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債是還不了的,比如血債!
之前他有過幻想,他覺得自己的弟弟不會這般的狠心,沒想到他還是賭輸了。
既然已經仁至義盡,只怕接下來的就是腥風血雨了。
過去了?哼,事情沒發生他們身上,他們一句過去了就能了結這場恩怨?
慕容浩的臉上滿是怒氣,那種困獸之怒,怨恨之深,五官因爲猙獰而擰作一團,嘴角揚着冷漠的笑“過去了?呵呵……”那張臉變得陌生無比,充滿諷刺“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會讓它過去嗎?你們的母后做錯了事情就能一筆勾銷嗎?我母親雖是狐妖,但也沒做過什麼壞事吧?父皇拋棄她的時候,她一句怨言都沒有,苦苦的等着,她以爲她會等回她愛的男子,最後她等回了什麼?”
“這些年來,我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母后的確對不住你,但人妖不能相戀,再加上深處高位,母后要捍衛她的威嚴和權利,她這麼做的確很殘忍,但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我以爲我和雅兒能改變你。難道我這麼多年來的包容與疼愛你都無動於衷?雅兒在學堂一直陪着你……這些你都看不見麼?爲什麼你不能放下這一切?”慕容如玉臉上那妖孽的笑容終於收斂,那紫羅蘭的眼睛裡幾分疼愛幾分憐惜。他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和三皇子說話,也是第一次捅破這層紙。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就知道這個弟弟是狐妖之子,從一開始就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努力溫暖他,沒想到那道傷痕太深,他還是沒能溫暖。
兄弟情分只能到今天?
從他一開始與扶桑國勾結慕容如玉就知道,身子知道李詩詩是怎麼進的蒼月,若是沒有三皇子的暗中幫忙李詩詩等人又怎麼會輕易進入鷹城。沒想到,沒想到他的容忍與包容換來了他的變本加厲,或許真的不該再包容他了。
作爲兄長,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接下來……
聽了慕容如玉的話三皇子的臉色變得有些複雜,繼而又恢復了那種鐵血,母親當年慘死的情景不停的浮現在眼前,他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已經走到這步,我是不可能回頭的,除非拿皇后的人頭來祭奠我母親。”如今他大權在握,怎麼可能輕易妥協,不,不可能,他是不可能妥協的。
慕容如玉就算在怎麼在乎這段兄弟情義,又怎麼可能……
三皇子的這番話不過是將這段兄弟情義狠狠撕裂而已。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何必再挽留?
“你就那麼有把握會贏得這場戰爭?”慕容如玉很平靜的看着三皇子,話語充滿了一種質疑與自信。向來凡是慕容如玉認準的事情都會成功的,他今天既然敢和慕容雅出現在這裡就證明他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面對四十幾萬大軍,他該如何扭轉局勢?
“我知道你本領高強,可面對這幾十萬的軍隊,你能怎麼樣?”慕容浩絲毫不示弱,這麼多年來,一直潛伏在慕容如玉身邊,多少了解這個男人,他雖神出鬼沒,但面對四十幾萬大軍,他能怎麼樣?
營帳裡的空氣停頓了,一切都凝固了。
兩個王者的對視,兩個王者的冷戰。
南宮傲雪和雲豆豆奇蹟般的沒有說話,這是他們皇家的事情與她們沒關係。
三公子更是不會插手,在他的眼裡,只有南宮傲雪,其他人都是凡夫俗子,不佩和他說話,只有他最清閒的坐在副將椅上,冷眼旁觀。
生死一線,峰迴路轉。
“報--”一名士兵急衝衝的跑進來。
“什麼事?”冷鋒將士兵攔在帳邊。
“啓稟副帥,軍中有變。”那人半跪在地上
。
三皇子臉色慘白急忙問到“什麼?”
慕容如玉的臉上露出幾分笑。
那名本來還想繼續說話的士兵突然被什麼東西刺中要害倒在地上。
三皇子憤怒的看着慕容如玉。
“進來吧。”慕容如玉淡淡的開口。
黑暗中走來一名威嚴的男子,見到那名男子時三皇子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南宮傲雪眉頭緊緊皺了一下,這男人她見過。
那慕容如玉的身份是……
那男子,正是穿越而來時在地牢裡見到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褐色廣袖長袍,青絲不扎不束,微微飄拂,幽冷的站在那裡,直似閻王降世,煞氣逼人,如幽靈的使者。小麥色的健康膚色,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樑,薄薄卻緊抿的脣,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墨綠, 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那雙眼睛深如黑潭。這男人,正是白蓮教的大護法--離恨天。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白蓮教,通天的實力,這麼多年來一直和龍門平分天下,四國中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得罪這兩個集團,這兩個集團已經成爲一種權利的標誌,他們能輕易的毀滅一個國家,他們能呼風喚雨。
這兩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集團極爲神秘,從來沒人知道他們的首領是誰,只知道這兩個集團有幾百年的歷史,他們的無孔不入。
離恨天是白蓮教的大護法,他的上面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白蓮教的教主!
南宮傲雪突然明白了,爲什麼慕容如玉如此強大,爲什麼他的情報網絡這般厲害。
原來,原來這個男人就是白蓮教的教主。
他不僅是蒼月的太子,他還是白蓮教的教主。
難怪……
這個男人不僅是太子還是白蓮教的教主。
她記得自己躺在地牢時離恨天說的那番話,她記得當時離恨天返還南宮雨柔十倍的定金要手下把她安全送回將軍府。
原來一切都在慕容如玉的計劃之中,他要誰死誰就死!
他要折磨她就不會讓他輕易的死。
黑白兩道通吃。
難怪沒人知道白蓮教的教主是誰,有誰會想到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白蓮教教主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原來掌權者就是這麼玩弄百姓,原來黑白勢力的綜合才能更好的控制一個國家。
別說控制一個國家,以白蓮教的勢力,能活生生的吞掉兩個國家。
這就是強大的白蓮教。
這就是強大的慕容如玉。
太子一職在他的眼裡又算得了什麼。
三皇子的臉變得比白紙還白。
他曾見過離恨天,他知道這個男子的身份。
若是白蓮教插手,那四十萬大軍又算得了什麼。
薑還是老的辣,他潛伏這麼多年,自認爲已經抓住了慕容如玉的一切,卻不曾想過,他最厲害的部分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他當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哥是白蓮教教主。
輸贏已經擺在眼前……
他,輸了。
“一切都辦妥了。”離恨天恭敬的嚮慕容如玉行禮。
一切,一切都辦妥了。
四十萬大軍裡有一半是白蓮教的教徒,個個身居高位,離恨天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號令,四十萬大軍就乖乖的投誠了。
白蓮教的毒藥早就迷倒了扶桑國的士兵,二十萬高手夜間喬裝成爲武士返回扶桑,已經在將扶桑圍住。
這一次,扶桑國再無翻身之日。
慕容如玉一向冷血無情,他要做的事情
怎會輕易放手。
幾個時辰後二十萬高手已經拿下扶桑國。
這一次,扶桑國成爲蒼月的領土。
這就是鐵血的力量,這就是慕容如玉的力量,這就是白蓮教的力量。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我願賭服輸。”站在營帳中的三皇子很平靜的接受了扶桑國投誠的消息。只要白蓮教出手,扶桑國投誠是分分鐘鐘的事情。
既然事情敗露,他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死,也是一種解脫。
“三王爺戰死於魚島,是蒼月的功臣。”慕容如玉痛心的說了一句。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樣了,對外宣稱慕容浩已死,還他自由。
一切都煙消雲散吧。
從頭到尾慕容浩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三王爺戰死於魚島”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軍營,明天將會傳遍大江南北。
南宮傲雪收服魚島,拿下扶桑國的消息像一陣風吹遍大江南北,吹到皇宮。
這無疑是天大的喜訊。
南宮傲雪成爲了蒼月的功臣。
百姓拍手稱道。
蒼月皇更是爲南宮傲雪的迴歸做了重大的歡迎儀式。
人們只記得活着的人,似乎並沒有人記得三皇子的死去,沒有人爲三皇子的死去而悲傷,似乎皇家血脈爲了保護國土死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爲何沒有早點認識你,我若早點認識你,或許我會放下這段仇恨。”三皇子深情的看着南宮傲雪,那眼神裡帶着幾分憐惜,幾分痛苦與不捨。
“早點認識又怎麼樣,我給不了你什麼,或許只會讓你更痛苦,既然他給了你自由,你就好好享受以後的生活吧,放下仇恨也許不會那麼痛苦。”她不會安慰人,雖然三皇子值得同情,但她給不了他想要的,她的心不會爲任何人停留。
“他?你愛他嗎?”雖然他不想問,也不想知道答案,但終究是沒忍住。
“你聽說過風會爲誰停留嗎?況且我今年也只有十一歲吧,這些事情,我沒有考慮過,也許永遠也不會考慮。”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很優秀,他嘴上沒說,但我看得出,他喜歡你,你若想停留的時候,就留在他身邊吧,他值得你停留。”
“呵呵,現在談論這些還早。”
“一路順風。”
“保重。”
從始至終南宮傲雪都是背對着他,她沒有勇氣回頭,也不想回頭。
她害怕離別的場景,更何況是這樣的關係。
一切,隨風而去吧。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百姓的歡呼聲中離開了柳州。
鷹城裡正有一場好戲等着他們。
…… ……
浩浩蕩蕩的幾十萬的軍隊踏着鐵蹄而來,所過之處,百姓無不敬仰膜拜。
四十幾萬的大軍,領先的是一個十一歲的白衣女孩,那飄逸的白裙在馬背上是多麼的明淨,那白色與後面黑漆漆的鎧甲軍隊形成鮮明的對比。那十一歲的女孩明豔動人,雖只有十一歲,但身子卻比同齡人要挺拔,已經婀娜顯現出柔美的身段了。遠處看去,那就是一朵聖潔的雪蓮,迎風飄揚。
太子殿下,三公子,李秀才和雲豆豆就在她的後面。
所有人的眼光無不不被那抹白色的身影吸引。
那就是傳聞中的南宮傲雪,那就是惹是生非的太子妃,不過,她現在是蒼月的功臣,是百姓心中膜拜的對象。
一個人,如果口碑很差,突然做了一件好事,那他的形象就會徹底顛覆。一個人,如果口碑很好,那他多做一件好事也是理所當然。南宮傲雪無疑是前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