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襲擊的方向看去,待看清來人後,沈思淼反應快速的將沾特悶拉至胸前,單手掐住沾特悶的喉嚨,嘴裡不甘示弱的嚷嚷道:“這丫頭想謀害少夫人,屬下是否該給她個了斷?”
“你覺得你跑的了麼?”段天宇冷冷的看着沈思淼,嘴角抽出一絲冷笑,眼神冰冷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殺氣。
沈思淼單手扣着沾特悶的喉嚨,身子緊貼着牆壁,雖然一隻手此刻已經不能動彈,可常年的殺手生涯,讓她縱使沒有了功力,仍能找到最好的禦敵角度,何況手裡還有人質。
“我不需要跑,幹我們這一行的,隨時都做好了死的準備,有個墊背的也不錯!”沈思淼陰冷的一笑,將身子更緊的靠近沾特悶。
沾特悶雙手扣着沈思淼的手臂,儘量的側着頭,企圖離沈思淼遠一些。
“你怎麼會突然沒了武功?”段天宇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沈思淼,聲音越發的冰冷。
沈思淼挑了挑眉,心知此刻已經沒什麼好隱瞞了,隨即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段天宇抽出懷裡麒麟衛的令牌,甩手擲到地上,那麒麟衛令牌的背面寫着沈思淼的名字,眯了眯狹長的雙眸,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冰冷的寒意:“你剛纔要找的是這個吧?!這是我昨個讓人去你屋裡偷來的,你若會武功,這個片刻不離身的令牌,怎麼會毫無察覺的讓人偷到手?”
“你早就懷疑我了?”沈思淼帶着懼怕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吃驚,小心翼翼的盯着段天宇。
段天宇冷哼一聲:“自始至終都是紫菲對你的一個猜測,昨晚偷來令牌後,才真正開始懷疑你!”見沈思淼貼着牆壁,緩慢的後撤着身子,段天宇及不在意的再次問道:“你的武功不是很高強嗎?怎麼會突然沒有了?”
沈思淼嘴角抽了抽,從聽到洛紫菲的名字的那一刻,眼神裡就多了一絲怨恨,告訴他,而後讓洛紫菲因爲得到了自己的內力而沾沾自喜嗎?不!死也不會說的:“這與你無關,你若想讓她活命,就放我走!”說完再次緊了緊扣在沾特悶喉頭處的手。
“爲什麼這麼做?”段天宇仍舊負手而立,聲音陰冷,語調卻一直不急不緩。
“別說我不會死,就算讓我死,幹我們這一行的,你覺得我會說嗎?”沈思淼說完擡起受傷的手臂,用臂力將沾特悶的身子更加貼近自己。
段天宇點了點頭,再次冷冷的看了沈思淼一眼,隨即輕聲開口道:“你自己處理吧!”說完轉身就走,卻在下一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全身發抖的轉過身子。
“好吧!”沾特悶冷聲一笑,原本無力的扣在沈思淼手上的小手,一個反手擒拿,將沈思淼扣在自己喉嚨處的手反輾至身後,單手一扯中,身子同時撤至沈思淼身後,隨即單掌施力一推,將沈思淼一掌打飛至院子中央。
縱使此刻內臟翻滾,疼的撕心裂肺,沈思淼仍快速的爬起身子,搖晃的站了起來,吃驚的看着沾特悶揭下了臉上的‘蟬悅’,隨即撕開右手虎口處的一塊蟬悅,露出了下面赤紅色的花型印記。
自知道假冒沾特悶,冒險試探沈思淼的人是洛紫菲後,段天宇就滿眼怒火的看着洛紫菲,這個可惡的女人,只說是會安排人假冒沾特悶,竟然是瞞着自己,親自去冒險?自己對她想來是太縱容了!
“洛紫菲--?”沈思淼惡狠狠的瞪着假冒沾特悶的洛紫菲,心中氣得發狂,早知道是她,縱使死也要殺死她,可惜--,自己此刻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你就不怕我武功還在,殺了你嗎?”
故意不看段天宇怒火中燒的視線,洛紫菲冷聲一笑,對着沈思淼說道:“就是試探過你沒了武功,纔會捨身套狼的!說--,爲什麼殺十二--”
“我喜歡殺!”沈思淼狂吼一聲!
洛紫菲氣的發抖,可以有一千萬個理由,卻不可以接受一句‘喜歡殺!’手中兩根銀針啓發,沈思淼腿上一麻,就要屈膝跪地時,伸手在自己腰際點了一下,那原本就要癱軟下去的身子,又瞬間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立了起來,隨即衝着洛紫菲冷笑:“讓我跪下嗎?你想的美!”
洛紫菲凝眉看了看她,隨即吃驚的問道:“你會醫術?”
見沈思淼冷哼一聲,洛紫菲突然問道:“段天宇的師傅給段天宇的解藥,是不是你給的?”
段天宇聞言挑起了眉頭,洛紫菲更是爲了自己大膽的猜測而緊擰着眉,墨冉對段天宇一往情深,肯定不會是她要害段天宇,自己一直不明白會是誰,如果沈思淼會醫術,這就說的通了。
沈思淼聞言不覺的輕聲一笑,張開的嘴裡,牙齒上佈滿血跡,讓這個笑容更顯得猙獰:“洛紫菲,你真的很聰明!只不過一個舉動,就能想到我會醫術,進而想到那個解藥!可惜--,解藥不是我給師傅的!”
仰頭狂笑一聲,沈思淼接着道:“我只不過把解藥賣個人情,透露給了治療‘心上人’心切的墨冉而已!我料想墨冉照顧到段天宇的心情,一直假裝不知道段天宇的不舉之症,便也不會讓師傅說這藥是她給的,師傅如此信任她女兒,何況段天宇吃了後是有反應的,那師傅怎麼會不讓段天宇繼續吃呢,可惜--,就差那麼兩副藥,段天宇這輩子就完了!”說完,沈思淼接着挑釁的看着段天宇,已經逃不過一死了!現在能做的,就是讓段天宇一掌打死自己!只因此刻--連想自殺都是奢望!
“你聽命於誰?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洛紫菲挑眉走下臺階,冷冷的看着沈思淼說道。
沈思淼嘴角一抽,指着洛紫菲怒聲道:“我不是傻瓜,你不殺我,我說了一樣會死,反正是死,我何必要讓你開心,我最恨的莫過於你!”
“聽說過人彘嗎?”洛紫菲挑了挑眉輕笑着道,見沈思淼因自己的問話而變了臉色,洛紫菲的笑容越發的嬌豔:“斷其四肢,浸與酒罈中,以我的醫術,能保你十年不死,你開不開心?”
沈思淼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不甘心的狂吼道:“你有本事就一掌打死我!”
“我當然有這個本事,只是我不想這麼做,我要讓你爲你做的事,付出代價,讓你--生不如死!”洛紫菲說完,一直撰緊的拳頭鬆了鬆,高喊一聲:“來人,擡個酒缸來!”
“洛紫菲--,我絕不會放過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沈思淼狂喊着,伸出能動的手指,就要去點自己的死穴。
下一刻,一個滾地的霧球炸地而開,一個身影衝入院中,一陣濃霧過後,沈思淼便不見了影蹤。
洛紫菲吃驚的看着沈思淼站立的地方已經空無人影,頓時氣的跳腳,指着段天宇怒罵道:“你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能讓人自眼皮子底下把她劫走了?”
段天宇仍舊一臉怒火的看着洛紫菲,胸腔劇烈的起伏着,眉頭挑了挑,用壓抑過的聲音側頭對爾均道:“派人去,象徵性的追一追,我要隨時知道她的動向!”
“是!”爾均應聲抱拳,帶着人轉身離開。
丫的!是故意放走的!洛紫菲快速的收回直指段天宇的手臂,腦子裡飛速的考慮着,自己此刻是該跑,還是該勇敢面對!保險起見,還是選那三十六計中的上計吧!
洛紫菲身子剛一動,身後就響起一陣怒喝:“你能跑哪去?”
段天宇跨步走向前,眯起眼睛,看着躲閃着自己視線的洛紫菲,直接將她扛上肩頭,擡手狠狠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洛紫菲捂着屁股,緊咬着下脣,不讓自己驚呼出聲,緊忙慌亂的左右看了看,還好周圍站立的麒麟衛們都沒看見,確實沒看見,也肯定沒看見這一幕!
一進入房間,段天宇便將洛紫菲丟到牀上,棲身附在她身上,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的視線無處躲避,勾了勾嘴角:“我該怎麼懲罰你?”
洛紫菲用力的吸着氣,企圖將自己的身子縮小,再縮小,直至能被他無視,顯然是不可能,好吧:“我剛纔只是一時衝動,不是有意讓你在你手下面前沒臉的,我其實一直很維護你的,你沒感覺嗎?”
無視她討好的語氣,段天宇冷哼一聲:“我說的不是這個!”出口後,才發覺自己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軟了,隨即緊忙又提高聲調道:“爲什麼冒充沾特悶去冒險?”
洛紫菲擰了擰眉:“有比我還合適的人選嗎?”
“洛--紫--菲!”
在耳邊炸響的一聲怒吼,讓洛紫菲知道他很生氣,甚至能看見他好看的眸子裡,沖天的怒火,有什麼好生氣的?
識時務的閉上嘴,洛紫菲躲閃着他越來越靠近的俊臉,受不了他將呼吸輕呵在自己臉上,擡手推他的下巴,卻被他甩頭躲開。
“你去冒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段天宇自牙縫裡擠出一句,說完朗目微迷,單手插入她身後,將她翻了過來,趴在了自己腿上。
在洛紫菲吃驚的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玉臀一涼,緊接着一聲‘啪--’,多了一絲火辣辣的疼意!
這丫的--打我屁股!
洛紫菲拼命掙扎,臉漲得通紅,手腳並用卻仍不能脫離他的禁錮,緊跟着屁股上又捱了一巴掌,心裡頓時冒火,羞愧、氣惱、窩火一股腦的都衝了上來,掌上一用力,一掌拍在牀板上。
“轟--”人沒如願彈起來,倒把牀給拍爛了,兩個人一起傻在了廢墟里。
“你放開我!”在段天宇微愣之際,洛紫菲用力的推開段天宇,拉好自己的衣服,氣惱的看着他,嘴角撇了撇,眼裡的淚水欲落不落!
狠狠的瞪了段天宇一眼,洛紫菲擡腳跨出破爛的牀板,在段天宇拉自己的衣袖時,頭也不回的用力抽出來,擰着眉,一臉倔強加委屈的往外走。
“紫菲--”段天宇心慌的追了上來,截到洛紫菲身前,將又要甩手繞過自己的洛紫菲拉到跟前:“疼了嗎?”
洛紫菲桃花星眸中怒意更甚,衝着段天宇吼道:“不疼!”單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疼!”
“紫菲--”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許她抽離,段天宇輕聲道:“我也疼!”
雙手捧住洛紫菲的臉,段天宇凝眉,語帶緊張的說道:“沈思淼自小被當成殺手訓練大,就算沒有了內力,殺人也是易如反掌,你知道剛纔的情況有多危險嗎?如果不是想拿你當人質,你早就死了!洛紫菲--!”
“可我知道她不會殺沾特悶,在那種情況下更不會!”洛紫菲不甘示弱的反駁道,自己不是盲目做事的人,當時的情況,沈思淼絕不會輕易的殺了毫無威脅的人質!
段天宇深吸一口氣,平復着幾欲抓狂的心智,鬆開捧着洛紫菲的手都氣的發抖:“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由你來假裝沾特悶?”
“你不會同意!”洛紫菲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爲然。
“你--!”段天宇咬了咬牙,氣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你明知我不會同意爲什麼要這麼做?”
“段天宇!我做的所有事都要經過你的同意嗎?”洛紫菲挑了挑眉頭,不甘示弱的回答道。
“好!好!好!洛紫菲--,你行!”段天宇氣的單手指着洛紫菲,張了張嘴卻將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轉身甩袖離開。
洛紫菲怒視着段天宇消失的門口,轉眼又見他怒氣衝衝的返了回來,洛紫菲收了收手,堅持勇敢的站在原地,直到他走到面前,聽着他自磨着牙的嘴裡擠出一句:“你知道我不會同意你這麼做,那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麼不同意你這麼做?”
一愣!洛紫菲眼簾垂了垂,貝齒咬着下脣,擡眼--,便見他又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我做錯了嗎?”洛紫菲凝眉自語道:“可是讓沾特悶去不是更危險?這裡也沒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了呀!”低聲嘟囔着。
站在門外的段天宇聞言,氣的反手一拳打在牆壁上,轉身大步離開。
呆立半響,洛紫菲走出屋子,對站在不遠處的墨情說道:“找人將屋裡的牀修一下,我去看看九月他們東西做的怎麼樣了,那個--,今晚就不回來了!”說完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坐在院外的花雨溪立馬激動的站了起來,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來!也許--,也許這就是個機會。
一整個下午,洛紫菲都饒有興致的看着二八月演示他改良後的暴雨梨花針,只需要單手勾出方盒上的拉環,方盒內立刻就能射出上百根銀針。
“閣主--,這個暗器如果不塗上毒藥,造成不了多大傷害的!”二八月不捨的摸着自己設計的方盒,爲不能發揮它最大的效力而黯然。
“見血封喉的毒藥千金難買,就算有,量也不多,就你做的這些梨花針,都是洛氏宗族的錢墊付的,安西軍的軍餉都被靈王世子給倭寇買命了,哪來錢買毒藥!”洛紫菲搖頭嘆息道:“能造成敵人的心裡陰影,就算不愧對你費的這些功夫了!”
二八月撅了撅嘴,肥嘟嘟的臉因這個動作而異樣了起來,洛紫菲挑眉看着二八月,一身的和尚裝束,整個一個肥頭大耳的豬八戒形象,配上撅起來的嘴,就更想豬哥哥了!
深吸一口氣,洛紫菲搖了搖頭,個人的習慣動作而已,卻在下一刻,見二八月將手裡的方盒摔到八月懷裡,扭晃着肥胖的身子,撅着嘴,委屈的說道:“都發揮不了它的用途啦--!”
那聲音,那姿勢,讓洛紫菲只想到兩個字--撒嬌!
“沒事啦!”劍客八月將手裡的方盒放下,伸手輕撫着二八月肥胖的後背,細心的安慰道:“閣主也是沒辦法,知道你聰明能幹!乖--”
洛紫菲扶額,張着嘴,努力的大口喘着氣,單手扶着牆,支撐着搖搖欲墜的身子!
“八月--,你看閣主!”二八月氣惱的看着洛紫菲,不依的扭着肥胖的身子,嘟着嘴,用力的跺了一下腳!
這腳一跺,周圍剛碼好的方盒嘩啦全塌方了,一旁碼垛的二月氣的白了白眼,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把臉。
“二--,沒事!甭管別人怎麼看!”八月挽住二八月寬厚的肩頭說道。
“不準叫二--,那是我的專稱!”二月氣的抓狂,站起來怒吼道,在接觸到洛紫菲吃驚的上下打量的眼神後,二月氣的抓了抓頭髮:“啊--!我都被你們氣瘋了!閣主,能給我改個名字嗎?”
洛紫菲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即衝那兩人努了努嘴問道:“什麼時候這樣了?”
“開始叫二的時候,就是前兩天!”二月深吸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
“你以後就叫谷月吧!隨師父的姓!你說呢?”洛紫菲看着二月問道。
二月挑眉,隨即抱拳應聲道:“謝閣主!”而後輕聲一笑,對着二八月和八月道:“行了,你們也別在那犯暈了,聽到沒,我以後就叫谷月了!”
“是谷月師兄!”二八月和八月含情脈脈的對視一眼,齊聲道。
“我也暈了!”洛紫菲嘆了口氣,腦子靈光一顯,隨即說道:“我們不能加毒藥,可是可以加蒙汗藥呀!在暴雨梨花針上加上便宜的蒙汗藥,上陣殺敵時,不是更過癮?”
七月正好拉着九月走了過來,聞聽此言,緊忙笑着道:“那安西軍不是更有士氣了?!”
“可不--!”洛紫菲笑着道,隨即對谷月說道:“谷月--,你去將這個想法告訴段天宇,讓他想辦法弄蒙汗藥來!”
“是--!”
已經入了夜了,花雨溪閃身進了段天宇的房間,身上穿着自洛紫菲的衣櫃裡偷出來的,洛紫菲平素喜歡的淡紫色對襟繡祥雲長褶裙,身上也塗抹着洛紫菲慣用的香料,無論從頭髮和頭飾上,都是經過精心裝扮的,還特地將劉海散落在額前,擋住了自己大半張臉。
仔細打量了眼段天宇的房間,將窗戶全都關上,又用準備好的布簾擋住了屋裡所有的光線,站在漆黑的屋裡,花雨溪再次緊張的盤算着,洛紫菲屋裡的牀壞了,段天宇今天晚上肯定能回自己屋裡睡的,這樣想着,花雨溪端起桌上涼了的茶水,自懷裡倒出準備好的春藥,加在茶水裡攪勻,隨後端着這杯茶水,緊張的站在門後。
一直到了深夜,修長的身影推門而入,花雨溪自身後快速的關上門,擋住門前透過*?來的光線,在那修長的身影回頭之前,快速的將手裡的茶杯湊到他嘴邊,見他微愣中喝下少許,心中頓時雀躍,這第一步,也是關鍵的一步算是成功了。
隨着手被他伸手推開,花雨溪心虛的托起茶杯湊到自己嘴邊,藉機擋住自己的臉,隨即腰身一扭,閃身到他身前,快速的單手捂住他的雙眼,翹起腳將含在口裡的茶喂入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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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此章不易拍磚!隱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