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亦茫然地搖頭:“奴婢不知。聽府裡的丫鬟說,當時二小姐跟銀月公主說話的時候,三小姐和四小姐就在旁邊,興許是銀月公主遷怒了兩位小姐也不一定?”
這話說的確實在理,徐青鸞確實像是會遷怒他人的人,但沈婉瑤的心機比沈婉琪還深沉,怎麼會無緣無故被她所拖累?
她特地求了父親把沈婉琪放出來,帶到護國寺去,可不是讓沈婉琪拖後腿的……
不過除了白芷所說的這個理由,她一時間也想不到別的,興許真的是她多心了?
沈婉瑜不再多想,起身去淨房洗漱,然而剛換了身中衣,打算就寢了,丫鬟就來傳,三小姐過來了。
沈婉瑤大半夜來她這裡做什麼?沈婉瑜有些不解,讓丫鬟把她請到了西次間裡,自己披了件外衣,過去見她。
她模樣瞧着倒有些風塵僕僕的,自從與她撕破臉之後,她這個三妹,幾乎不到沈婉瑜這兒來,如今貿然上門,沈婉瑜不得不有所防備。
“三妹大半夜來這兒找我所謂何事?”沈婉瑜坐到一旁,淡淡地問道。
沈婉瑤是聽說剛剛豫王府的人把她請到豫王府去了,一時嫉妒,才特地過來一探究竟的。
她神色不明地打量着沈婉瑜,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她還從未發現這個人有什麼獨特的地方,爲何就能得到豫王殿下的高看呢?
她當真是想不通!
以前她不過就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被自己的嫡親妹妹沈婉琪哄得團團轉,而現在,雖然有幾分主見了,可她骨子裡還是那般的人,又怎麼可能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
沈婉瑤很是不解,豫王殿下到底是看上她什麼了,論樣貌,她沒有沈婉琪出衆,論才華,她連她的腳趾頭都比不上,論性子,她還不如沈婉玲活潑可愛……除了有那層侯爺嫡女的身份,她整一個就是個刻板的女子罷了,有什麼好值得豫王留戀,和處處維護的!
沈婉瑤心裡升起幾分不平,然而面上卻不表露半分,皮笑肉不笑道
:“你我是姐妹,我來大姐姐的院子裡坐坐,難道不行嗎?”
沈婉瑜輕笑:“三妹若是真把我當做姐姐,當初也不會對我非但見死不救,反而意圖加害了。你心裡是如何想的,相信不用我這個姐姐說,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我不懂大姐姐在說什麼,什麼見死不救,什麼加害?妹妹沒做過的事,姐姐可不要血口噴人才好。”沈婉瑤臉上看着有些疑惑,似乎聽不明白沈婉瑜到底在說什麼。
她做過的事不少,但是,被沈婉瑜發現的,卻沒幾件。
沈婉瑜看她裝傻,輕輕抿了一口茶道:“妹妹又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幾次陷我於危險之中,難道還用我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她是什麼樣的人,以前她確實沒看清,但是現在,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婉瑤輕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姐姐若非要把什麼事情都栽贓到我身上,那我便認好了,索性大姐姐與我,也不可能回到往日了。”
往日?沈婉瑤還敢跟她說往日?
只怕往日她做的事,遠比婉瑜知道的還多得多。
“是不是栽贓,三妹心裡該很清楚纔是。你說你沒加害過我,那我倒想問問三妹,那次我與安陽郡主去郊外騎馬,不小心驚了馬,被困山林,難道不是你把我綁在樹上的?那樣荒無人煙之地,四處都是野獸財狼,又是在夜晚,而我有身負重傷……你以爲我一個女子能逃脫得掉?”
“什麼山林,什麼綁在樹上,我那日一直就跟二姐和銀月公主在一起,怎麼可能會做這些。”沈婉瑤並沒有打算要承認這件事,她自認爲這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婉瑜見她還嘴硬,就道:“三妹又何必否認呢,若是你絲毫不知情,那又如何能救得了豫王殿下?如果我的記憶沒錯,那日我可一直跟豫王殿下在一起,就連豫王受傷,也是我在照料……只是後來昏了過去,豫王殿下便不見了人影。三妹敢說你不是藉着我昏迷的間隙,帶走了豫王,而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山間
?若不是後來豫王殿下返回來找我,我恐怕會喪命於此。”
沈婉瑜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而且知道的這麼清楚,連每一個細節都知道,她明明記得,當時她的昏迷了過去,怎麼叫都叫不醒的!
難道是豫王殿下跟她說的這些?不可能,豫王殿下不像是這麼多嘴的人!
“大姐姐既說自己昏迷了過去,又如何斷定把你丟在那兒的人就是我呢?興許是路過的山野村夫做的也不一定。”
沈婉瑜冷笑:“三妹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我?你以爲憑你那點伎倆,能瞞得過我,瞞得過豫王殿下?”她冷眼看着沈婉瑤,聲音驟然一冷:“我告訴你,你還不夠火候!”
在看到她的神情的時候,沈婉瑜就敢肯定,那事是她做的了!
她平常都是很隨和的,很少出現有這般凌厲的表情,沈婉瑤有一瞬間的慌張,不過很快,她就恢復如常了,輕笑道:“長姐既然知道是我做了,爲何當時不在衆人面前拆穿我?”
沈婉瑜整了整衣襬,眉頭輕輕挑起:“豫王殿下說是我救了他,你不也沒拆穿我?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更深一步來講,沈婉瑜在那時候拆穿她,對她並沒有什麼好處,沈婉瑤也不會得到什麼懲罰,因爲她救了豫王是真的!
至於加害於她……在那樣一個境地下,誰會關心她一個侯爺之女的死活。
她也是個聰明人,估計也想到了這一點,纔沒貿然說出,她不是救豫王而是連累豫王的那個。
她很聰明,知道豫王中了劍傷,這事牽扯甚廣,不敢亂說。
可惜的是,這事後來不聊了聊之了。
“姐姐既然這麼想,今日又何必忽然提起?”沈婉瑤端着茶喝了一口,輕聲問道。
沈婉瑜眨了眨眼,笑容慢慢凝注,聲音也冷了幾分:“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做的那些事,我並非不知情。你識趣的最好給我收斂一點,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還會像那次一樣,這麼輕易就放過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