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碗烏魚骨頭湯可是姐姐燉了好久才熬成的,對癒合傷口十分有幫助。小文,你飛檐走壁的,可要小心些,別灑了。”陳靖萱指着陳靖蓮手中提着的小食盒,一本正經地對着伸手接過的小文叮囑道。
“二小姐放心,小文飛檐走壁的本事雖未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卻還不至將一碗魚湯全撒了,保準全都喝進主子的肚子裡去。”小文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笑着說完,衝陳靖蓮點了點頭,“那我先去了。”
說完,身形一縱,在陳靖萱瞪大雙目的仰視下,瞬間消失。
“晴兒,你看清了他是從哪裡出去的嗎?”陳靖萱摸着鼻子皺着眉頭,鬱悶地低聲問道。晴兒看着她鬱悶的模樣,決定不再打擊她,,抿脣輕笑一聲後,搖頭道,“他的身手太快,奴婢也沒看清。”
“什麼,你也沒看清?糟了糟了,那若是杜筱姝身邊也出現個這樣的高手,那我和姐姐豈不是隨時都有危險?”陳靖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了晴兒一眼,即而驚得跳起老高。
“呃……”這回換成晴兒鬱悶了,她轉了眼眸幽怨地盯着陳靖萱,半晌後,擡手指着西面的房樑悶悶地道,“如果奴婢說小文是從這裡出去的,小姐還會不會如此擔心?”
“啊?”陳靖蓮順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立時明白過來,撓了撓後腦勺後,衝着晴兒跺了跺腳,“討厭!晴兒也學會騙人了。”
晴兒聞言,不由苦笑。陳靖蓮在一旁跟着笑了笑後,衝着晴兒問道:“觀察得怎麼樣了?”
“紫菁和紫桐確如小姐所料,值得信任。紫珊和紫瑩許是在找了二小姐身旁的紫珏一回後得了她的叮囑,後來便沒再私下去找過她,行事看起來也安分了不少。”晴兒忙斂了神情,站直了身子,一一回道。
“嗯,她即便心裡再恨我,這段日子還不敢輕舉妄動。”陳靖蓮緩緩點頭,隨即又問道,“那隱在暗處的人呢?你和小文可有探到蹤跡?”
晴
兒轉眸看了一眼屋外東廂房的方向,輕聲道:“除了她身旁跟着的兩個二等丫環暗藏武藝外,便只有外院的幾個家丁還有些身手,倒不曾發現還有暗藏在她身周的暗勢。至於奴婢和小文,行事也十分謹慎,應該不至被她們察覺出什麼來。”
“好,這也是我爲什麼讓小文將其他人都叫回去的原因。人若多了,難免一個不慎露出蹤跡來。若是打草驚蛇引得她提防,以後辦起事來,可就越發艱難了。”陳靖蓮讚許地對她笑了笑,卻忽見晴兒眸光一閃,臉上升起凝重之色,旋即快速轉身,盯着房樑一處低聲喝問,“誰?”手中暗藏的銀針,已閃電般向着那一處射去。
陳靖蓮和陳靖萱聞言,同時心頭一凜,凝着眸子盯向房樑處。能引得晴兒如此緊張之人,武藝定在她之上。對方此時出現,莫不是摸準了小文不在,對她們下手更容易?
屋內極靜,能聽見暗針飛出的“咻咻”聲,卻沒聽到銀針入物的異響,也不見銀針從空中掉落。晴兒臉上的凝重之色更甚,身形一閃便後退數步擋在了陳靖蓮和陳靖萱身前:“兩位小姐快跑!”
一面說着,她袖口又是一動,再次射出一排銀針後,腳步連連後退,兩手用力將陳靖蓮和陳靖萱一個勁兒地往外推。
“呵呵,身手不差,忠心可嘉,還算稱職。”房樑處突然紅影一閃,隨着數枚銀針掉落地面,一抹刺目的紅色緩緩飄落,陳靖萱已一下撲了上去。
晴兒心頭一凜,正欲撲上前去將她拽住,她已如八爪魚一般整個粘在了來人的身上,摟着她的脖子親暱而欣喜地叫道:“紅鸞姐姐,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紅鸞抽出手來颳了刮她的鼻子,衝着僵立當場的晴兒讚許地點了點頭,又對着陳靖蓮親暱地一笑,爾後擡起她的手臂,晃了晃她手上始終帶着的玉鐲,得意地道:“你難道忘了,我在你的身上放了追蹤器?”
“啊?這鐲子當真有這個功能?”陳靖萱聞言,忙一下從
她身上跳了下來,託着手上的鐲子研究寶物似地細細琢磨着,嘴裡還唸唸有詞,“這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鐲子啊,難道這個時候就有像晶片一樣的東西可以植入其中,起到定位的作用?”
“晶片?”紅鸞聽得微挑了眉頭,不解地看着她,陳靖蓮則笑着走上前來,“她時常蹦出這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謂的詞兒來,你不必理會她。你來之前可是去找了文淵候?”
晴兒心中的戒備消除,看清來人嫵媚美豔的長相後,心中不由生出些讚歎來,卻默默地站到了門口,爲她們承擔起了守門的職責。
“還是萱兒好哄騙。”紅鸞笑着點了點頭,對上聞言憤憤轉過頭來瞪着她的陳靖萱,笑得越發愉悅。既而卻又斂了神色,絕美的臉上露出幾許凝重來,“你這是想深入虎穴?我瞧着東廂房進出的有兩個丫環都身手不差,身上還帶着毒物,你就不怕一個不慎,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沒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陳靖蓮臉上的笑意被她凝重的眼神盯得有些僵硬,卻只得嘆道,“若非前幾日在郊外差點被她讓人殺死,我也不會行此險招。事已至此,我已無路可退。退後是死,上前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何況,這總歸是我們姐妹倆的家,總不能一輩子都流落在外,那樣豈不是更便宜了她們?”
“這倒也是。”紅鸞憤憤如小孩般嘟起了嘴,“她們倒巴不得你們永遠不回到家中來呢。既是如此,換作是我,我也偏要回來天天在她面前晃悠,讓她們膈應得慌。”
如此麗人,果然還是難掩骨子裡的那絲孩子心xing。陳靖蓮見她說得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由失笑。
紅鸞卻又吸了吸鼻子,閃亮着雙眼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一隻湯碗,笑嘻嘻地伸手取過喝了一口,閉眼嘖嘴道:“嗯,好喝,你走的這些日子,可把我饞死了。”再次睜開眼時,她的眸中卻噙滿了調侃之色,“到底是什麼人讓你如此重視,竟還偷偷地派專人給他送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