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玥心中一揪,神情冷凝地望着肖嬤嬤,生意帶着幾分無法察覺的顫抖問道:“什麼事?嬤嬤,你說!”
肖嬤嬤定了定神,目光深遠地回憶到:“那天,是你那個未謀面的哥哥早夭的日子。你娘因爲身懷六甲而整日足不出戶。當時你娘園子裡的下人們,可是都見着你娘好端端地坐在家裡的。可是偏偏有人謠傳,說是你娘把小少爺給推下了荷花池。”
“因爲這個謠傳被人說的煞有介事,甚至連動作和表情,都傳得活靈活現。爲這個事情,夫人當時還掉了不少眼淚。但因爲不在場的證據十足,纔沒有被老夫人拿去問罪。當時老爺爲了這件事情,還處置了不少府裡的老人,才把這個風波給平息下去,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如今想來,德妃娘娘的長相和你娘有着七八分的相似,若是她揣個大肚子,然後穿上了你孃的衣服,做下了這等事情的話……也並非沒有可能啊!”
慕容玥眼神閃爍着複雜的光芒,腦中滿是德妃那張清麗絕倫的容顏,這樣一個貌若天仙的人,更是自己的嫡親小姨,和自己的母親可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妹啊!她真的會是殺了自己同父異母哥哥的兇手嗎?
當時自己的那個哥哥,也纔不過三歲之大,身爲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怎麼能忍心下得了手啊!
“肖嬤嬤,你說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猜測罷了!事隔這麼久,只怕所有的證據和證人,都消失了吧!”慕容玥抽回了握着肖嬤嬤的手,只因自己的手愈加冰涼,非但無法溫暖了對方,還冷了自己。
猶豫了片刻,慕容玥又加上一句:“再說了,德妃她,也沒有理由這樣做,嬤嬤,你說對吧!”
肖嬤嬤看着慕容玥強作冷靜的模樣,嘴脣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最終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對慕容玥說道:“小姐說的是,不管怎麼樣,到了晚上,菲菲把天機那檢查的結果出來,就一切都清楚了!”
“謝謝嬤嬤,嬤嬤,我沒事的,我只是,一下子無法接受,你說的對,晚上菲菲回來了,我就能夠知道結果了!”
慕容玥閉上了眼睛,演了一天的戲,加上對至親之人的無法信任,讓她不勝煩惱,就這樣往榻上一依,有些疲憊地閉上雙眼說道:“嬤嬤,我累了,先睡會,你也先去休息一下吧!等菲菲回來了再叫醒我!”
肖嬤嬤憐惜地看着慕容玥滿臉的疲憊,抱過一旁的被子,爲慕容玥蓋上,細心地掖好被角,爲她點上一盤安神香,才小心翼翼地關門離去。vzbm。
慕容玥在肖嬤嬤離開後,便張開了眼睛,望着屋頂,久久不曾閉眼。
這樣揪心的等待,如何能夠睡得着。
若真的是德妃……
若肖嬤嬤說的話屬實……
她該如何是好?
德妃,真的是她嗎?
這樣一個清麗柔弱的女子,真的能夠狠心殺害一個三歲的孩子。
目的究竟是什麼?
剛纔肖嬤嬤猶豫着想要說些什麼的表情,全被慕容玥看盡了眼裡。
是什麼樣的事情,才能讓肖嬤嬤這樣一個對自己推心置腹的人,無法向自己開口明言。
德妃,德妃!
你身上究竟有多少不爲人知的事情!
恍恍惚惚間,或許是安神香起了作用,慕容玥就這樣帶着滿腔的疑問睡了過去。
待得肖嬤嬤與水菲菲將她叫醒的時候,夜色已深,璀璨的繁星,透過打開的窗,將它們身上閃爍的光輝,肆意地灑落在房間的地上。
“結果怎麼樣?”慕容玥伸了個懶腰,徐徐開口問道。糾結了這麼久,滿懷的愁緒,在見到這樣一片明亮的星空時,居然一掃而空。
此刻的慕容玥,再次恢復到了二十一世紀時候那個遇事冷靜的狀態。
“珊瑚沒有問題,而且的確是具有對人體滋養的成效。看來,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水菲菲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畢竟這德妃是慕容玥的親小姨,她拿了別人送的東西去檢查,這種感覺總是不太好。因定目法。
“這事情不怪你,你的職責就是保護我,所以一切有嫌疑的人和物,都該做到萬分謹慎,對事不對人,是保鏢的基本原則。有什麼小人君子!”
慕容玥開口道,身爲特工,她也做過國家某些領導的保鏢,對保鏢的基本守則,可是再清楚不過。
更何況,珊瑚沒有問題,並不代表人也沒有問題。
“是,小姐說的對!”水菲菲滿心的慚愧,被慕容玥這一說,頓時煙消雲散,看向慕容玥的目光更是崇敬無比,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主母,的確是閣主的最佳妻子人選。
慕容玥展顏一笑,還未來得及說話,卻見肖嬤嬤走了進來,手上拎着兩個提籃,打開後,一股股讓人垂涎的飯菜清香便飄了出來。
“先吃飯吧!”慕容玥睡了幾個時辰,肚子裡早已空了,招呼了兩人一聲,便坐下。
肖嬤嬤和水菲菲也早已經習慣了和慕容玥一起用餐,也不推遲地坐下來。
印雪苑。
“你說什麼?王管家不見了?”陳姨娘的聲音劃破了大廳內的寧靜,神色猙獰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見到陳姨娘的神情,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着說道:“是的!奴才那日跟蹤着王管家出城後,馬兒突然發了狂,四處亂奔了一會,等安撫好馬後,再追出城去,就不見了王管家的身影。原本以爲王管家的馬跑的快,先行往莊子上去了,便急急趕往莊子上去。只是,奴才在莊子上等了半日,還不見王管家到,心知事情有變,才急急趕了回來和主子稟報。”
“馬兒發狂!你是怎麼騎馬的,好端端的,怎地會發了狂,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居然沒有警覺不對,到這個時候纔來稟報!”
原本讓王管家帶着三千兩銀票去鄉下莊子裡,就是爲了解決林媽遺留下來的問題,收拾攤子,誰知道非但問題沒有解決,這爛攤子反而越來越難收拾。
這王管家究竟是去了哪裡,若說他是捲款私逃了,陳姨娘是不相信的,畢竟身爲慕容相府的管家,是絕然不會爲了區區三千兩銀子而逃走。
更何況,王管家若是能夠看得起三千兩銀子,當初爲了拉攏他,她也不會費了那麼多心思。
莫非,又是那暗地裡的人出手了!
究竟是什麼人,對慕容相府的動靜把握得如此精準。那王管家爲了以防萬一,已經在深夜裡喬裝打扮過纔出府的,居然也會被對方察覺了。
若說林媽在鄉下的莊子暴露了,她還可以以用私房錢做生意的由頭給強行辯解過去,但是若王管家落到對方手上的話,只怕她就真的只有任由對方宰割了。
此時此刻,陳姨娘心中只祈禱着一點,對方,是爲了錢財而來,只要對方願意給自己一條活路走,即使讓她付出再大的代價,她也願意。
“主子饒命,奴才也不知道馬兒爲什麼會發狂的,奴才明明是選擇了一匹好馬的,出門時候還好好的……”跪在下方的人,哪裡會想到此時此刻,陳姨娘的心裡已經翻滾了無數念頭,此時的下人,心中只想着保住自己,不住地求饒着。
誰曾想到,跟蹤一個老管家這般容易的事情,也會出了差錯,若是知道了,他定然會和其他人換個差事,總比如今要承受懲罰來得好。
雖然這懲罰並不會要人命,但是想到被打板子,甚至沒有解藥時候,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下人就渾身直哆嗦。
“你先下去吧!”陳姨娘此刻也沒有了處罰他的心力,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下去,而後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下,緩緩地走進了裡間。
“謝主子!”沒有想到這次會如此輕易地就過了關,下人也不敢再耽擱,立馬老老實實地退了下去。
“寶貝,出了什麼事了?臉色這麼不好?”大牀上,男人赤,裸着上身靠在牀榻上,看着滿臉慘淡之色進來的陳姨娘。
“出事了!王管家不見了!”陳姨娘滿目惶恐地看着男人,只希望此時此刻,男人能夠給自己拿個主意。
原本悠閒地靠着的男人聽到陳姨娘的話,臉色一變,豎起身子坐起來問道:“你說什麼?老頭子不見了?你不是安排他去莊子裡遣散那些人了嗎?怎麼會不見的?”13721552
陳姨娘亦是滿臉苦色地搖頭道:“我也不知道,跟蹤王管家的人來回報說,他的馬在快要出城的時候發了狂,等到他追上去的時候,就不見王管家的蹤影了!而莊子那裡,王管家也壓根沒有去過!”
男人臉色亦是深沉得能夠滴出水來,王管家不見的消息對他來說,不謂是天塌了,若是王管家出了什麼事情,非但他多年的佈局毀之一旦,更是……
“馬上將所有人手派出去找,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老頭子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