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詛咒我主子我記你仇還記差了麼?”
瑤光見被發現,面色一沉,收手冷哼了一聲,上前便一腳便踹向了那屋門,哐啷一聲,那門板應聲而倒,濺起片片灰塵。剎那間,只剩由木頭拼釘成的空空框架。
老者滿面黑線站在門邊揮起衣袖輕扇了幾下灰塵:“說你丫頭橫,你還真是橫,居然一上來就把老夫的門板兒給踢壞,什麼叫女子當賢淑溫柔,什麼叫做客之道,什麼叫禮儀禮數,什麼叫尊老愛幼,你個橫丫頭就半點不懂?”
瑤光臉色更漸暗沉:“我懂那些幹嘛,我會揍人不就行了?”這死老頭,居然還敢諷刺她,當真是該死,手臂微微擡起握在袖中的匕首很想割開這死老頭的喉嚨,然則,卻最終放了下去。
“雖橫,倒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無名將瑤光舉動看了個分明,有些不耐煩道:“行了,不用在我這裡守着了,回去告訴你主子,我不是她要找的人。你們跟着我也沒用。老夫可從不妄言,你主子當真是有血光之災。你回去告訴他,五日之內,不宜外出,就擱自個兒屋子裡呆着,說不定還能避過這一劫。還有,你讓她不用派人來了,有緣,我們自會再見的……”#_#67356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似笑而非笑的弧,說的極是高深莫測!
“哼,你以爲我主子會信你的胡言亂語麼?”瑤光冷哼,眸光卻是微微閃了閃,她竟然看不透這老者的修爲,簡直就跟主子一樣高深莫測。說什麼不是主母要找的人,他怎麼就知道,主母在找誰?
“你主子信不信,那是你主子的事。你個兇丫頭莫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連她信不信也知道這般的清楚?既然沒其它事了,兇丫頭你也可以走了。別耽誤老夫睡大覺。那門板老夫也不用你修了,反正老夫讓你修,估計你也不會修的。”
“就這樣走吧,對了,走的時候把那小子也帶走,別留下來擾我老人家安眠,真是好好一小夥子,居然喜歡這麼個兇丫頭,哎……”老者嘆了一聲,揮了揮衣袖,便徑自回到屋中的木板牀上躺了下來。
不到半刻,竟是呼呼打起了響雷。
瑤光盯着老者側影看了一會兒,一個咬牙轉身離開了茅屋。神色卻是變得有些陰沉沉的,安眠?他最好永遠安眠下去,乾脆把安眠變成安息。
這死老頭,真不簡單!
不止發現她的跟蹤,甚至連她都沒有發現有尾巴跟在她身後,他卻發現了。內力之高深,只怕也早已進入化境。可是爲什麼她卻從來沒有在江湖之上聽說過有這樣一號人物?
看來,待她回去,得儘快把此地之事告訴主子和主母才行。
不過現在,她自然是要把那條尾巴給抓出來了。
停下腳步看着某處,瑤光冷哼怒喝:“哼,鬼鬼祟祟跟在後面,不過是些小人所爲,有種的還不給爺滾出來?是不是,真要爺親自動手來抓你?”
“本王有沒有種與你這小宮女何關?”
那桃林之中再次出現一道人影,一龍蟒袍在這夭夭桃林中格外顯眼,只男子那臉色卻是有些青黑:“該不會你還真的以爲本王是喜歡你,所以跟着你來的?本王還從未見過你這放浪粗魯的女子,明明是個宮女不守在宮中,卻跑到半山腰來,你主子呢?”
瑤光卻是撇嘴一笑,“呵,璃王殿下,你有沒有種是和我無關。那我主子在哪兒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堂堂璃王卻是像個賊一樣跟蹤本姑娘,還說不是愛慕本姑娘?我說璃王您還能再口是心非一些,還能再顛倒黑白一些麼?”
“哼,還真是好不知羞。本王再問一次,你主子是不是也出宮了?她現在又在哪裡?若不說,休怪本王對你用強。
“你用啊,你會用強,我亦會喊,這裡可不止我們兩個人。璃王想要佔本姑娘的便宜,只怕也沒那麼容易。當然你若自信有那個本事,又不怕丟臉,本姑娘也不介意奉陪。”#6.7356
南宮景璃臉色更漸暗沉,這女子還真是放浪已極,連這樣不要臉的話也能說的出來,他不過是出了皇宮發現她在人羣之中,行跡有些可疑。
這纔跟了上來罷了。
“記得告訴容狄,三日後北宮狩獵,北皇希望他出席。”瞟了一眼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又看了看遠處那茅屋,南宮景璃亦是冷哼一聲,說完,轉身飛弛而去,他可以肯定,她並沒有在這裡。
也對,她如今是北後,他進宮時她都還在宮中。
又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就不知那屋中之人到底是誰?居然有那般敏銳的感知,隔着那麼遠的距離也可以發現他的存在。還有,他們對話聽起來很奇怪,到底又是什麼意思?
瑤光氣走南宮景璃微微鬆了口氣,還好這人是跟着她,否則只怕真是要發現主母的行跡,甚至是發現主子的下榻之處。只是這南宮景璃說什麼?北皇舉行狩獵竟是特意的邀主子出席?
三日後?
春獵被安排在三日之後,到時候那暴君去,勢必會帶上主母的,那糟老頭莫非暗指的便是如此?
瑤光猛然間身形一震,臉色微變亦跟在南宮景璃身後離開了桃花林,這死老頭邪門兒的很,此事她得儘快的回稟主子和主母才行。
而且,這個璃王對主子情有‘齷齪’心思。
她絕不能讓南宮景璃見到主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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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京,富貴酒樓裡。
洛無憂走進去直接上了二樓,要了一間靠窗的桌子,富貴灑樓是越京最大的灑樓,一樓是大廳,三樓四樓全是包廂,二樓則是設的雅坐,每個座位之間都置着屏風稍稍隔開。倒也別是一番滋味。
無憂坐的位置極佳,既然可以看到窗外的大街,也可以穿透屏風看到整個二樓甚至是一樓大廳的情形。此時正值用膳的時間,酒樓之中客人極多,拼酒划拳者,無聊談天者,還有有些酸酸的書生,正賦着詩詞侃侃展現着自己的學識。只是,絕大多數,談論的話題卻是隻有一個。
那就是凰主現世的流言。
這些日子因着大典,百姓視線被轉移。可大典一過,關於凰主降世的流言卻是又如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容狄許是怕她擔憂,並沒有向她提過,若非今日出宮,她也不會發現,這些流言傳的,還真是超乎她想象中的如火如荼!
而那些所謂客人,撩眼一看,便可看到,還有許多身份特殊者。這些人太陽穴凸起,目光炯炯有神……便不用問,也能看出都當是些江湖人士。甚至,還能看到許多明晃晃的兵器。
有的桌上擺着寶劍,流星錘,與狼牙棒等,有的腰間別着長鞭,當然或也有深藏不漏者,未帶任何的兵器,卻是依然不敢讓人小覷。洛無憂眼神停在對面腳落兩道身影之上,不禁微微蹙眉。
在那視線的盡頭處,酒樓最角落裡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兩個人,一個和瑤光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錦袍,頭束玉冠,從她坐身之處看過去,只能看到他一個側臉,但亦可看出他五官長的很精細,長得十分俊秀,只不過身子有些瘦,說話也是有些溫吞。
在他旁邊卻是坐着一個黑袍老者,亦是精精瘦瘦的,頭髮花白,蓄着短鬚,臉上堆滿了褶皺和細小斑紋,看起來似並無甚奇怪。
然,洛無憂才堪堪看了過去,那老者便瞥頭也看了過來,透着屏風直直看向她坐身的地方。
倒真是好敏銳的感知!
洛無憂心下一動,她不過淡淡不經意的一撇,居然那般快就查覺?看來這越京之中倒的確是來了不少的高手。先不說其它人,便這個老者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想來這些人也都是爲了凰主而來。
凰主現四海,天下盡歸元!
這十個字對三國掌權者的誘惑太大,會派人明察暗訪凰主下落不奇怪。只不過不知這些人出現在越京,是爲了抓她呢?
還是想要將她殺之?
身爲上位者不管這流言是真是假,想一統天下自然都想要得到凰主,有凰主在手自是大有用處。便是發動戰亂,也多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打着天命所歸的旗子,多好用?
但若得不到,那他們也必然會毀掉。
總之絕不會讓別人甚至是對手得到。至少那樣現有的局勢都不會改變。誰都不會得利,三國依然還是三國,想逐鹿天下,那就還得靠自己的真本事。
也正因此,她現在的處境可謂就如站在冰椎之上,一個搞不好就會粉身碎骨,尤其是她身邊本就有着不小的危險。
洛無憂垂頭摸着手中的酒杯思索着,深遂而幽暗的眸光亦是落在那杯子裡的透明酒水之上。便就在此時,樓下卻是又走上來兩個人。
那兩人出現之時,原本平靜而坐的那青年和老者,都不動聲色的看了過去。尤其是那青年,眸光微閃過一絲銳利。
而樓下兩人上了樓之後,在四周掃了一圈兒,卻是突的一愣。
竟直直朝着洛無憂的方向走了過去!^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