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她的緊張,張媽也緊張的到好久次未能把那隻正飛的鳳凰端端插進沈依依的髮髻裡。
“大姑娘啊,你別抖啊!”張媽皺眉。
“我沒抖啊!”沈依依眉頭皺得更緊。
寇珠正端了一碗小米粥進來,見到梳妝過後的沈依依,她連聲讚歎,“依依姐,你好美!”
“對!快喝了這碗粥,一會吉時到了,大姑爺要來了。今日一定會忙的腳不沾地的,怕弄花了妝,一會絕對沒時間吃東西的,先喝了墊墊底。”
待沈依依把粥喝的乾乾淨淨後,張媽已經捧着一套大紅的嫁衣過來了。
她把衣服一抖,瀲灩的正紅色越發襯托得沈依依花容月貌。
穿戴整齊了,她手裡捧着一串東珠手串被張媽扶着走到正堂,她剛剛坐下,聶小樓便到了。他一眼就看到面前的人,眼中頓覺驚豔。
大紅色的嫁衣,嫁衣的霞帔上還刺繡着銀色的牡丹鳳凰,而她頭上戴着花冠,垂下的一排珠簾半遮住她描繪精緻的妝容。
“依依,今天的你真好看。”
依依莞爾一笑,眼中竟然多了幾分難得一見的羞澀。
“我已經命人下去準備了,只等着亭衣和輕揚過來,就能擡着你的嫁妝前行了。依依,你知道嗎,整個帝都就算是公主大婚也沒有像你這麼多的嫁妝。”
榮叔牽着寇珠從門外跑來,他道:“奇怪了!這都快要到吉時了,大姑爺那邊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啊!”
張媽先外面望了望,也是詫異,“按說這吉時是誤不得的啊。大姑爺不會不清楚的啊。”
聶小樓眉頭也皺了皺眉,“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呸呸呸!”張媽破天荒的惱怒了,一腳跺在聶小樓的腳上,“大吉大利!”
這一打岔倒也是緩和了氣氛。
沈依依本想親自去看,可是去被告知新嫁娘要安安靜靜的坐着,不可以亂動。
眼看着吉時一點一點的過去了,門外卻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大家臉色都有些變了。而這時纔有一人匆匆忙忙的往着這邊跑來。
卻是衛洛。
他竟然沒有騎馬而是用跑的,跑得氣喘吁吁的,而他衣服雖然也是一身新衣現在卻皺巴巴的。
聶小樓眉心一擰,“衛洛,亭衣那邊出了什麼狀況?”
衛洛臉色有些發白,“咳!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府門口突然出現了好多乞丐,把路全都截斷了!迎親的隊伍根本就過不來。”
“怎麼會這樣?”聶小樓心裡絕對有些不對勁。
坐在正廳裡的沈依依也聽到了這話,她三步兩步走過來說:“怎麼回事?”
“屬下查探過,那些乞丐根本就是裝的,他們是故意攔住去路的。今日是大喜之日,主上又不能大開殺戒,不吉利啊!那邊簡直就是水泄不通,你們根本無法想象有多少人!”他着急的說,“我也是隻能從房頂上跑過來的。”
人多的情況,從他被擠得皺巴巴的衣服就能看出來,好些地方還被勾破了。
聶小樓臉色一沉,“一定是有人故意的!爲的就是要讓你這婚結得不痛快!”試想一想,若是吉時都到了,新郎人不能及時出現,這事要傳出去就太丟人了。誰能與沈依依有這麼大的仇恨?
他剛想安慰沈依依幾句,卻不想一轉頭卻見到她一臉的淺笑。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能笑得出來?
衛洛與聶小樓對視一眼,心想姑娘是不是急昏了頭啊!
而就在這時,只見到一團紅影忽然就不見了蹤影。
直到嘚嘚的馬蹄聲傳來,大家這才反應過來,沈依依竟然騎馬走了!
“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別說了!衛洛去牽馬過來,我們跟過去看看!”
沈依依一襲瀲灩嫁衣騎在馬上,長長的衣裙被風吹得在身份翻飛,宛若沖天而降的謫仙。
她策馬而行,對於爲何左亭衣會被阻攔這事,她能猜得出做出這麼無聊之事的人不外乎只有那兩個丫頭,既然是她們做的,那麼這事其實也沒什麼,本就是左亭衣來不了麼,那麼她過去不就行了。
嘚嘚的馬蹄響起,一座茶樓上,兩顆腦袋頓時就探了出來,見到策馬疾馳的沈依依,她們驚得合不攏嘴。
悅嘉公主揉了揉眼睛不敢想象,“仙兒,她竟然自己跑出來了,不等新郎去接?這樣也行?連迎親都給省了?”
韓仙兒也嚇了一跳,“這個沈依依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可是看到她疾馳飛過的背影,她們卻在瞬間從心裡感覺敬佩。好像自己想了很久的損招在她面前,瞬間就被顯得像是小孩無聊的惡作劇!
沈依依嘴角揚起笑意,因爲她看到前面格外壯觀的乞丐大軍,而在這些乞丐中間,有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坐着一人,正皺着眉想着如何擺脫這些擁擠的人潮。
素來丰神俊朗的左亭衣,第一次有這麼狼狽的時候,看到他手忙腳亂的模樣,沈依依不由捂嘴笑了起來。
就算隔着這麼多人,耳中擁着雜亂的人聲,左亭衣卻如同心有靈犀一點通似的驟然擡眸,卻見到不遠處正微笑看着自己的沈依依。
她今天身穿紅色的嫁衣,如此豔麗的顏色,越發襯托她嬌豔如花,而今天她梳着高高的髮髻,上面斜插着珠寶首飾,越發的好看。
最讓人意外的,她竟然來了!
左亭衣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瞬間就挪不開眼去。
旁邊的宣輕揚也感覺到左亭衣的變化,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見到自己策馬過來的沈依依,“依依她怎麼來了。”
左亭衣笑了起來,“她從來就是這樣與衆不同。”左亭衣給了宣輕揚一個這邊事交給你的目光,施展輕功,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踩在那些乞丐的頭頂,向着沈依依那邊飛奔。
他驟然落在沈依依身後,沈依依把馬繮交到他的手裡,自己卻靠在他的懷中,
左亭衣把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處,繡着她身上好聞的的蘭花薰香,調笑道:“你是怕我不來麼?”
沈依依順水推舟,“是啊!要是你敢不來娶我,我就追着你直到天涯海角!你可是知道的,我擅長用毒,用藥,要是讓我抓到你了,我就在你身上嘗試我新研製的各種毒藥……”
“哈哈!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軟煙色的羅帳、紅綃的帷幔,層層疊疊的輕輕墜下。
兩個身影絞纏在一起透過朦朧的影子投射在帷幔上……
左亭衣緊緊擁着沈依依,那一瞬,他很想用力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可是卻又害怕自己動作太大,弄疼了她,一時顯得格外的拘謹。
沈依依嘴角揚起淡淡的笑意,眼中分明羞澀,卻還是強作鎮定,她貝齒輕咬下脣,手環着左亭衣,臉上透着紅一直蔓延到耳根。兩人赤誠相見,身軀緊緊癡纏繾綣。感覺到左亭衣的身體愈發向着自己逼近,她竟然不由自主的緊張得戰慄起來。
左亭衣只好用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看着她道:“怎麼了?放心,我會小心一些,不會弄疼你的。”
沈依依頓時覺得大窘,她壓根就沒經驗嘛。
最後她實在是太緊張了,左亭衣根本就沒有辦法前進,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左亭衣目光一掃看到帷幔外的酒壺。
他抽下絲滌,頓時倒捲上酒壺拉了過來。
酒壺傾倒而出純淨的酒液,他喝了一半低頭將另一半喂入沈依依嘴裡,就在酒壺見底時,沈依依臉上已經全是醉人酡紅。
在酒的作用下,她渾身軟軟的,且格外的溫暖,她眼神迷離看着左亭衣,忽然嘴角發出輕笑聲,脣向上勾起的弧度好看得讓人想要吞入腹中。
左亭衣覺得胸腹間有股暖流直衝向下,他握着酒壺的手忽的一鬆,酒壺咕嚕嚕滾到一邊,他整個人已經俯身衝入沈依依的身體之中……
兩具美好的軀體亂吻亂纏,在火紅的燭火之下,交織纏綿,極盡繾綣……
約摸一個時辰後,左亭衣氣息粗重的靠在沈依依身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繞着她長長的、被汗水浸溼的髮絲。
沈依依喝過酒,再加上這快一個時辰的折騰,人早就睡過去了,感覺到了髮絲癢癢的,她噘着嘴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又繼續睡。
看到她這樣,左亭衣覺得心裡瞬間被填的滿滿的那種感覺好像就叫做幸福……
不過,溼膩膩的身體感覺難受,這間房間後面有一間小浴室,連接了山上的溫泉,他索性披了一件外袍,把熟睡的沈依依打橫抱起,徑直走向浴室。
溫暖的水沖刷着她的身體,感覺格外的舒服,沈依依半夢半醒之間睜開雙眼,看到他精壯的身體,頓時就羞得臉紅。
左亭衣攬住她的腰,手掬了水淋在她的身上,“洗乾淨了再睡,明日又不用出診,你大可以睡個夠。“
“那你呢?”沈依依接口。
他靠近她,臉上帶着壞壞的笑意,“你若是想我陪你的話,就叫一聲相公來聽聽……”
“討厭!”他壞笑着過來,沈依依嬌嗔。
這模樣簡直和平日的她大相徑庭,她舉手作勢要打,卻不想腳下一滑,還沒摔倒就落進了左亭衣的懷中。
溫香軟玉落入懷,左亭衣食髓知味,心猛地再一次砰然而動!
“依依……”他靠近她耳邊呢喃道:“剛纔……我們再一次,好不好?……”
“……”沈依依來不及說話,就又被他吃幹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