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見來人竟是太子軒轅擎天,頓時紛紛跪拜了下去。
二皇子軒轅宇面色微微一沉,卻還是起了身,與四皇子軒轅凌和軒轅徹一起拱手相迎:“太子皇兄(太子殿下)。”
“都起了吧。”
太子軒轅擎天擺擺手說着,徑直便在二皇子軒轅宇讓出的那個主位上坐下,理所當然得讓二皇子軒轅宇憤惱得咬牙沉眸,卻不想,太子軒轅擎天忽地就擡眸看了過來,眸光犀利如刀……
二皇子軒轅宇一驚,趕緊收斂了那份憤惱便頷首道:“太子皇兄來得正好,您看看三堂弟多過分,竟拿把破琴出來硬說是好琴,害弟弟我在衆人面前丟盡了臉面……”
衛昇津不禁聽得擰眉,偷偷手肘撞了撞四皇子軒轅凌,擠眉弄眼讓他去太子軒轅擎天那裡說兩句。好歹他們是親兄弟,說話比他們這些外人頂用許多。
四皇子軒轅凌卻看了看軒轅徹後,輕輕搖搖頭。
軒轅徹也沒跟他們商量好什麼便任着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想的,貿然開口,指不定還壞了他的計劃,再有,他們確實親眼看着親耳聽到,這把軒轅徹一口咬定是鳳吟的琴,從頭到尾都在發着細弱蚊聲的怪聲!
當然,他並不想懷疑這把琴是什麼破琴,但,他非常相信軒轅徹爲了賺錢什麼都敢幹!
這樣的情況下,貿然開口自是最不明智的,一不小心還被二皇子軒轅宇想起他們的存在而拖過去所謂作證,到時候更加難辦……
也不怪四皇子軒轅凌這麼顧忌,誰讓眼下這九重天間裡舉凡有些臉面的,包括當今太子軒轅擎天在內,個個都被軒轅徹明着暗着各種坑過,所以,此時就是太子軒轅擎天心裡也嘀咕得不行,拿不準擺那兒的琴究竟是不是真的鳳吟,不過……
“二皇弟稍安勿躁,坐,大家都坐。”
太子軒轅擎天斂了那份犀利和聲招呼罷,待二皇子軒轅宇等人紛紛落坐之後,才道:“你剛剛與三堂弟的話本太子在外面便聽到了,唉,大家一家人,指不定中間有什麼誤會,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傷了彼此的和氣……所以,本太子進門之前就私自做主派了人趕去明軒樓,請明軒樓的掌櫃親自來辨認辨認這琴究竟是不是鳳吟。”
二皇子軒轅宇一聽,臉立馬就沉了下去,暗想太子你想要那西北三分之二的兵權早想瘋了,哪能不幫着軒轅徹,真有心公平,又何必進門之前就派人去請明軒樓的掌櫃?這分明吩咐了那人威脅明軒樓的掌櫃,一會兒來了就算瞧見這琴不是鳳吟,也要一口咬定是鳳吟,好賣個大人情給軒轅徹!
不過……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論如何他今兒就是要見識見識眼前這把所謂的鳳吟,能發出怎樣的聲音奏出怎樣的曲子!
二皇子軒轅宇如此一想,便勾了脣有了笑容:“太子皇兄說的極是,確是弟弟我一時情急魯莽了……”說罷,轉向軒轅徹笑便多了幾分冷:“三堂弟,我們就聽太子皇兄的,等着明軒樓的掌櫃來如何?”
軒轅徹半點不客氣的便回了他更冷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怕你不成?”說罷,又客氣的衝太子軒轅擎天拱了拱手,一字一頓清晰道:“聽憑太子殿下公斷。”
這“公斷”二字一出,頓時驚得衆人紛紛心頭便是一凜,暗想軒轅徹這是真毛了,恐怕就算一會兒二皇子軒轅宇肯放下架子不追究,軒轅徹也會揪着二皇子不放!這麼自信,難道……
那琴真是鳳吟?
太子軒轅擎天心中也這般想着,而面上卻笑斥道:“一邊是皇弟,一邊是堂弟……你這小子,分明是在爲難本太子。”
“太子殿下素來公正嚴明不偏不倚,又豈會爲此困擾。”
軒轅徹倒是張嘴就拍了馬屁,可臉色卻依舊好不到哪去,明擺擺着告訴衆人,他現在心情不好,二皇子軒轅宇今兒是真惹毛他了!
如若未見二皇子軒轅宇那陰沉難看的臉色,太子軒轅擎天哈哈朗笑了兩聲,道,:“知道了知道了,本太子給你們公斷就是,這麼多人看着,本太子還能偏袒了誰不成,不必給本太子戴這麼高的帽……來來來,我們邊吃邊喝邊等那明軒樓的掌櫃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又何況那是太子的臉,衆人自是紛紛應諾,不過,二皇子軒轅宇也長着心眼,就怕軒轅徹趁着亂把琴換了,還特地提議把琴放了餐桌正中,大家一起看着那把琴吃喝,衆目睽睽,他就不信軒轅徹能把琴換了。
軒轅徹只勾脣嘲諷,乾脆的應了。
——分——
明軒樓的掌櫃匆匆趕來,衆人已經酒足飯飽。
看那把琴確是鳳吟沒錯,明軒樓掌櫃頓時鬆了口氣,對道:“回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這琴確是明軒樓早日送到恭親王府那把鳳吟。”
聽到這話,軒轅徹自是沒什麼,可太子軒轅擎天和四皇子軒轅凌卻是都暗自鬆了口氣。只要琴是真的,那麼,他們爲軒轅徹討公道就容易多了!
二皇子軒轅宇卻是俊臉一黑,瞪着那明軒樓掌櫃沉聲道:“你可看清楚仔細了?確實是你們明軒樓的鳳吟?”
掌櫃的又低了低聲,但語氣卻是相當肯定:“回二皇子殿下的話,此琴確是鳳吟。”
“明軒樓的掌櫃都說了此琴確實是鳳吟,應是不會有錯了的……”太子軒轅擎天轉眸看向二皇子軒轅宇,道:“二皇弟,你就給三堂弟賠個不是吧。”
說着,又若有似無的睃了睃軒轅徹,才傾近了些二皇子軒轅宇,壓低着聲道:“三堂弟就是個爬錢眼的,有銀子他什麼都好說,沒銀子他能跟你拼命……你就給他賠個不是,再貼些銀子哄他高興高興,這事也就過去了,不然……”
二皇子軒轅宇越聽臉越黑,乾脆無視太子軒轅擎天那番話,盯着明軒樓掌櫃就陰狠狠道:“你說這是鳳吟就是鳳吟了?誰知道有沒有人背後……”
話沒說完,太子軒轅擎天就臉一拉,沉聲道:“二皇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明軒樓掌櫃是他命人請來的,軒轅宇這麼說,無疑是當衆扇他的臉,他當然不高興!
二皇子軒轅宇冷冷一笑,卻道:“太子皇兄稍安勿躁,弟弟我的意思是……”擡眸看向軒轅徹,笑便多了抹志得意滿:“指不定三堂弟也被明軒樓坑了,這所謂的鳳吟,其實不過就是把破琴!”
一腳就把責任踢去了明軒樓,還譏諷了軒轅徹沒眼光被騙,左右最後難堪丟人的都不是他了!
軒轅徹直接賞他給白眼,懶得跟他浪費口水,可那明軒樓的掌櫃卻是嚇了個不輕,咚一聲就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明鑑,二皇子殿下明鑑,這琴確是鳳吟,明軒樓絕對沒有坑騙三公子!”
“要本皇子與太子殿下明鑑也行……”二皇子軒轅宇冷笑道:“既然這把所謂的鳳吟出自明軒樓,你又身爲明軒樓掌櫃精通各種樂器,總~該~能彈奏自家出的所謂稀世名琴吧?”
說話間,得意的斜了一眼軒轅徹和太子軒轅擎天,便神氣喝道:“來啊,把琴把送到他面前去,本皇子今天倒要見識見識,這所謂的稀世名琴,究竟能發出怎麼樣驚豔四座的琴聲!”
明軒樓掌櫃頓時嚇得冷汗如雨,腦袋重重一磕地便高聲道:“太子殿下恕罪,二皇子殿下恕罪,這琴雖出自明軒樓,小人又確實粗懂樂器,但小人技藝終究有限,無能奏響這鳳吟……”
這話出口,那二皇子軒轅宇帶來的幾個琴師頓時硬了腰桿,正欲出言譏諷幾句,就聽明軒樓掌櫃道:“但三公子的夫人琴技卓絕,就曾在明軒樓奏響過鳳吟。”
兜了一大圈,到底還是把蘇靜卉給捲進來了……
四皇子軒轅凌暗暗嘆氣,看向軒轅徹,卻見軒轅徹若無其事的兀自仰頸喝着美酒,不禁微微擰眉。人家一會兒就要逼着他那明媒正娶的夫人拋頭露面了,他竟……他就不怕回頭那侍郎岳父找他算賬?
他還在納悶着,那二皇子軒轅宇卻是笑着開口了:“哦?”斜眸看向軒轅徹,陰陽怪氣道:“三堂弟可真是好福氣。”
軒轅徹酒杯一擱,便斂了剛纔的陰霾勾脣笑得一臉幸福:“這倒是。”
二皇子軒轅宇暗暗冷笑,關於蘇靜卉的事他還是聽說過一些的,便道:“雖說讓三堂弟妹出來不好,可俗話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三堂弟總不至於眼睜睜看着明軒樓上上下下揹負着奇怪的罪名入獄判死刑吧~”
太子軒轅擎天覺得他有些過分了,不禁出聲提醒道:“二皇弟……”
二皇子軒轅宇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淡淡打斷他的話:“太子皇兄,三堂弟雖說只是皇叔的庶子,可到底冠着軒轅這個形式,是我們軒轅家的人……我們豈能眼睜睜看着他被人坑騙欺辱了去!”
太子軒轅擎天一聽,臉是拉長了陰沉下去,可心裡,卻還是有個讓蘇靜卉出來的意思的……
斂着那個心思,他爲難的看向軒轅徹:“三堂弟……”
纔出聲,就聽啪嚓一聲炸響,竟是一隻玉酒杯生生被軒轅徹捏碎炸開了,碎片還割破了他的指,霎時間殷紅的血滑過白皙的指落在桌上,刺目得令在座衆人心頭紛紛就是一顫,而更令他們毛骨悚然的,還是軒轅徹那雙琥珀色冷光如刀的桃花眼,和,於此情此景極其矛盾的那脣邊的一抹淺笑!
二皇子軒轅宇頓時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冷汗直冒,想逃,可身爲皇子的尊嚴又迫使他坐定在那裡,正想着若是軒轅徹發起瘋來要打他,自己帶來的那些侍衛究竟擋不擋得住時,就聽到了軒轅徹出聲冰冷刺骨道:
“二皇子殿下說的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怎能眼睜睜看着明軒樓上上下下揹負着奇怪的罪名入獄判死!可是,這能救人的卻不是我,而是我那明媒正娶剛剛進門的妻子……她好歹是三品右侍郎蘇大人的嫡長女,下嫁我一介卑賤庶子就夠委屈她了,我又怎好意思對她吆吆喝喝擺所謂的夫是妻天的臭架子,所以,還請二皇子殿下容許我派人去徵詢她本人是否同意,再答覆您,如何?”
太子軒轅擎天一聽立馬沉了臉,狠狠瞪了那面色難看的二皇子軒轅宇一眼,做主應道:“就照三堂弟的意思辦!”
軒轅徹微微頷首道謝,就擺了擺手,那待命許久的辛掌櫃二話不說飛奔而去。
這時候氣氛已經徹底糟糕透頂,明擺着誰出聲誰找死,自是誰也不敢喘大氣,就怕被捲進去成炮灰。
忐忑緊張間,好不容易等到腳步聲回,卻只有一臉爲難的辛掌櫃一人……
二皇子軒轅宇見此,頓時鬆了口氣挺直回了腰桿,而太子軒轅擎天則是暗暗失望,面上卻不露半分的嘆氣道:“這本只是小事一樁,更與三堂弟妹根本無關,卻硬鬧成這番天地而……唉,她不願意出面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女眷……”
“不是的,太子殿下誤會了……”
辛掌櫃大膽出聲道:“我家夫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嫁了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就是她的天,自然,爲了我家主子的名譽,她就算拋頭露面被天下人恥笑也不算什麼,只不過……只不過……”
說到後面,又爲難的說不下去了,支支吾吾個不停。
二皇子軒轅宇猛然想起軒轅徹來之前,據說是去看蘇靜卉了,頓時覺得是夫妻兩人有可能密謀過什麼推托之詞,再加上蘇靜卉的出身,指不定,最後太子軒轅擎天礙着蘇淵和葉丞相,強硬着做了主順了兩人的意而讓他落個沒臉,可他繼續逼着,就是公然跟葉丞相和蘇淵拉仇恨……
越想越惱火,當即不耐煩的喝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吞吞吐吐個什麼勁?不過是個三品侍郎府出身的小姐,還在太子殿下和本皇子面前擺起架子來了,好大的派頭!”
“三堂弟先聽辛掌櫃把話說完吧。”太子軒轅擎天安撫抿脣眯眸明顯要發飆的軒轅徹一句,便對那辛掌櫃道:“你繼續說,本太子允諾,不論三堂弟妹說了什麼,都不會責難於她。”
辛掌櫃等的就是這句話,卻也並未表現出來,拱手深深一鞠,道:“回太子的話,我家夫人說她可以出面證這鳳吟確是好琴,但她不爲救人不爲造那七級浮屠,她只爲我家主子討一個清白公道!而倘若無法還我家主子一個清白公道,這髒水臭名硬是要潑定了我家主子,她……她……”
忽然就被感動到了似的哽咽了下,跟着就更大聲道:“她就寧肯擔那見死不救的罵名陪我家主子被唾棄一世,也不願露這一面造什麼七級浮屠享人歌頌!”
聽罷這話,軒轅徹都不禁渾身一震,有點錯愕的看向辛掌櫃。
雖說他是事先讓蘇靜卉幫忙,聯手黑那二皇子一把,卻是萬萬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她竟會這麼說……
她說着這話時,又是怎樣的表情?
如此一想,軒轅徹不禁猛的站了起來,腦中只想着現在立即去見蘇靜卉一面,看看她臉上是什麼表情,還是不是那般的靜若止水,還是……
這麼突兀的一站,自然把衆人嚇了一跳,二皇子軒轅宇本能就以爲軒轅徹是要揍他,縮身就往太子軒轅擎天身後躲,卻纔躲到一半,就見軒轅徹轉頭匆匆出門去了。
怔了一下,回過神來就覺太子軒轅擎天正瞪着他,頓時尷尬不已,卻也只能故作自然的退了回去,而太子軒轅擎天卻沉聲開了口:“去告訴三堂弟妹,這面不論她出不出,三堂弟的清白公道本太子都親自幫他討回來!”
說着,就又狠狠瞪了二皇子軒轅宇一眼。
——分——
香兒和水仙正豎着耳朵等辛掌櫃再來,就腳步聲沒聽到而門卻忽地就被推開了,竟是軒轅徹……
兩人頓時怔在了那裡,跟着就匆匆福身:“三……”
話沒說完,就聽軒轅徹道:“出去。”
半分不容反駁。
香兒和水仙卻還是先看向了蘇靜卉,見蘇靜卉點了頭,才最快速度的推了出去。
“相公,你的手……”
蘇靜卉話沒說完,軒轅徹便一閃到了她眼前,雙手扶搭在她的肩上,彎着身定定的看着她的眼,道:“卉兒,再說一次,看着我的眼睛把那番話再說一次。”
微愣一瞬,蘇靜卉笑了。
“妾身可以出面證那鳳吟確是好琴,但妾身不爲救人,不爲造那七級浮屠,只爲相公討一個清白公道,而倘若無法還相公一個清白公道,這髒水臭名硬是要潑定了相公,妾身寧肯擔那見死不救的罵名陪相公被唾棄一世,也不願露這一面造什麼七級浮屠享人歌頌。”
輕聲軟語,悸動得了人心,可,那雙眼還是太寧靜了,太寧靜了……
軒轅徹定定的看着她“……”了好一會兒,低頭嘆氣,卻跟着又擡了起來,勾脣笑得邪魅誘惑:“來,卉兒,看着我的眼睛,看到深情款款沒有?照着我這份深情再把那番話說一遍。”
蘇靜卉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
忽然出聲:“相公。”
“啊?”軒轅徹呆了下。
蘇靜卉:“看到妾身眼底的深情款款了麼?”
軒轅徹:“……”
蘇靜卉:“相公,妾身眼痠了。”
軒轅徹又“……”了好一會兒,捂臉哭了:“卉兒,你贏了。”
“相公沒看到啊……那妾身在堅持一下。”
失望黯然的聲音,配着一張靜若止水的小臉,直讓軒轅徹好笑又好氣,低頭就輕撞了下她的額:“不許取笑我。”
蘇靜卉乖巧應諾:“是。”
軒轅徹又一陣無語,瞪着那雙桃花眼跟蘇靜卉比大小眼時,就聽到腳步聲近了,不一會兒便有人隔着門傳話:“三夫人,太子殿下說,不論您今天出不出這個面,三公子的清白公道他都親自出面幫討回來。”
——分——
太子軒轅擎天雖那麼說了,卻還是期望蘇靜卉露個臉的……
耐着性子等,也同時是扣住二皇子軒轅宇不讓他脫身,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軒轅徹回來了,而他身後,是一抹纖細恬靜的倩影。
雖然,還是像他上次見到的一樣,戴着一頂大得誇張的輕紗帷帽,但這一次,她不再是背對着……
輕紗款款隨步飄逸,更彰顯了她那份靜若止水,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美,讓人即便看不到她的真容也覺心動,如同晨曦破霧一般,悄無聲息便破了這九重天間內暗潮洶涌的死寂……
“參見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
輕聲軟語,又破了那份寧靜,讓二皇子軒轅宇猛然回過神來,臉色微妙遲疑一瞬,還是拉了下去來個先聲奪人:“呵~,好大一頂帷帽,是見不得人還是……別有隱情?”
話方出口,軒轅徹冰冷的眸光就射了過來,但他也沒來得及發飆,那輕軟的聲音就又傳出來了:“妾身都可爲相公受一世天下唾棄,又豈會受不住這一兩句侮言誹謗。”
說話間,竟相當乾脆的舉了雙手自己取下了頭上的輕紗帷帽……
姿勢平常,卻優雅至極,看似緩慢,又快得連軒轅徹都沒來得及攔,她的容貌就那麼坦然的映入了衆人眼眸。
五官確實精緻,但還沒完全長開而顯得青澀稚氣,平心而論還不能說得上傾國傾城,但那骨子裡透出來不適齡的溫雅恬靜,卻足以讓人瞬間忽略她那份稚嫩,只覺得她美極,美得驚心動魄難以形容!
軒轅徹神色微妙的看着她,默默擡手,取了帷帽便要給她重新戴上,就見她緩緩擡眸回以他淺淺一笑,便轉眸定向了二皇子軒轅宇,問:“二皇子殿下可看清楚了?可要妾身派人請父親來證明妾身確是蘇府嫡長女蘇靜卉?”
分明輕聲軟語,卻落了二皇子軒轅宇耳裡如同質問,問得他狼狽不堪,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太子軒轅擎天出聲了:“區區小事,何須勞動蘇大人特地前來。”說罷,又瞪了二皇子軒轅宇一眼,卻再轉眸看向蘇靜卉,軒轅徹已經幫她重新戴上了帷帽。
剎那間,一股不知哪來的無名氣,堵上了太子軒轅擎天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