是可以來往的。”
這話衛澤也沒否認。不過還是囑咐一句:“若真無趣,可以叫楊昭或是謝家那幾個進宮來陪你。李素若是欺負你了,你也只管告訴我。”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只白了衛澤一眼:“你倒是還有功夫操心我。你該先操心你自己纔是。說起來,這幾日宮裡的氣氛都是不大對勁兒了。你可有什麼對策沒有?”
衛澤搖頭:“不必理會這些,這些都是小事兒。他們不過是害怕罷了,這樣的情況下,再怎麼也是安撫不了的。除非金陵那邊退兵。”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故而……安撫不住。
謝青梓嘆了一口氣,伸手摟住衛澤:“但願卻是別出什麼事兒。”
衛澤反摟住謝青梓:“放心,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話是這麼說,謝青梓到底還是忍不住有幾分擔心的。
第二日,謝青梓還沒起,就得了稟告,說是宮中出現了疫情。
謝青梓登時就急了,而後忙問:“是什麼病症?”
“時疫罷了。”宮人低聲的答了,末了又道:“但是會傳染。嚴重倒是不嚴重。太醫說,也就是一段時間就能好起來。夫人您看,是隔離,還是不隔離?”
謝青梓蹙眉,而後斷然道:“自是要隔離的。就算是不嚴重,可是會傳染這個,就必須隔離開來。要知道,聖上還有攝政王他們的身子是何等重要?”
“若要隔離,最先就是謝姑娘。其次就是您。因爲源頭正是……謝姑娘。”宮人說這話的時候,期期艾艾了半晌,幾乎是不敢看謝青梓一眼。
謝青梓噎了一噎。
好半晌才苦笑一聲:“那也得隔離。既是如此,那就暫且隔了罷。告訴攝政王一聲,別叫他擔心。”
頓了頓,她又吩咐:“現在叫太醫先過去給聖上和攝政王看看。若是又什麼預防的方子,那也可以讓他們肯試試。”
衛澤昨兒和她接觸過,沉星昨日更是去了謝青櫻那……
這怎麼看,隔離的作用似乎都是不怎麼大。不過,只盼着大家都沒事兒纔好。尤其是衛澤和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