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習慣,是大年初一大早才進宮拜年,而年三十的時間是自由的,各家自由安排在自家守年就好……
自己家底本就不薄,軒轅徹又是個能賺的,三房開銷充裕得很,恭親王府的中饋蘇靜卉還真沒興趣去爭插一手,反正恭親王那暴脾氣鎮着,該給他們三房的那些人總不能少給太多,也就不必爲那零星半點的鬧得臉紅脖子粗,免得最後爭到了也不過是個半輸!
本不用插手中饋就已經夠清閒了,再加上院裡有左媽媽和容嬤嬤兩一把手罩着,院裡的事蘇靜卉想得到的一時想不到的,兩人都給乾淨利索的辦了,還真是把蘇靜卉給閒成了個想幹什麼幹什麼的閒人……
“夫人,現在怎麼辦?”
水仙湊蘇靜卉耳邊壓着低聲問,一副準備隨時大開殺戒的模樣,可把蘇靜卉給逗樂了,卻是一本正經的道:“嗯~,先把兩袖子撩起。”
“好嘞。”
水仙一時沒反應過來,中氣十足的應了聲就準備撩袖子,卻見香兒那頭偏着臉抽嘴角,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俏臉一紅,跺腳嗔怪蘇靜卉道:“夫人你好壞,又笑話奴婢!”
蘇靜卉挑眉看着她:“我有笑嗎?”
水仙頓時囧了,撅着嘴就嘟囔道:“三爺至少有一句話是說對了的,您啊,就一肚子壞水……”
蘇靜卉勾了勾脣,直當沒聽到她那嘟囔,低頭往繡品中落了兩針,才慢悠悠道:“都把耳朵靠過來。”
香兒和水仙立馬把耳朵送近去。
不一會兒,水仙喜笑顏開的出門去了,偷偷找藍婆子交代事情去……
軒轅徹回來時,水仙的嘴還是笑咧着的。
“喲~,看來爺錯過了什麼好戲啊,來,也告訴爺,讓爺跟着樂呵樂呵。”軒轅徹逗水仙道。
水仙如今雖然知道那孩子不是軒轅徹的,可,還是懷疑他跟那個吉媚兒有什麼,不然哪個男人能像他這麼一聲不吭就把黑鍋給背了!
自是撇撇嘴,別開眼臉不理他。
“刁奴,早晚有一天把你賣了!”軒轅徹哼了聲,也不再理她,笑嘻嘻的跑炕上去,坐了蘇靜卉旁邊看她刺繡,看了看後冷不丁的問:“說起來,卉兒你的刺繡是跟誰學?”
蘇靜卉自是知道他看出來她針法與這裡的不太一樣,笑道:“很多。”
這是實話,以前的蘇靜卉自認爲聰明,跟這個學十天就覺得已經抓到了精髓把人解僱了,跟那個學半月又覺得學到了精華把人打發了,一來二去,還真是跟很多刺繡師傅學過刺繡……
軒轅徹抿脣看了看她,探究轉瞬就在琥珀色的桃花眼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勾脣笑道:“你若開繡莊搶生意,那錦繡莊和珍繡坊就得關門大吉了。”
“哪日需要到這份銀子的話,倒也無妨。”蘇靜卉淺笑。
軒轅徹咧嘴笑,把繡品搶了扔一邊,一把將她進懷裡的同時,斜了香兒和水仙一眼,無聲的讓兩人趕緊滾蛋。
香兒還好,默默就往外走,水仙卻是要外帶着白眼的。
兩人一走門帶上,軒轅徹旋即將蘇靜卉推倒炕上,居高臨下的捏着她光潔小巧的下顎把玩,長眉飛挑:“你可真會挑日子啊……”
蘇靜卉裝傻:“妾身不明白相公在說什麼。”
“你能不明白?”軒轅徹哼哼。
蘇靜卉淺笑:“若是相公心疼了,妾身這就收手。”
話雖這麼說,可眼底卻是一片清明平靜,顯然只是順着他的話而逗了句玩笑而已……
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軒轅徹不痛快了:“套用九皇子的話……卉兒,你這究竟是信任我到真的一點不懷疑呢?還是根本無視我所以怎樣都無所謂?”
蘇靜卉眨眨眼,天真模樣沒吭聲。
“不要裝傻含糊爺!”軒轅徹沒好氣的拍打她屁股。
蘇靜卉嘆氣:“就算相公拿刀逼着妾身,妾身也實在回答不上來。妾身脾性就是這樣,學不來糾纏膩歪,不慣去想那些有的沒的,都不去想,又豈來的所謂懷疑?更何況,想了又能如何?懷疑了又能有什麼用?相公真有心什麼,是妾身能攔得住的嗎?妾身能攔得住相公的人,又攔得住相公的心嗎?”
軒轅徹被問得啞口無言。
“妾身不自量力的以爲,情能御心,而心則御身,唯有情定了,心纔會定下來,而心定了,又何懼身行失控?當然,或許有人會說身不由己,可,那又何嘗不是心不夠堅定情不夠深厚的藉口?”
蘇靜卉嫣然一笑,擡手圈上他的頸:“妾身是個笨人,不會蠱惑不會勾引,就只好靜靜等着相公垂青情定,妾身相信,將心比心以心守心,總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斜了斜勾着他脖子的雙臂,軒轅徹笑了,卻道:“以心守心確實笨,就不怕終於守得雲開,月卻已不在那兒了嗎?”
蘇靜卉笑了:“怕有何用?怕了雲就能早開嗎?怕了月就會回來嗎?情這一字,最簡單卻也最複雜,它可以來得很快很突然,卻也可以遲遲慢慢甚至一生不開花,或者來勢兇猛卻最終不過曇花一現,又可能溫水慢燉持久恆溫,誰知道呢?但毫無疑問,沒有誰可以將它準確的計算出來。”
軒轅徹愕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且不說你這番話多少人耗費一生也參悟不出來,就算是悟出來了,卻也未必做得到……”
而她,卻是默默的靜靜的,正在做!
“卉兒……”軒轅徹面色微妙得怪異。
蘇靜卉奇怪的看着他:“嗯?”
軒轅徹一本正色道:“我發現,只有佛祖才配得上你。”
蘇靜卉一聽瞪圓了眼。
那模樣,嬌俏可愛得讓軒轅徹忍俊不禁就笑了,不由低頭就使勁親了親她呆愣的小臉:“逗你玩的!”
蘇靜卉抿脣,沒好氣的看着他,就見他拉了她一手十指相扣,笑得邪魅道:“不過,這世上能配得上你的,也唯有我軒轅徹一人而已!”
自戀……
蘇靜卉撇嘴譏諷他,眸底卻悄悄然浮上了淺淺笑紋。
軒轅徹眼尖得很,自是瞧得清楚,卻當沒見的低頭咬上她的嘴:“好啊,敢嘲諷爺,不給你點教訓爺就不是男人!”
蘇靜卉卻推擋着他:“等等,妾身有話說。”
“等會說!”軒轅徹推開她的手,追着她非要咬一口不可。
“妾身要說的是正經事。”
“爺這辦的也是正經事。”
蘇靜卉無語,乾脆由着他咬一口,以爲他咬過了也就完事了,哪知他還能不樂意的找點事:“你幹嘛不躲了!爺玩得正高興呢!”
蘇靜卉:“……”
軒轅徹拍拍她:“快躲啊,再不躲,爺可推你出外邊去追着玩了。”
蘇靜卉狠狠的汗了一把,還是不動。
軒轅徹眯了眯眸,忽的揚手就點了她笑穴,卻竟見她渾身一僵後就挺那兒動也不動……
愕然瞪大眼,軒轅徹還以爲自己點錯了時,就見蘇靜卉小臉一抖一抖的抖了幾下,終於還是咬住了脣而猛的一把將他推開。
“噗哈哈哈……哈哈哈……”
蘇靜卉前所未有的大笑聲,總算讓被推開的軒轅徹找到了一點點成就感,可跟着就有亂七八糟的東西照着他腦門就一個勁的砸,砸到實在沒東西砸了,就換拳頭上,發了瘋似得全照着他腦袋錘,邊笑邊錘,邊錘邊笑……
太忽然,軒轅徹也是一個沒反應過來的連連吃招,等反應過來抓住那對小拳頭的時候,也感覺自己滿頭包了。
“哈哈哈哈……”
早已笑得水光瀲灩的眸,第一次那麼憤怒的瞪着他,瞪得他不禁有點心慌,趕緊給她解了笑穴並怕她轉身就跑的緊緊抱着她:“我錯了,不該這麼跟你玩兒的,不要生氣啊。”
蘇靜卉任他抱着,忙着大口大口的喘氣。
此時她已笑得兩頰緋紅氣喘吁吁,心跳也失了控似得狂奔,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因爲她上輩子從沒這樣放肆的大笑過,因爲她那時候的心臟承受不起,可現在……
一樣是心跳失控,一樣有些不適,但卻不一樣的,並沒有那種生命在被消費的痛苦!
她遲遲不出聲,軒轅徹嚇到了,以爲她真氣壞了,不知所措的低下頭看着她又道:“卉兒,我再也不這麼鬧你玩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蘇靜卉擡起頭來看着他,笑道:“妾身已經出氣了,不生氣了。”
指的,自是把他一頓暴打。
軒轅徹確定她是真的沒有生氣後也放了心,再轉眸看了看周圍的亂七八糟,就擡手捂上了頭裝了起來:“誒喲,我頭好疼……”
說着就一滾,把頭枕上了蘇靜卉腿上,咧着眼縫兒看她如往常一樣並沒有不悅,才拉了她的手落自個兒腦袋上:“趕緊給我揉揉。”
“你得先答應幫妾身個忙……”
“答應答應,十個都答應,趕緊先給我揉揉,是真疼。”
——分——
年夜飯才吃到一半,就有人來找軒轅徹。
也不知跟軒轅徹說了什麼,就見軒轅徹面色微變的就要走,卻又猛然想起蘇靜卉而扭頭低聲對她說了句:“我出去一下,晚了你就先回聚寶苑。”
交代罷,也不管衆人的錯愕和恭親王的黑臉,大步出門就沒了人影,而且這一去就大半天沒回來……
“都圍這兒做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守不守年一樣過,老子就不信,今晚矇頭睡覺明兒天就不亮了!”
恭親王一聲吼罷,自個兒就率先往書房去了。
王府裡自是王爺最大,王爺都這麼說了,又誰敢不從?自是紛紛散開各回各院,倒是,呂側妃和史側妃都邀請蘇靜卉去她們的院子坐坐,邊等軒轅徹回來。
“晚上到底不方便……”蘇靜卉淺淺一笑,婉拒了。
呂側妃和史側妃也說不好恭親王會不會晚些忽然就去她們的院子,萬一蘇靜卉在自個兒院子裡而恭親王卻來了,尷尬還是一回事,恭親王扭頭就去了另一人的院子卻是實在的……
也就不勉強的客套幾句,便分手了,反正軒轅徹這個時候出去幹什麼,以後總會知道的。
——分——
一腳邁進房門的世子軒轅修也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而定住,扭頭就沉聲道:“讓四爺過來一趟!”
侍衛應諾而去。
世子妃沈欣婷奇怪的問:“世子爺這麼晚了尋四爺過來做什麼?”
“……避禍!”
世子妃沈欣婷一聽驚愕瞪眼:“避,避禍?”這年三十的,恭親王又在府裡,避的哪門子禍?
世子軒轅修抿脣不語,待進了房裡坐下,才沉聲道:“只盼着是我多想了……”
等了好一會兒,領命而去的侍衛纔回來,卻是說:“世子爺,四處尋不見四爺。”
世子軒轅修一聽臉就黑了,脫口而出的喝道:“給我追!不論如何一定要在那笨蛋進聚寶苑之前攔下來!”
聚寶苑?!
侍衛和世子妃沈欣婷均是一怔,侍衛跟着就應諾慌忙離去,而世子妃沈欣婷則面色難看的道:“世子爺……”
世子軒轅修的臉已經黑得嚇人,一把就將世子妃沈欣婷往外推:“去,好好陪陪那溫婉可人的三弟妹,莫讓什麼人驚嚇到她!”
世子妃沈欣婷一下沒反應過來的懵了,卻就被世子軒轅修陰沉沉一瞪:“還不快去。”
“哦哦哦。”
世子妃沈欣婷嚇得疊聲應,反應過來前先邁了步子往外,跟着就聽到身後世子軒轅修又道:“來人,去史側妃那兒一趟……”
而此時,四爺軒轅斌卻已經鬼鬼祟祟的在繞着聚寶苑觀察了。
確定軒轅徹不在,又繞了院子三圈不見異常,四爺軒轅斌才放心的尋了聚寶苑最偏靜的角落,翻上牆,潛入院……
路上倒也遇見幾個守門的丫鬟婆子,可他就算就在她們頭頂的牆上過,她們也一點察覺不到。
一來二去,四爺軒轅斌不禁膽大起來。軒轅徹不在,滿院女人而已,就算有幾個說是鏢局出身的又能怎麼樣?不過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繡腿,而他卻是名師傳授的武功!
越想越得意,越想越放心,四爺軒轅斌乾脆大搖大擺的往吉媚兒住的屋子去。
這聚寶苑雖不是他的院子,可他也不是頭回來,蘇靜卉沒進門之前他就經常來,時不時還順手“借”些東西玩玩,對這裡自是熟悉得很,卻不想……
一路順風,卻就在吉媚兒屋前時一個布袋天降將他捆住,不待他出聲掙扎就拳腳狂砸上身,還有人喊:“來人啊,抓賊啊,院子裡進賊啦——”
“不……”
四爺軒轅斌才張嘴,就被不知誰輪的一棒子結實打了臉,頓時好幾顆牙就裂了,痛得他嗷嚎大叫。
“天!還是個男的!”
“三更半夜三爺又不在,是純心想毀我們夫人清白不成!給我打!”
“對!狠狠的打!往死打!”
四爺軒轅斌一聽,嚇壞了,卻想掙扎又被布袋套着手腳伸展不開,想說話又被七手八腳拳打腳踢棒子揍掃帚拍,發出的只是一聲比一聲高的痛呼。
“說!什麼人指使你來害我們夫人的!”
“說!拿了人多少銀子來污我們夫人清白!”
“說!”
藍婆子爲首的衆人,掄棍子的掄棍子舉掃帚的舉掃帚,人人手裡帶武器個個打得兇又狠,罵聲扯得高半點不怕鬧大了惹人來,還問得緊問得兇又不讓軒轅斌有機會回答……
吉媚兒在屋裡,從門縫看到外面的情形,整個嚇傻了,直到孩子也被吵鬧聲嚇醒嚇哭。
“喔喔寶貝別哭,別哭……”
吉媚兒急忙的抱起孩子哄,就怕孩子的哭聲讓外面的人意識到什麼,卻不想,偏是怕什麼來什麼……
四爺軒轅斌終於找到機會開口:“我……我不是找三嫂的,我,我是來找吉媚兒的……”
吉媚兒頓時五雷轟頂,顧不得孩子哭鬧就開門衝出去吼道:“你胡說,我都不認識你,你不要污我清白!”說着,就不顧形象的連踹軒轅斌幾腳。
本來就吉媚兒那點力氣,是奈何不得軒轅斌的,可偏他已經被藍婆子衆人打斷了三根肋骨四顆牙,此時已經鼻青臉腫渾身痛得散架一般,再加幾腳,無疑雪上加霜,痛得他嗷嗷不止。
吉媚兒本還想繼續踹,藍婆子卻猛然回了神攔住了她:“不對,這聲音……糟糕!是四爺!趕緊的,趕緊給四爺鬆綁。”
說話着,就護了吉媚兒稍稍往邊退,而這時,吵鬧聲也驚動到了前屋的蘇靜卉,偏好巧不巧,世子妃沈欣婷也趕到進了院子,察覺不對想退出去卻也不成了……
世子妃沈欣婷硬着頭皮跟蘇靜卉一起,在一大羣婆子丫鬟的簇擁下往後走,還沒看到情況,就先聽到了四爺軒轅斌含糊漏風的怒喝:“剛剛誰打的爺!”
見所有人都目光一下看向自己,吉媚兒頓時就懵了瞬,跟着就怒道:“你們……你們……”那些婆子丫鬟剛剛還在手裡的木棍掃帚,此時卻竟然全不翼而飛了!
吉媚兒氣得暈倒,好在藍婆子及時扶住了她,可她已經明白過來自己和軒轅斌都被設計了,自是不可能領情,二話不說就甩開了藍婆子的手,張嘴正要罵,那被打得暈頭轉向的正火大的軒轅斌就吼了:“你個死女人,妄爺還特地來看你,你竟然聯合這些人來害爺!”
一口氣下不去,吉媚兒尖叫道:“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你他孃的,竟然說不認識爺?你手裡那孩子都是爺的竟然敢說不認識爺!明明是你又發騷了而軒轅徹卻不理你,你才讓丫鬟帶話逼着爺來見你!”
軒轅斌完全是被打蒙了,話也不過腦子就衝了出來,雖然被打掉了幾顆牙又鼻青臉腫的,說話含糊不清還漏風,可這番話卻是在場的誰都聽懂了,包括那和蘇靜卉一起來的世子妃沈欣婷。
而,正吵着的兩人卻並沒有意識到蘇靜卉等人的到來,藍婆子等人則很默契的配着軒轅斌那番話,眼神探究又陰狠的看着吉媚兒,頓時氣得吉媚兒又羞又恨又怕,歇斯底里大叫:“胡說胡說,這孩子是三爺的!是三爺的!”
軒轅斌也真是被打糊塗了,張嘴就頂道:“你說是他的就是他的?有本事你讓他來對質啊!上沒上過你他會不知道?他之所以不吭聲,不過是因爲知道孩子是我的而又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就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你……你……你胡說!”
吉媚兒尖叫一聲,竟舉起孩子就往軒轅斌腦門砸去,卻也正是這時,史側妃等人也聞訊到了,瞧見這一幕均是嚇得不輕尖叫不止。
蘇靜卉忙叫:“趕緊救人!”
藍婆子等人趕緊撲去救孩子,卻已經遲了,眼看那麼小的孩子就要砸上軒轅斌,到時候不死也殘,就見金銀光陡然一晃……
軒轅徹及時出現,把那孩子救下了。
“三,三爺……”吉媚兒看清軒轅徹,渾身一軟跌坐在地,卻也跟着就匍匐着要去抱軒轅徹的腿:“三爺,奴婢是真心喜歡您的,奴婢第一次在臺上見到您就喜歡上您了,是四爺,是四爺在奴婢的水裡下了藥……”
“你這賤人!”軒轅斌一聽氣得爆炸,撲上去就把吉媚兒一通亂扇:“分明是你自己發騷往爺身上撲誘惑爺的!”
軒轅徹轉身便避開了吉媚兒的撲抱,懶得理會兩人的直接去了隨後趕到的史側妃跟前,把孩子硬塞進史側妃懷裡,面無表情的淡淡道:“我本是想息事寧人免得鬧開大家都難看,卻哪知道四弟……”
說着豔麗的俊臉就沉了下去,冷得嚇人:“以前我沒成婚,院裡也最多就是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物件,四弟常來我也不說他什麼,可……今兒卻是明知我不在院裡,還跑來,也未免太猖狂了,傳出去,卉兒還用不用做人?我還要不要臉?我們恭親王府,又怎麼跟蘇大人交代?”
史側妃氣得渾身發抖,面色難看,卻也只能說:“你說得都對,可我到底也不是斌兒生母,他又這麼大了,有些事……”
軒轅徹卻懶得跟她耍太極,桃花眼一瞥被強塞進史側妃懷裡的孩子,道:“事已至此,這孩子是不能再呆我院裡了,得辛苦史母側妃安排了……”
史側妃咬着牙,就聽軒轅徹又道:“不管如何,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史側妃氣得險些一口氣緩不過來,正要應,就忽然來了一隊侍衛,領頭的道:“王爺有令,帶四爺到書房去。”
史側妃一驚,卻也不及說什麼,那些侍衛就三兩下把軒轅斌架了出去,她本能正要追,那領頭是侍衛就抱拳對她道:“王爺請史側妃把那女人也一起帶過去。”
史側妃一聽,更驚得面色大變:“王爺可是……”
話沒說完,就知道那問是多餘的了,恭親王若是一點不知道,又怎麼會……
——分——
世子妃沈欣婷回到自己院子還心有餘悸,又見坐在燈下的世子軒轅修面色陰沉得可怖,便知他是已經知道了全部。
“妾身已經是最快速度趕了過去,可還是沒能來得及……”
世子軒轅修聞聲擡頭看了世子妃沈欣婷一眼,又不發一言的別開。
世子妃沈欣婷不敢在說話,惶惶不安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就聽到世子軒轅修忽然陰沉沉的嘆道:“傳言果真只是傳言,信不得。”
“世子爺,您在說什麼?”世子妃沈欣婷有聽沒有懂。
“那個三弟妹……”世子軒轅修沉着臉道:“真是蘇淵的女兒?”
當初,可不就是聽說蘇淵的嫡長女刁蠻任性愚昧狂傲,是個下人都能隨便拿捏的人,才定了她做軒轅徹的正妻嗎,卻哪裡想到……
世子妃沈欣婷終於反應過來:“世子爺懷疑這次的事情是三弟妹她……做的?”
世子軒轅修抿脣不語,只眸眯得狹長,陰霾滲人。
“走,去王爺書房。”
世子妃沈欣婷怔了下:“這時候去書房做什麼?”
世子軒轅修冷冷一橫她,道:“四弟被帶去了王爺書房,你說去書房做什麼?”
“額咳,明,明白了……”
——分——
相較於二房的陰霾天,大房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得輕快多了,甚至……
“哈哈哈……”
大夫人金華想起下人的形容就忍不住的笑:“這回啊,不但老四被白打一頓慘的,就是那史側妃和二房也勢必是要被牽連進去。”王爺的怒火,燒起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大爺軒轅謹卻抿脣沉思不語。
大夫人金華不禁問:“大爺在想什麼?”
“我在想……”軒轅謹抿了抿脣,道:“這主意誰出的?”
大夫人金華愣了一愣後,笑道:“這樣的主意還能是誰出的,指定是三爺。”
“是嗎?”
軒轅謹卻擰眉:“老三在外名聲又狂又傲是不錯,可在家裡,他卻是向來能忍則忍,尤其對老二和老四更是格外讓步,這一次卻……”
大夫人金華不以爲然的笑道:“不是三爺,難不成還是三弟妹不成?就三弟妹那樣兒……”猛然想起水仙等人追了蘇葉氏半條街的事而突兀就住了嘴。
什麼樣的主子才能出什麼樣的奴才,若真是沒膽子的主子,又怎麼可能有敢追着三品誥命夫人半條街的丫鬟?更何況,那幾個丫鬟最後的最後,是屁事都沒有的不了了之了……
軒轅謹凝色道:“恐怕這三弟妹,我們還是仔細再調查調查的好,到底傳聞不可信啊……”
大夫人金華趕緊慎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