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急促的勒馬聲響起,左亭衣看着碼頭空空蕩蕩,他驟然回身看着身邊被捆成糉子一樣的人,他翻身而下,一把揪住那人衣襟,怒吼:“船呢?”
那人已經捱過一頓胖揍,哆哆嗦嗦道:“陛下今日一早就下令開船,此刻船已然出了京都,怕是要過崇陽了。”
左亭衣咬緊了後牙槽,手腕上寒光閃過,他對這人動了殺機。那人一見左亭衣的袖箭隱隱欲出,他頓時一驚,連忙求饒:“左都督饒命!”
衛洛見狀連忙前來阻止:“主上,不可。水路緩慢,應該趕得上的。”
那人早已嚇得面如土色,“都督放心,陛下不會傷害沈姑娘的。”
“最好如此,如果沈依依又丁點差池,我絕不善罷甘休的。”他說罷卻最終還是送了手,卻是狠狠將人丟進水裡。再也不管那人在水中翻騰。
他轉身翻身上馬對身後人道:“衛城,你帶人走水路,其餘人跟我走陸路。天黑前一定要趕到崇陽,”
一行人在官道上策馬狂奔起來,左亭衣眉心一直擰得緊緊。
馬兒吃草飲水,衆人稍稍歇息時,衛洛走到左亭衣身邊,忍不住說道:“主上,不管如何,那終是陛下的人,您今日動怒或許……”
“或許什麼,說!”
衛洛欲言又止,本來這些不是他們身爲屬下的該管的,可是他卻不得不說。“或許在日後更加會連累沈姑娘。”
沈依依爲人耿直,生性瀟灑,平日裡沈依依總會給他們做一些效果極好的傷藥膏藥。衛洛與她相處時間不是很長,可是卻也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姑娘。
“我知道!”左亭衣淡淡的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決絕!當日在密道,他對她說後會無期,不過也是不想連累她,後來再見到她與君琰走得近時,他心中卻無端感覺到鬱悶。
前日在髻蘿山,她故意與他下棋,說着那些話,箇中含義,他不是沒有聽懂,可是第一次,向來行事果決的左亭衣猶豫了。
而到今日,他越發的後悔,要不是當初自己讓人撤回了守在沈依依醫館外面的暗衛,也不至於讓她落入冷月女王的手裡。
現在想來,他心裡除了怨恨之外,還有深深的自責。
衛洛跟着左亭衣這麼久,自然多少也瞭解一些,而見他這般動怒更加知道左亭衣對沈依依是不同的,他寬慰道:“主上放心,沈姑娘足智多謀應該不會有事的。”
一聽到足智多謀四個字,左亭衣忍不住笑了,她素來鬼靈精怪,本事不小,再不濟也能撐到自己去救她的,否則她也不是沈依依了。
月色降臨,左亭衣等人趕到了渭水,前方斥候回報,“主上,前方十里水路上有船。”
總算趕到了了,左亭衣道:“備船!”
船速飛快,沒過多久就看到前面的大船,而那艘大船卻好像在水面上停住了,只是順着水流緩緩而動。
左亭衣覺得有些詫異,他拿出望遠鏡對着那船觀望,就在這時,他見到了一道紅影在正在船沿外面像是壁虎一般的攀爬着。
他定睛一看,那紅影格外熟悉,不是沈依依是誰,“這丫頭果然……”
只見沈依依放下小船,鬼鬼祟祟的溜到小船上,割斷了纜繩,划着船槳悠然離去。
小船速度極快的遠離大船。
看到這裡,左亭衣嘴角笑意更濃。
他一個眼神,衛洛便受令而下,不一會兒,數到黑影從左亭衣大船上跳入水中,慢慢的向着冷月女王的大船靠近,慢慢的這些黑影如水鬼一般貼着船身浮出水面,這些黑影的嘴裡卻都叼着什麼東西。
而他們此刻正用這些東西鑿着大船的底部,不一會兒,數個窟窿在大船底部出現,水如注猛的向着船內部涌灌。
大量的水一下涌入船體,整艘大船搖晃起來。
冷月蕪在房間裡看着自己出滿紅疹的臉越發的氣惱,正用着大夫開出的膏藥塗抹時,船身驟然傾斜起來,桌案上的東西隨着這一動全都掉在地上。
而就在這時外面有侍衛進來:“陛下,船漏水了!”
冷月蕪氣得把桌上的菱花銅鏡拂到地上,“沈依依!”
第一次見到陛下動怒,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
而這時,大船上突然響起了巨大的爆炸聲,船身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水倒灌進來,越發加速整個船的沉沒。
冷月蕪等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隨着船傾翻下去。
幸好不遠處有艘船,見到有人落水趕緊過來相救。
衛洛立刻讓人幫忙救人。
這邊廂忙着打撈落水的人,而那邊廂,卻有一艘小船順水而下,追逐着前面的小船而去。
沈依依正躺着舒舒服服欣賞着風景,喝着小酒,時不時還倒幾滴餵給墨猴喝,卻在這時,她看到遠處紅光漫天,她猛然起身向着那邊看去。卻見到燃燒的火光竟然是冷月女王的船。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這個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呢。”
就在她笑得不行時,一陣聲音幽幽的傳來,“我可不是老天爺。”
沈依依猝然一驚,就感覺到自己的船猛地向下一沉,她驟然轉眸,還沒看清,只感覺到眼前一花,有個人就欺身靠近。
而瞬間,她就被控制在那人臂彎之中。
脣上微微一暖,那人的氣息全都迎面撲來。
氣息是熟悉的,而這個吻也是熟悉的!是左亭衣!
沈依依只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頓時就是一片空白。
在此之前,她與左亭衣也有過一吻,可是,那一吻卻是他如蜻蜓點水一般從她的脣上掠過,而這一次完全不一樣了。
左亭衣這一吻異常的霸道而炙熱!
沈依依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就感覺到他的舌撬開了她的脣,順着一道縫隙溜了進入,張開了攻城略地的攻勢。
吸允、挑逗,探索……
以及掠奪她本來就所剩無幾的空氣。
這一吻,沈依依只感覺自己快要被左亭衣吞入腹中一般,他才鬆開她,而她也快要因爲缺氧而需要急救了。
見她滿臉通紅,大口喘息的模樣,左亭衣微微舔了舔自己的脣,那模樣該死的性感誘人,連帶着他的聲線都帶着一絲性感的喑啞,他說道:“你需不需要我對你進行人工呼吸?”
沈依依勃然而怒,這人簡直可恨到極點!
之前強吻了自己,後來又捨身相救,可是當自己對他有所表示時,他卻又說後會無期,還連累自己被他的前任綁架加威脅,現在他驟然出現,卻又來強吻!
這人……
沈依依怒不可遏,驟然出手,一拳對準左亭衣的臉頰就揍來。
左亭衣反應極快,身體微微一側,右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藉着她襲來的力道,用力一拖,只是一招四兩撥千斤,沈依依腳下站立不穩,頓時就往他懷中撲去。
左亭衣一把摟住她的腰,眼角眉梢處全是壞笑,他壞壞的說道:“原來,嫌我沒有繼續而生氣,娘子放心,相公定會好好侍候的。”
沈依依身體一僵,感覺腦袋都沒有辦法轉動了。
她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黑麪閻王,殺人不眨眼的左亭衣會說出這樣的話?一定是自己做夢!
沈依依整個人被左亭衣一句話刺激得完全都不在狀態了,她嚥了口水,表情僵硬的看着左亭衣,“你是誰?”
她的話卻換來的卻是新一輪的……
左亭衣一手攬住她的腰,微微用力控制着,不讓她身體亂動,另一隻手卻托住她的後腦,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同樣阻絕她向後逃避的可能。
直到現在,他的手牢牢的抱住她,感受着她的氣息,他的心才安穩下來。原來,她對他是如此的重要。
直到吻到沈依依渾身酥軟,再一次快要暈過去時,他才放過她,看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頰,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她之前略微飲過酒,酒醉後的酡紅讓她愈發顯得活色生香。
一襲瀲灩的紅衣,湖面的風拂過,吹動她的衣袂翻飛,髮絲飛揚,安靜的湖面只有波濤陣陣。
這一切顯得那麼虛幻不真實,卻又那麼的刻骨銘心。
左亭衣摟住沈依依,在她耳邊親暱的說道:“依依,你真漂亮……”
沈依依腦子瞬間活泛起來,她在髻蘿山的時候穿的也是這身衣裙,可是他卻連正眼也不瞧,現在卻說自己漂亮。
她在腦子能運轉後,說了一句話,可是這話句話一說出來,,沈依依懊惱的差點沒有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的雙眼,狠狠的對着左亭衣說道:“是我漂亮還是你那位冷月女王漂亮?”
左亭衣一怔,發出一聲輕笑。
他伸手在她鼻頭上輕輕一刮,“小傻瓜,我可不可以理解爲,你在吃醋?”
“誰吃醋了!”沈依依舌頭都有些打結了!她氣惱之極,驟然一跺腳,轉身就走。
“想跑?”左亭衣從背後一把摟住她,“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後會無期。我只是怕連累你。”
“原來如此,你怕的連累是來自你的前任?”完了,她果然被左亭衣帶到陰溝裡去了,說話全都不經過大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