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四周打鬥依舊嘈雜,兵器碰撞聲,慘嚎聲,交織一起卻都掩蓋不了慈安微冷的聲音,而她話語方落衆人心頭皆是一跳。尤其是墨白塵,想到白日裡她讓自己下的命令。
他早就猜測她還有後着,顯然此刻她便打算動用了。
就不知道那會是什麼?
墨白塵思索着,耳畔卻是突的傳來那個男人清越而好聽的聲音,彷彿淳香美酒,極易讓人沉醉。卻又冰冷的讓人寒心徹骨。
“那你不妨試試,到底是你送本郡下去,還是本郡送你一程?六大長老聽令,將所有人給本少主格殺勿論!”
“是,少主!”#_#67356
容狄只冷冷勾笑不待慈安說完身形早動,他修長的身體化作一抹利芒,眨眼之間便已射到慈安的面前。
凌厲的掌風颳過,那闕樓上的金鳳石雕竟都被掀翻,慈安眼眸微眯那雙陰鶩的眸子總算是閃過絲絲的凝重。
兩人打在一起。
六大長老身形一震也都在同一時間有了動作,嚴格來說這還是容狄第一次正式以曦氏少主的身份下令,也難怪他們竟然會如此震動。也是到此時容狄才真正的承認他的身份。
曦氏少主的身份!
當然不止他們,君驚瀾墨白塵也各自率人加入了戰鬥,誠如容狄所說這個老妖婆當真是可恨。她早就有所準備,在她喊出四使之時,他們便已知曉,青龍玄武與白虎此時早不在南齊,可她竟然早已安排下人接替他們。
顯然,她早就料到他們此行可能是有去無回,所以壓根兒沒打算等他們回來。還真是個讓人不得不防的老妖婆!所有人心中亦在同一時間閃過一念頭,那就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結陣成功。
慈安能在此時下這種命令,顯然定是有所倚仗的。
這點六大長老自是更加深有體會,六人同一時間向四使出手,然則讓他們所料不及的是,此一命令也不過是虛晃一招而已,四使被六大長老幹掉的同時,四周的氣息也瞬間發生了變化。
空氣中的氣流突的變冷,黑雲遊移,天邊掛起一輪血月。
整個天空都似被那血色染紅,所有人眼前的情境都在瞬間變幻,那奢華的皇宮亭臺殿宇全都在轉眼間消失不見,眼前只剩一片荒芫無盡,天空之中震雷滾滾,閃電齊鳴,寒氣四溢,恍若整個蒼穹都要傾塌一般。
而那一片赤色霧霾之中,還有陰影帶着凌利的殺氣不停在四周疾速的飄動。明明是虛幻,與人擦身而過間卻是在人身上留下真真實實的傷口。凌利的刺痛,讓所有人不得不騰飛着閃躲。
慘叫聲不斷,此起彼伏,顯然不時都有人被那陣中殺氣所絞殺。
這實在不是個好現象。
而直到此時,也終於讓他們意識到,慈安所謂佈陣的人根本不是四使,原來是另有其人,那些人卻是一直都未曾現身,那道命令不過是個信號而已。然則等他們意識到這點卻是顯然已經遲了。
那陣法卻是已布成,就不知到底是什麼陣法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君驚瀾與墨白塵躲閃的同時卻是不約而同蹙眉看向六大長老,與正和慈安在半空之上對決的容狄身上。#6.7356
既然慈安出自曦氏一族,那顯然的,這陣法也定與曦氏一族有關。他們並非不懂陣法,但顯然的根本窺不透,只能說略懂皮毛而已,想要破陣自然還得靠曦氏一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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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沛凝,你竟敢結天門十絕陣!”
二長老頭一個反應過來,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天門十絕陣乃曦氏一族不傳秘陣亦是絕對的殺陣,其原理乃從滅殺之陣中演變而來,也可以說就是一個小型的滅殺之陣,陣成不可破。
除非陣中之人全部死亡!
便如當年毀去曦氏一族的滅殺之陣一樣,整個曦氏族地,全都在滅殺之陣中化作灰燼,而她竟然結下天門十絕陣,她是打算毀了整個南齊皇宮,與他們同歸於盡,當真是想拉着他們所有人一起死!
慈安與容狄兩人對了一掌,各退了三步,她冷睨了一眼容狄和六大長老:“怎麼你們怕了麼?哀家多活了五十年倒也是活夠了,既然你們都想哀家死那便隨着哀家一起下地獄吧!”
“慌什麼,世上無不破之陣,找出陣眼,毀了陣源,殺陣自破。便如她這種惜命之人,又怎會捨得讓自己死?”容狄冷冷出聲,那清冷的聲音卻是奇蹟般奪下了所有人心中的焦燥。
慈安有底牌那是肯定的,這點早就在他,甚至在君驚瀾與墨白塵預料之中,而今看來,這所謂天門十絕陣應當就是她的底牌了,到了此時此地,顯然這也是她最後的底牌,其威力自然不容小覷。
慈安冷笑,“想破陣,看來你這位曦氏少主還未曾見識過滅殺之陣的威力。不過無妨,你們一會兒就可以見識到,原本哀家還打算過些時日再讓你們嘗試,可你們如此焦急的送上門兒來,哀家若是不給你們這個機會,那豈不是太辜負了你們這般急着送死的心意?”
“哈哈哈……六大長老,他們不知,你們當知這陣法的厲害纔是,還要如此的白費心思,沒想到曦氏一族的後人,竟變得如此的不堪與弱小,別白廢力氣了,乖乖的受死吧,哈哈哈……”
慈安猖狂的笑聲恍若從四面八方傳來,透着一股子陰冷,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就如炸雷一般,有內力低弱者,更是直接被震到內傷吐血。
衆人各自心有焦燥,而此時六大長老已心思沉靜,一邊護着衆人,一邊避開慈安的攻擊,開始尋找着破陣之法。要護的人太多,不過眨眼之間,幾人身上也負了傷。
足見那陣法之厲害!
而如今,陣法不破,他們都得死。
他們死無妨,少主卻絕不能死在這裡,便如少主所說,天下無不破之陣,便是天門十絕陣這樣的殺陣,源自滅殺之陣可也總有不同,那威力總是大打折扣,在其演變過程中也難免會有漏洞。
總會破解之法,陣眼乃萬陣之基,尤其天門十絕陣必以內力維持,也就是說還有一個破陣之法便是硬撐,等着那施陣之人內力耗盡,陣法自破。當然這是個極笨的方法,且不說要在這陣中自保極難。
那施陣之人慈安到底安排了多少高手替換也還是未知之數。
等,那自然是最笨的方法。
每多等一刻,便會多無數的人死亡,這其中還有他們的族人和同伴,所以,找到陣眼破陣纔是必須的!
“到底怎麼樣?死殘廢你到底能不能破陣,若是不能破陣,那便聯手先將這個老妖婆找出來幹掉,殺了她朕就不信這破陣還不能破。”就算不能破,那也不能讓那老妖婆哪些得意。
君驚瀾蹙眉怒吼了一聲,眉宇間暴虐之氣四溢,渾身殺氣更是盡顯,老妖婆就是老妖婆,明明他閃所有人都防着她,還能讓她鑽了空子。
偏偏這些什麼六大長老此刻都不發話了,儼然一副沒轍的架式,實在讓北帝陛下看得心頭火起,這慈安不除當真是心頭大患。原本他還提議直接一路攻進南齊皇城,到時慈安自然無路可逃。由他與容狄雙面夾擊,打入南齊腹地需要的時間絕不會太長。
且這一仗他更認定是必勝無疑!
卻是沒想到,這個老妖婆不止身份讓人訝異,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妖婆,居然還有如此手段,能佈下如此厲害的陣法,若是真的兩軍對戰,她也使這種方法。便是當真有千軍萬馬,只怕也他們派多少兵馬,也定會給她滅多少!
又怎能不讓他生怒?
而說一體會最深的大約還是莫白塵了,他想他現在總算是明白爲什麼慈安對他提議御駕親怔之言會直言拒絕,又爲何會召‘十三’前往國寺,想來就是打算用諸如此類的陣法,移至戰場之上。
五年前南齊出兵大秦慘敗她也未曾用過這些手段,顯然的她一直心有顧忌甚至可以說一直都在躲曦氏族人,也正是因爲怕暴露了自己,所以這些年她才退居幕後。在暗中收羅人手,籌建那般大的勢力,暗中替她辦事。
而他也只是她豎在她面前的一個擋箭牌與煙霧彈而已,目的便是爲了保護她自己的安全身身份的不敗露,以免引來曦氏族人的清剿!
說來真是可笑,他當真是做夢都未曾想到,眼前他稱之爲母后的人居然身世如此複雜。她不止是西疆最後一任伊和皇后,那個曾經名滿天下的第一美人。
甚至還出自曦氏一族。
明明看來不過四十多歲,可實際卻已是七八十歲的垂暮老者?也就是說當年她以秀女之身初入南齊後宮之時也有近四十歲多了,卻還能以少女之姿態迷倒一國之帝王,又怎能不可笑?
伊和皇后,伊和皇后,這個名字曾響徹三國。
卻不想也正是挑起西疆國滅,與三國幾十年來不斷爭戰的罪魁禍首。身爲皇室掌權者,即使是個傀儡皇帝,然則關於當年西疆滅國之事他同君驚瀾一樣,知曉的也算是甚爲清楚。
皇室的秘辛傳承也自有一套辦法。
只他實未想到,她便是那傳說中的伊和皇后。他的父皇帶兵與其它兩位當時在位的帝王,將西疆徹底的踏平,所以她潛入南齊後宮就是爲了報仇,他佈局挑動想要一統天下也是爲了報仇,所以對於他們這些兄弟姐妹,她沒有半分感情。
只因爲他們的出生本就是種錯誤。
原來真相竟是如此,當真是在可笑了,可笑當年父皇竟然半點都未有察覺立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婆子,甚至是個仇人爲後。甚至還把朝政交到她手,豈知她卻是殘害同族血脈,差點致曦氏一族滅絕!
這樣的人,你還能奢望她有心,會知錯,會懺悔?那當然不可能,她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瘋子!
從沒有哪一刻讓他這樣痛恨自己的身體裡流着這樣一個女人的血,若可以他發初出生之時就被掐死,也不要他的身體裡留着這樣骯髒的血液。雖然那一絲絲的母子之情早就淡化到無。
可在這一刻,他對於那人才當真升起一股厭惡!
打從心底的厭惡!
君驚瀾與墨白塵同時望去,皆等着容狄的回答,豈知容狄卻是連眼梢兒也未施捨給兩人一個,只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似在尋找早已隱遁入陣中慈安的蹤跡。
片刻之後他卻是突的閉上了眼簾,整人個亦是從那染血一片赤紅的地面徐徐的騰昇而起,竟是漂浮上了半空之中。
“少主,萬萬不可,少主停下……”
幾道聲音同時傳來,帶着無比的焦急,這一幕看得所有人莫名,心頭卻是不約而同浮上一抹不好的預感。所有人一邊躲閃陣法攻擊,卻又將目光投向了那半空之中那道墨色的身影。
只可惜,卻無人知曉他到底想做什麼?
大約除了面色大變的六位長老之外!^_^67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