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方儂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弄亂了自己頭髮,大叫着朝着楚天霽的方向衝了過去,寂靜的後園忽然發出這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幾乎將所有衛兵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甚至連楚天霽都不由的一驚。
緊接着他就看着方儂花容失色的朝着他跑來,一時猝不及防的撲向了他,整個人軟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死……死人……”
“郡主,郡主?發生什麼事了。”楚天霽想要扶住方儂,無奈現在方儂好像完全沒有辦法站穩,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他的懷裡。
衛兵也全被方儂這一叫喊吸引來了,看着楚天霽抱着花容失色的方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辦。
“死……有死人!”方儂顫抖着手,往着五皇子屍體所在的地方,終於不支的整個人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慕容旭在席間見不見了方儂,同時也不見了楚天霽,心裡正不是滋味,趕到後園竟就恰好的看到了這幅場景,不由的怒從心起,上前一把接過了楚天霽懷中的方儂,現在他可不管這人是不是雲國的使者,“三皇子,男女授受不親!”
“這並非天霽本意,只是方小姐忽然驚慌着跑來,又暈了過去。”看慕容旭的神情,楚天霽倒是能猜到幾分了,“看樣子,郡主似乎受了什麼驚嚇,那裡似乎有什麼,死人。”
死人?
慕容旭黑着臉,轉向了一旁站着不知所措的衛兵,“還不快去看看!”
“郡主受驚嚇不輕,不如由天霽代爲照顧,七皇子可以上前看看情況。”楚天霽故意道,因爲他不由想起了進入景國之後聽到的趣聞,堂堂的七皇子與是三王爺之間竟然因爲一個女人鬧出了諸多的笑話。
莫非這方儂和慕容旭就是傳說中的男女主角,那樣的話,事情可就好玩了。
“不必了!”慕容旭轉身就走,逐鹿臺戒備森嚴,哪來的什麼私人,不過他一時怒火上頭,倒是完全忘記了,方儂這樣的人,怎麼會被區區的事情嚇得昏厥。
“七皇子,這不好了!”前去查看的衛兵飛奔而來,看神情也是十分害怕,“是……是五皇子,五皇子遇刺了!”
什麼?
慕容旭手不由的一緊,看了一眼懷裡暈過去的人,心裡默唸,阿儂,這件事情可千萬別和你扯上什麼關係。
他擡頭看了一眼面前也是一臉詫異的楚天霽,狠了狠心,將方儂往着他手裡一塞,“阿儂就勞煩三皇子代爲照顧!”這事,慕容旭倒是真的非得前去親自查看不可。
楚天霽看了看慕容旭,再一看方儂,點了點頭,倒是對慕容旭露出了少許的讚賞,“這個自然。”
“見笑了!”慕容旭連忙上前而去,“立即封鎖逐鹿臺周邊,一個都不許離開,徹底搜查刺客!”
在接待雲國皇子的宴會上竟然死了一位皇子,不需要楚天霽再做什麼,這本身就成爲了一樁笑話。
皇帝坐在龍椅上,怒不可遏,他身邊擔憂的皇后和花容失色的麗妃都不敢多說一句,淘寶是麗妃,也不知道是因爲受了驚嚇的緣故還是什麼的,一直哭泣不斷,何況是大臣,更是噤聲不語。
楚天霽貴爲皇子又是使臣,出了這等事情,他自然需要暫時迴避,而發現五皇子屍首的方儂因爲過度驚嚇昏厥,也被安排暫時休息,兩人倒是可以暫時的脫身。
“郡主,現在四下無人,也就不必佯裝了。”楚天霽淡笑着說道。
方儂微微一蹙眉,這才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滿臉懷疑的看着楚天霽,這房間是她的休息之所,楚天霽爲何會悄悄潛入這裡,而且聽他這麼說,莫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裝的不成。
見方儂懷疑,楚天霽笑着繼續,“我曾隨宮裡的太醫學過一些醫術,你雖說是驚嚇過度,但是脈象平和,只是因爲劇烈的跑了幾步微微有些波動,並不能構成昏厥。”
“那你爲什麼不拆穿我?”方儂纔不會信楚天霽會有這麼好心的幫她,難怪剛纔他有意無意的替她攔掉了太醫,原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他想要借這個來威脅她的話,那可是大錯特錯了。
“美人主動投懷送抱,這樣都見死不救,可不是顯的我太不解風情了嗎?”楚天霽調笑道。
剛纔逐鹿臺的一把火倒是燒的他對這個女人有了幾分興趣,就是不知道禁不禁的住他的讚揚,如果一再的敗在一個女人的手上,他也沒有臉再回雲國了。
方儂的臉上倒是沒有因爲楚天霽的話流露出一絲女兒家的嬌羞,即便現在只有兩個人獨處,既然楚天霽都知道了她自然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三皇子,都是明白人,也就不必和我玩弄這些了,我沒什麼興趣,而且如果沒事,阿儂就先行告退了。”
“郡主就這麼走了,難道不該想着如何報答我嗎?”楚天霽此時的興趣倒是更濃了。
“可是從三皇子剛纔的話語中,阿儂覺得投懷送抱不就是最好的報答嗎?”方儂反問。
楚天霽現在足以確定方儂這個女人確實不像其它女人那樣的好糊弄了,她很聰明,有膽識,也有智謀,他會留下來好好的觀察她,並不急於一時,所以他也不阻攔出門的方儂,只是追着問了一句,“那起碼告訴我,五皇子的死與你有關嗎?”
“沒有!”門重重的被帶上,方儂鬆了口氣,但願這好管閒事的楚天霽不要給她生出什麼麻煩來。
方儂小心的避開衛兵,走出沒多久,恰巧看着麗妃在宮女的護送下回宮,五皇子的死她必然知道什麼,她自然是要跟上去問清楚的,不過方儂纔想着追上前,卻被一股力道猛的帶入了旁邊的房中,她有些發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噓!是我!”慕容燁捂住了方儂的嘴,他出現在這裡,未免也顯得有些奇怪。
方儂點了點頭,看着慕容燁的眼中滿是複雜,自從景山一別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是不敢也是不能,而偏偏昨晚的那個夢卻讓她提醒吊膽。
“最近,還好嗎?”慕容燁率先開口了,他與之前相比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似乎略顯的成熟了一些,兩個人這樣的見面,倒是有些尷尬的不好開場。
方儂點了點頭,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兩人陷入沉默,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見方儂捂着自己的手臂,慕容燁不免覺得有些愧疚,“剛纔弄疼你了?”
“沒。”方儂搖了搖頭,她只是被嚇了一跳而已,只是現在似乎不是她們應該尷尬的時候,她倒是先反應過來,直接進入了正題,“你在這的原因是因爲五皇子的事嗎?”
“沒錯,他一死,這朝中就有些人坐不住了。”談起這些,慕容燁說話也就覺得自在一點了。
方儂伸手捋過耳邊的長髮,她有些懊惱,難道真的是天意不可逆轉,五皇子慕容琛終於還是死了,也是死在逐鹿臺後的御園之中,只不過不是在祭祀大典而是在今日的宴會上,“我記得提醒過你,要加派人手保護五皇子的。”
方儂的話聽起來有幾分的責怪,只是慕容燁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不知道你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琛兒,他也是必死無疑。”
慕容燁這話說的蹊蹺,方儂倒是有些不明白了,“爲什麼?”
“前些日子,衛鷹派人探得,琛兒與司馬將軍達成了協議,司馬將軍雖然遠在邊疆,妻子女兒冤死宮中,還被戚家人四兩撥千斤的將這件事情壓下去了,自然忍不下這口氣。
何況他一直對戚家沒有什麼好感,這仇恨一旦被挑出來可就是收不回了,琛兒前段時間恰好在邊疆巡視,達成協議也沒有什麼奇怪。
只是時運不濟,被戚家人得知,戚家提前派了殺手,當然也是可以理解的。”慕容燁簡略的將事情與方儂說了,也不加隱瞞,反正照着方儂的個性,自己是一定弄清的。
方儂倒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關係,儘管她想要保住五皇子,終還是慢了一步,但是五皇子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手上的兵權,“兵符呢?現在在哪?”
“琛兒的屍首上並沒有發現兵符,若不是沒有帶在身上,就或許已經被戚家的人拿去了。”景國各皇子的手上都有一定的兵權分佈,以相互制衡彼此之間的力量,五皇子這一支,更是不容小覷,要是落入戚家人手裡就糟了。
“不。”方儂似乎想到了什麼,那個花容失色的麗妃,“還有一個人,或許知道兵符在哪裡。”自從上次撞見了麗妃和五皇子之後,方儂的心中便一直注意着呢!
方儂和慕容燁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道,“麗妃!”
方儂知道五皇子和麗妃的關係並不奇怪,她之前遇到兩人相會,今日麗妃又守在五皇子的屍體旁邊,不說兩人有關係都不可能,但是爲什麼慕容燁會知道,“你也這麼想?”
“有一些消息。”慕容燁沒有明說,只是敷衍了一句算是過了。
方儂也沒太在意,她和慕容燁之間很多事情不必明說,只需要交換彼此之間所需要的消息就足夠了,“我剛纔看到麗妃回宮了,我去她宮裡詢問看看。”
說完,方儂便迫不及待的要開門往外走去,少了該有的兩人合作的談話,她現在竟然莫名的對慕容燁產生了一種害怕避諱的的情感,和他獨處時竟然有些不安和羞澀。
“等等!”慕容燁一手按在門上,硬生生的將方儂打開的門重新關上了,方儂貼在門上,整個人幾乎被慕容燁摟抱在懷中,不由的就羞紅了臉,“公事談完了,我們該談談私事了吧。”
果然,方儂的頭垂的很低,儘量避開和慕容燁直視,“我們沒有什麼私事可談。”
“沒有嗎?”慕容燁低下頭,慢慢的貼近方儂的耳邊,熱氣在她的耳邊盤繞不去,曖昧的氛圍纏繞不去,“某人可是趁我昏迷之際拿走了梅花釵,又允諾嫁我爲妻的,結果來一招金蟬脫殼就躲在竹蕭院不敢見人了?”
爲什麼慕容燁會知道?他不是昏迷了嗎?方儂詫異的擡頭,恰好迎上了慕容燁溫柔的目光,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上了慕容燁的當,他哪裡是知道,根本就是爲了故意詐她的,看他現在眼中帶着的那驚喜又得逞的笑意,完全不知所措。
“你……你故意的!”方儂羞紅了臉,偏偏現在被他牢牢的圈在手臂之內,兩人這麼貼近的距離,讓她完全無法脫身。
“那就是真的有了。”慕容燁愉快的笑開了。
“沒有!”方儂毫不猶豫的反駁了,“我只是暫時保管,再說,誰要嫁……”
溫柔的吻輕輕的覆住了方儂即將出口的話,靈巧的舌頭探入她的口中,小心翼翼的探索着,汲取的着甜蜜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