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麼?所以這一切不過就是你的藉口嗎?”劉紹輝前行幾步,眼裡閃爍着一種志在必得的光芒,抓住謝清影那單薄的小身板:“影兒,讓紹輝哥陪着你,等你長大好不好?”
看見劉紹輝眼裡的認真,謝清影的眼前晃過前世之時的劉紹輝,滿面的塵霜,憨厚的站在自己面前,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用力的閉上眼,把前世的那一幕趕出腦海:“紹輝哥,清影希望你能立一番事業,有了事業,其它的一切都會簡單好多。你回去先仔細的想一想,想好以後再回答我。”
“不用回去想,我現在就回答你。”劉紹輝的眼裡是一如既往的執着:“我要留在你身邊,等你長大。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小姐也早些休息,別再讓自己受傷。”
說完不待清影說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紹……”謝清影未出口的話語溜到了嘴邊,出口之後變成一聲輕嘆,緩緩的站起身來,在轉身走過來的夏草的攙扶下
,緩緩的向房間走去。
微一扭頭,看見就在小路旁邊的樹叢暗處,站立着一個黑影,靜靜的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與周圍的黑暗融爲了一體。只有那雙明亮的眼睛,在黑暗裡偶爾閃出一道光芒。
隨着謝清影停下腳步,夏草好奇的問着:“小姐,怎麼不走了?”
謝清影重新坐了回去,開口輕聲說道:“夏草,我有些餓,想吃你熬的薏米紅棗粥,你再去幫我熬一碗來,記得燉得熟爛些。”
夏草爲難的左右看看:“小姐,這裡風大容易着涼,您還是回屋裡去等吧。”
謝清影輕笑道:“夏草是把你家小姐當作千金小姐啦?想想在一個月前,我還自己揹着揹簍爬龍泉山。快去吧,晚些我自己回房,熬好了不用送到這裡來了。”
夏草左右爲難了好一會兒,最後終於讓了步:“小姐,您可要早些進屋,這裡要比您老家冷多了。”
“知道了,快去吧。我好餓呢。”謝清影笑笑的揮手,看着夏草不放心的向廚房走去。
這裡的夜風是冷了些,謝清影不自覺的緊了緊身上的貂毛披風。剛剛回到府裡,除了從老家來的路上置辦的幾身衣物以外,謝清影並沒有別的衣服:“出來吧,你來了多久?怎麼不叫我一聲。”
黑影緩緩走出來,一邊走,一邊解下身上的披風,走到謝清影的近前,看了她額頭綁着的繃帶好一陣子,讓謝清影不禁懷疑起這繃帶上是不是雕琢了一朵花時,黑影動了,伸長手臂,把披肩覆上謝清影的肩頭,包住了她嬌小的身軀,拉住披風的繫帶在謝清影的下巴下兩手翻飛,在她胸前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又看了她好一會兒纔開了口,聲音依然猶如玉珠滾盤,悅耳動聽:“夏草說得對,京都眼看就要下雪了,可不比得龍泉村那裡暖和,你該回房纔是。”
來人正是適才和劉紹輝談到的趙王世子李俊茂,覆蓋在謝清影身上寬大的披風還帶着他溫暖的體溫,夾雜着一股好聞的體香味,讓謝清影不自覺的貪戀起這披風的溫暖來。笑了一下依然伸出手想解開披風,一雙大手伸了過來,握住了謝清影正準備解開繩結的手:“如今天涼,等晚些我們談完,你再還給我就好。”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再要矜持也就太撫人的好意了,謝清影抽回手,不自然的眼神左右瞟,就是不看面前的人:“聽說你受了重傷,怎麼還能跑出來?”
李俊茂發出一連串沉悶的笑聲,在謝清影回頭一瞪之中,連忙一聲輕咳:“咳咳,我受的傷還是你幫我處理的,你會不知道?那些話不過是爲了迷惑某些人,所下的誘餌罷。倒是你,今天讓人去打探我的消息,可是想我了?”
此話一出,謝清影只覺得“哄”的一聲,一股血液衝上大腦,她的小臉上迅速的通紅一片,宛若紅霞印染。
她噌的站起身來,背轉身:“你再要胡說八道,壞我閨譽,我就喊人了。”
“哈哈,你小小年紀,豆丁大的小女孩,還閨譽?你喊一聲看看,看你我究竟誰更怕些。”李俊茂壓低聲音一笑,在謝清影回頭一瞪之後,連忙散去臉上的嬉笑:“好了好了,我是逗你的,現在街上到處都在傳,說侍郎府大小姐野性難訓,到京城的第一天就頂撞自己的父親,差點被謝侍郎活活打死。說得那是一個活靈活現,要是我不瞭解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聽見那些閒話,恐怕我也信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