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沈天香餘光瞥着太子妃葉茜玉拉蘇靜卉到外邊說話,卻不知也有嬤嬤的餘光瞥着她……
殿外,太子妃葉茜玉仔細了左右後,才低聲問蘇靜卉:“卉兒表妹,你實話告訴本宮,你究竟知不知道三堂弟去了哪裡?”
蘇靜卉驚訝問:“太子妃爲什麼問三爺在哪?他……”看了看天色,道:“這會兒不應該在王府嗎?”
“本宮也不是很清楚。”太子妃葉茜玉搖頭,嘆氣:“若不是皇后有命,本宮也不願摻和這事。大家都是女人,誰還不能瞭解誰的感受,何必爲難人。”
蘇靜卉頷首:“多謝太子妃。”
“你還是甭謝本宮了吧,本宮剛不是說了嗎,皇~後~有~命~。”
太子妃葉茜玉又嘆了一聲,拉着蘇靜卉的道:“卉兒表妹,本宮也是女人,本宮很清楚院裡多個女人是個什麼滋味,可是……卉兒表妹,凡事還是要以大局着想啊,那送到你院裡的女人,可是賢妃的侄女,左都御史家的小姐……”
頓了頓,頗語重心長道:“雖說是個庶出的,可那左都御史就她那麼一個女兒,旁的不說,就光是這出身,對三堂弟的未來也是好的。”相反,鬧難看了,日後誰都不好過!
居然是賢妃的侄女……
蘇靜卉默默笑了,她只來得及知道有女人被擡進了王府,卻並不知道都是些什麼身份,不想分到她院裡的竟然是賢妃的侄女鄭秀珠!
堂堂二品大員的女兒給人當小妾,真不知道該說是上面的人真看得起軒轅徹,還是說這世道就是這麼寒人心,不過,賢妃這是想用那侄女壓住她嗎?
呵~,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蘇玲那個人,就算是活了兩世也腦子依舊不夠清楚……
“卉兒表妹,本宮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本宮也實在是沒辦法……不論如何,你還是先派人回去允人進院吧,否則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太子妃葉茜玉末了低聲補充一句道:“莫忘了,人可是皇上賜的。”
“我知道了。”蘇靜卉點點頭:“多謝太子妃提醒。”
“說什麼提醒,你不怨本宮就不錯了。”太子妃葉茜玉這般說着,又低聲道:“趁着眼下太后沒找你,你趕緊去交代吧,免得一會兒又給耽擱了。”
蘇靜卉點頭,招了翠竹近,把意思說了遍。
翠竹面色不太好的偷偷看了下蘇靜卉,倒也礙着太子妃葉茜玉在不好說什麼,頷首應諾後,太子妃給了她進出宮的令牌,這才退了下去。
不一會兒,太后便讓嬤嬤來尋蘇靜卉了。
蘇靜卉應諾就要進殿,卻是被太子妃葉茜玉一把拉住,壓低着聲道:“卉兒表妹,若是太后問起……”
“太子妃放心,這事上什麼話該怎麼說我還是知道的。”蘇靜卉淺笑着輕拍拍她的手,便順勢輕巧的抽開了自己的。
太子妃葉茜玉點點頭,挑了個好笑的話題與她邊說邊進殿去。
好在,太后也沒問起二人在外邊都說了什麼,淺笑着由着三個年輕小輩圍在膝邊侍候逗笑,稍晚,才讓了太子妃葉茜玉和三皇子妃沈天香回。
人走後,蘇靜卉才扶太后回後邊的寢宮休息,不問她什麼也不說什麼,安安靜靜如似什麼也沒發生,瞧得侍候太后幾十年的那些老嬤嬤都暗暗驚歎不已。這孩子究竟多大啊,也太沉得住氣了……
躺上牀後,太后冷不丁就問了一句:“這就讓人進院了?”
語氣,好似嗔怪“怎麼這麼輕易”一般,可,她若真有心,又豈會容得太子妃將蘇靜卉拉出去?
說到底,皇帝都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太后可以駁了皇帝的臉面,那是因爲她是太后,是皇帝的親媽,可以理直氣壯的揪着一點事也做文章,但,可不意味着太后也允許別人駁皇帝的面子!
蘇靜卉淺淺一笑:“皇上的恩典,哪有不受的道理。”
太后閉上了眼,隨口一般又問:“不覺委屈嗎?”
蘇靜卉卻是不禁笑出聲來:“三爺的腿和三爺的心都長在三爺自個兒身上,可不是誰說了委屈就攔得住的。”
太后聞言不禁又睜開了眼,看不清楚也定定的看了蘇靜卉好一會兒。
半身黃土的人,確實老眼昏花,但老天爺也同時厚待着她,雖然眼神不好但是耳力還好得很,加上幾十年的閱歷,自是一聽就聽得出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卻,反而是這會兒真聽到了真話,有些錯愕的反應不過來……
還不禁問:“你真這麼想?”
“只能這麼想。”蘇靜卉依舊淺笑。
太后擰眉:“你這是有些消極了。”
蘇靜卉樂了:“太后以爲,如何纔是積極?”
“自是……”
太后脫口而出卻也只有兩字就又猛然斷了去,跟着就呵呵的笑了起來,摸索上蘇靜卉的手輕拍了拍:“枉哀家比你多活了幾十年,有些事,竟還不如你個小丫頭看得來得透徹……”
輕嘆:“這莫說是男人心,就是女人心,也不是想抓就抓想鎖就鎖得住的,這可是人心麼,活人的心……”
蘇靜卉淺淺勾脣,並未作答,因爲此時她答什麼都是多餘且不自然,乾脆沉默代表一切,反而如此一來,又引來太后一陣緊盯,而後就問:“丫頭,你真的才十五歲?”
蘇靜卉失笑,反問:“太后看來,妾身該多少歲才合適?”
這話一出,一旁的嬤嬤們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太后也是一怔之後,笑個不停:“你這鬼丫頭,徹兒那小子倒是個有福氣的。”鴛鴦譜任着別人點,竟也能點上個極好的配他。
末了,又忍俊不禁的來一句:“可真是要氣壞好些人了。”
蘇靜卉依舊淺笑,不做多餘而不必要的回答,寧靜中自然而然便透出良好的教養,讓人瞧着就舒服,太后雖然看不清,但嬤嬤們個個眼睛尖瞧得清楚,她們看得見其實就跟太后看得見是一樣的,到底是給蘇靜卉加分的……
太后很快扔了先前的話題,興致勃勃的八卦起來:“來,給哀家說說打李梓那事。”
蘇靜卉頓時囧了……
八卦,果然女人天性也!
——分——
翠竹帶着蘇靜卉的意思回王府,率先是尋上的容嬤嬤,再由容嬤嬤出門去找兩位側妃,將意思轉達……
鄭秀珠總算可以搬進聚寶苑了,只因爲身爲正妻的蘇靜卉出了個聲,單爲這個,鄭秀珠也實在高興不起來,何況前一天還受了這輩子最大的恥辱憋着一肚子氣!
“小姐,您可一定要沉住氣。”陪嫁的媽媽姓裴,苦口婆心小心叮嚀。
鄭秀珠面色不好,卻依舊道:“我知道了。”末了又問:“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得住進聚寶苑也不過只是半腳而已,還得那身爲正妻的蘇靜卉喝了她敬的茶,她纔算是軒轅徹的正式小妾,這點她還是清楚的……
裴媽媽嘆氣道:“沒說什麼時候能回,但既是太后她老人家留的夫人在宮裡住,自是要看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了。”
鄭秀珠一聽,好幾個深呼吸後,才道:“我倒要仔細看看,那蘇靜卉何德何能,竟讓太后這般擡舉她。”
裴媽媽一驚,想攔沒能攔住,只好警惕的四下看了又看:“小姐……”
“我也就在這兒說說。”鄭秀珠說着,又是一個深呼吸。
裴媽媽無奈,只好提醒:“進了那院子,可得更加謹慎着些。”
鄭秀珠再次深呼吸,道:“我知道。”頓了一頓,又道:“不過,傳聞終究只是傳聞,多得是捧高踩低,裴媽媽你也不用太過緊張了。”
“……是……”可那是賢妃娘娘特地提醒的啊。
裴媽媽暗歎,不敢說出後面的話,而這時,丫鬟來報說一切準備妥當了,請鄭秀珠上轎前往聚寶苑。
其實她們眼下住的這院子,正是當初吉媚兒住過的那間離着聚寶苑最近的小院,沒有多遠,卻還特地準備了轎子讓鄭秀珠過去,不過是照顧她的臉面而已,總不好真讓她自己走着過去。
倒是不想,今兒雖又一番折騰被又圍觀了一趟,可那連着兩天都不見人的軒轅徹卻是回來了。
好不容易逮着人在,裴媽媽還真怕他轉身就跑了,當即顧不得禮就迎了上去:“三爺。”
轎中的鄭秀珠本還不知道軒轅徹在,聽到裴媽媽這聲音,不禁突然就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偷偷擡手去掀了道細縫兒偷看……
今兒天氣不錯,還出了太陽,此時夕陽西落,餘暉鋪灑,整片大地都蒙上了一層淺淺的橘色,美輪美奐,卻也再美,不如那院中修長的身影。
鄭秀珠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可以有生得那麼好看的男人,豔麗得足以讓女人爲他趨之若鶩!
似乎察覺到了她在偷看,軒轅徹轉頭看了過來,頓時驚得鄭秀珠臉一紅就飛快放了簾子,心要跳出來一般,兀自在轎中坐如針氈。
“嗯。”
遲到這會兒,軒轅徹才應了那裴媽媽一聲,卻跟着就轉頭去問容嬤嬤:“夫人點頭了?”
容嬤嬤頷首:“是。還是翠竹回來傳的話。”
軒轅徹無所謂的點點頭,又問:“翠竹走了?”
容嬤嬤頷首:“傳了夫人的話後,便回宮覆命去了。”
“可有讓帶什麼話給我沒有。”這般問着,軒轅徹的臉上也跟着帶上了一抹笑,瞎子都看得出來那份期待。
然……
“沒有。”容嬤嬤暗自汗了一把。
旁人不清楚,在這院子裡的她還能不知道嗎?夫人那人,實在不是膩人的主兒,成婚這麼久了,哪時候不是三爺圍着夫人轉,哪時侯見過夫人纏着三爺膩歪了?
軒轅徹一聽,俊臉當即就垮了下去,又問:“連句什麼時候回來都沒說?”
容嬤嬤頷首:“沒有。”
“這臭丫頭……”軒轅徹受傷狀捂着自己的胸口悶了一句,就往外走。
聚寶苑裡的人倒是對他說回就回說走就走習以爲常,裴媽媽卻是一怔,本能就追了上去:“三爺。”
軒轅徹倒是聞聲停了下來,卻是奇怪的上上下下看了裴媽媽一圈。
裴媽媽當即機靈道:“奴婢是鄭家小姐的陪嫁媽媽,姓裴。”
“哦。”軒轅徹點了點頭:“我說怎麼不記得院裡有你這麼個媽媽。”說着就又往外走。
裴媽媽再次一怔,跟着就又追了上去:“三爺。”
軒轅徹終於擰了眉:“我說這位媽媽,你到底什麼事?”
那麼大的轎子停在那裡,軒轅徹卻硬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實在是讓裴媽媽爲難,可一想到轎子裡的鄭秀珠,又不得不硬着頭皮道:“三爺,我們家小姐已經來了。”
軒轅徹順着她的話看了一眼那轎子,卻又真只是一眼而已,便直接掠過的看向容嬤嬤,問:“夫人沒有安排?”
裴媽媽一聽,面色難堪又難看,而那容嬤嬤則頷首應道:“回三爺的話,事實上昨兒夫人便命了奴婢們收拾後邊的屋子,卻是不想太后來人催得急,夫人也沒來得及交代什麼便進了宮,奴婢們也不好私自做什麼決定,便才昨兒把鄭小主晾了院外……”
軒轅徹點頭,微笑着對那裴媽媽道:“別的院子什麼規矩我不知道也不管,不過這院子就是夫人說了算,既夫人有安排,那就照着夫人的安排辦,就這樣哈,我還有事,走了,別送。”
蘇靜卉昨天進宮匆忙,連左媽媽都來不及帶,也就帶了香兒和翠竹幼梅以及藍婆子和張嬸而已,這會兒院裡還多的是她陪嫁來的丫鬟婆子,再加上她平日裡待下人確實好得沒話說,這會兒還真就發揮上了作用,往日瞧慣了軒轅徹那般不羈倒也不覺好笑,如今卻是樂壞了,“同仇敵愾”的一起偷笑,尤其一等丫鬟不在,級別最高的丹葵和青芝,笑得簡直明目張膽還帶噴聲……
鄭秀珠沒聾,當然聽得清楚,雖早聽說過蘇靜卉的陪嫁丫鬟個個都是狂的,連蘇靜卉的繼母都被抄着掃把雞毛撣子大堂廣衆之下追過半條街,可她也只覺得那是誇大其詞,畢竟見的人並不多,不想還真是有幾分根據,真真是半點不把她這二品大員的女兒放在眼裡!
就算她只是個妾,卻也是御賜的好~嗎~?
鄭秀珠咬牙,沉聲道:“三爺這般羞辱婢妾,真的好嗎?”
裴媽媽一聽,面色頓變,卻也來不及了,那往外的軒轅徹已經聽到,還停了下來,扭頭看着那轎子問:“什麼?”
裴媽媽匆匆趕回轎子邊,想勸鄭秀珠,而鄭秀珠卻自己掀了簾子從轎中出來,倒是一身紅,卻不是正經新嫁娘該有的大紅,因爲她只是個妾,不配穿大紅的鳳冠霞帔,但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她的天生麗質美豔動人!
乍見鄭秀珠,就是容嬤嬤都不禁愣了一愣,就更不用說丹葵和青芝以及其他人了。
外貌上而言,鄭秀珠跟蘇靜卉比還真是誰也勝不了誰,但,鄭秀珠還是在氣質上輸了蘇靜卉一大截!
當然,也並不是說這鄭秀珠沒有氣質,而是如同人造美女不如自然美人一樣,刻意造就到底不如與生俱來,缺了一份自然,就輸在了那份自然上,一點點,也是天壤之別……
鄭秀珠卻是不知這些,也已斂盡了在轎中時的怒氣,低眉頷首,以自覺最完美的角度身姿衝軒轅徹福身:“婢妾參見三爺。”
婆子丫鬟們紛紛冷眼旁觀,本以爲軒轅徹會給她一個後腦勺直接走人,卻不想他竟然折了回來,圍着鄭秀珠轉了三圈,笑:“長得不錯,不過跟爺比還是差了那麼點,跟夫人比嘛……”
衆人豎耳,就是鄭秀珠也忍不住緊張的拉着耳朵聽,卻聽到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那個臭丫頭,回來再跟她算賬。”
說着,扭頭又往外走了。
鄭秀珠一怔,回過神來就覺怒上心頭羞辱翻倍,深深一呼吸,卻還是咽不下那口氣,就乾脆提了起來,大聲就道:“三……”
砰——
身旁的小轎不知怎麼就猛的炸開了,發出的巨響嚇了衆人一跳,不少人被炸開的碎片砸到而痛呼出聲,鄭秀珠也赫然在列,且她離着轎子最近,吃的痛也最重,晃了兩晃就重重往地上摔,暈厥前聽到一道冰冷的聲音:
“再吵我,殺了你!”
——分——
軒轅徹關上門連二皇子都打了,在自己院裡傷個妾又算得了什麼?鄭秀珠的出身,還能蓋過二皇子去不成?
最終,鄭秀珠被傷一事,也不過是恭親王兩位側妃出面安撫一番,給點物件補貼了事,那當事人完全不當回事,甚至不覺院裡多了那麼個人一樣,若無其事早出晚歸。
鄭秀珠受了傷,憋着氣,身子哪能好,根本下不了牀,倒是不服氣的天天喝着丫鬟去守軒轅徹,結果三天下來所有的丫鬟都被打怕了,原因很簡單,因爲攔不住軒轅徹,請不了他過來……
好在第四天一大早,蘇靜卉終於回來了。
根本無需鄭秀珠派人去請,蘇靜卉便自動上門慰問來了,順便道個別。
這是鄭秀珠第一次見到蘇靜卉,驚愕之餘,不得不讚嘆自己若是男人也會喜歡蘇靜卉這樣的,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最重要的,還是那骨子裡透出來的靜若止水的氣質,讓人看着就舒服,可是……
跟她相比,她就真那麼差到讓軒轅徹那麼不削?
肯定不是的!絕對不是的!一定是這個女人表裡不一,一臉無害的蠱惑了軒轅徹,背地裡裝可憐說了不知多少她的壞話,否則軒轅徹爲什麼一見到她就那麼討厭!
鄭秀珠憤憤的想着,眼底就不禁浮上了怒意,卻還是要在裴媽媽的攙扶下牀,準備給蘇靜卉行禮,卻是被蘇靜卉攔住了。
“躺着就行了,也就幾句話的功夫。”
蘇靜卉這話,不禁讓鄭秀珠驚愕,連裴媽媽都不禁愕然得擡了眸,但很快便又覺沒什麼了。
蘇靜卉是正妻,而鄭秀珠就算是皇上賜的也到底是個妾,妾就是妾,除非爺們扶持,否則永遠壓不過正妻,更何況,千百年來又有哪家正妻和妾相處得真能融洽無間隙的?再者,蘇靜卉和軒轅徹成婚這算起來也沒有多久,妾卻就進門了,換了別人哪怕一樣是皇上賜的,也還是會覺得被打了臉,哪還會來像蘇靜卉這麼心平氣和的來看鄭秀珠這個妾……
可裴媽媽這麼想,鄭秀珠卻不這麼想,只覺得蘇靜卉這是不削她,因爲她是妾就看不起她,心中那把火頓時就燒得更旺了,面上卻一臉無害的笑言道:“姐姐若是無事,大可多坐會兒,這裡雖不如主屋氣派,但也日日叮嚀丫鬟仔細打掃,邊邊角角都是一塵不染的。”
香兒一聽就沉了眸,翠竹和幼梅更是擺出了不好看的臉色,可蘇靜卉卻是一如既往的心平氣和:“我還真不是嫌棄妹妹這兒髒,而是太后要去景陽山休養些時日,非讓我作陪不可,我是匆匆回來收拾行囊的,一會兒就得走。”
鄭秀珠一怔,還真就暫時忽略了前面那句:“姐姐要去多久?”她的茶還沒敬呢!
問着的同時就暗暗捏了攙扶她躺回牀上去的裴媽媽手一下,希望裴媽媽趕緊想起來,讓人去倒茶,不管如何,先正了自己的名分再說,可……
裴媽媽倒是反應過來了,蘇靜卉也似乎並沒有發現的應道:“多久還真說……”
砰一聲,門被人從外一把推開,跟着就見軒轅徹從外走了進來。
看清來人,鄭秀珠也顧不得其他,揚起笑就道:“三……”
“你跟我來。”
軒轅徹卻是一把拽着蘇靜卉就往外走,甚至還嫌蘇靜卉踉蹌跟得慢,扭身彎腰就一把將她橫身抱起,旁若無人大步離去。
鄭秀珠和裴媽媽反應過來,軒轅徹已經帶着蘇靜卉走遠了,只香兒和翠竹幼梅慢些才走到門口,而她們的嘴角,都帶着刺激死鄭秀珠的弧度。
“裴媽媽!”
鄭秀珠大聲尖叫,又突兀又所有怒氣都發泄在這一聲,頓時嚇了裴媽媽一跳,跟着就慌忙道:“小姐……”
鄭秀珠尖聲打斷她:“扶我起來,我要去敬茶!”
——分——
鄭秀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主屋前,卻被香兒等人攔在門外。
香兒面無表情的道:“三爺和夫人正忙,鄭小主要敬茶得稍等。”
等?等到什麼時候?她現在這身子,天知道能等多久!而一旦錯過了今天,蘇靜卉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了!
當個名正言順的小妾都這麼難,鄭秀珠更是氣得不行,眯了眯眸上下打量一番香兒,似香兒化成灰她都能記下後,才轉眸,吸了一口氣就要揚聲,卻被翠竹一指點成了暫時啞巴。
一怔之後,大概明白了的鄭秀珠就橫眉瞪向翠竹,卻見翠竹低眉頷首,輕聲甚至略顯恭敬:“夫人喜靜,院內靜止喧譁。”
眼見丫鬟都騎到鄭秀珠頭上了,裴媽媽也耐不住的沉了臉:“你們……”
倒是低着聲,卻依舊才吐了兩個字就被幼梅給一指戳了,也照着翠竹的樣低眉斂眸一本正色:“夫人喜靜,院內靜止喧譁。”
本就知道蘇靜卉身邊有幾個鏢局出身的婆子丫鬟厲害得很,又眼見鄭秀珠和裴媽媽都被當場滅了個沒聲,尾隨的丫鬟哪裡還有膽子敢冒頭,自是降低存在感的龜縮着看鄭秀珠的反應。
好在,鄭秀珠氣得幾個深呼吸卻還是沒緩過氣來,本就帶着傷,這會兒就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裴媽媽驚呼無聲,手忙腳亂的扶住她,眼看太突然而扶不住,還是翠竹好心的搭了把手。
鄭秀珠很快被送回了屋去,茶自是敬不成了,還得多躺個幾天,而蘇靜卉那邊……
軒轅徹把她夾進角角是夾上癮了,動不動就把她往角落擠,然後雙手撐着牆圈出個小型牢籠,將她禁錮其中。
“有什麼要跟爺交代的?”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端的是大丈夫架子,卻只換來蘇靜卉靜若止水淡淡一句:“沒有。”
琥珀色的桃花眼眯了眯,又道:“那換個說法,有沒有什麼話要叮囑爺的?”
蘇靜卉仰臉看着他,緩緩勾了脣,卻依舊是那句:“沒有。”
軒轅徹抽了抽嘴角:“就不想讓爺想你?”
蘇靜卉笑了:“不讓,爺不也還是會想嗎?”
軒轅徹抿脣,擰眉,跟着就噗嗤的笑了出來,彎腰低頭咬上她的嘴:“壞丫頭,太壞了,爺不狠狠罰你難解心頭恨。”
蘇靜卉手疾眼快雙手撐住他胸膛:“太……”
“她招呼也不打就搶我女人,我不跟她算賬就不錯了!她還不能給點時間我辦自己女人?”
軒轅徹理直氣壯得讓蘇靜卉實在無語,倒是沒再攔着他毛手毛腳,只欠扁了一句:“你快點。”
軒轅徹瞪她,冷冷給她一句:“偏慢慢來。”跟着還扭頭衝外吼一聲:“該啓程的都啓程去,見着太后就跟她老人家說一聲,晚些我親自把人送過去,門沒開膽敢靠近來羅裡吧嗦者,死全家!”
蘇靜卉立馬聽到了窸窸窣窣飛快離屋遠去的聲響,而後,裙子被撩高起來,褲子離她而去……
“嘶~,好痛!”
她擰眉瞪眼,卻換來他邪魅一笑,理直氣壯道:“不痛你記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