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這邊過得逍遙自在,安陵侯聽聞她將要成爲豫王妃,喜不自勝,待她比以前好上不止一個層次。
誰說不是呢,他這個爹,一貫來是這般趨炎附勢的,知道她輝煌騰達了,又怎敢責罵於她。
連帶着對沈君陶,也多了幾分關懷。
原先他並不待見沈君陶,如今倒是會說問候幾句了。
沈婉瑜很是欣慰,對付她爹這種人,只有比他更有權勢,才能叫他低頭的。
而徐墨那邊,卻過得並不怎麼好,傍晚時分,收到密保,說京城有人在暗中集結兵馬,好似要造反。
徐墨派人探查,卻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正焦頭爛額地想着應對的方法。
三更的時候,外頭卻有侍衛來報,說是安陽郡主求見。
這個時候,安陽郡主原本該是在京城國公府裡的,又怎麼會忽然跑到他這軍營裡來。
徐墨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讓人將她請了進來。
安陽郡主程娢,本是京中人人稱讚的才女,樣貌清婉,舉止端莊,整一個大家閨秀。
然此刻的她,卻衣衫不整,髮髻凌亂,臉色看着要有多憔悴,就有多憔悴。
她不眠不休趕了幾夜的路,經過不斷盤問,才找到徐墨安營紮寨的地方,早就累得精疲力盡了,又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形象。
“殿下……”她見到徐墨,眼裡的淚水頓時就涌了出來,“娢兒終於找到你了。”
她撲過去,一把就抱住了徐墨:“娢兒已經幾個月沒有見到殿下了……”
徐墨看到她的模樣,也是嚇了一大跳的,但他還有幾分理智在,在安陽郡主朝他撲過來的那一刻,伸出手擋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他皺着眉問道,這裡並不是女人可以來的地方,若單單是想見他,就跑到這裡來,是有些不大和規矩的。
程娢自幼在國公府長大,國公府家教甚嚴,恐怕長公主,也不會讓她一個女子,奔波這麼久,就爲了來見他一面。
程娢見徐墨伸手推開她,神情頓時僵了一
下,“殿下,娢兒不眠不休趕了幾天的路,才找到你……你爲何見到娢兒,一點也不高興?”
她心中刺痛,“殿下難道就不想念娢兒嗎?”
“娢兒從小到大對殿下是什麼心思,殿下難道都不知道嗎?”
她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殿下爲何要拒娢兒於千里之外?”
她是什麼心思,徐墨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現在並非是說這些的時候。
京城裡,還不知道有什麼變數,他根本就沒心情,把時間放在這兒女私情上。
他背過身去,淡淡道:“你既然來了,便先住下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他喊了侍衛進來:“帶安陽郡主下去休息。”
侍衛拱手應是,朝安陽郡主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陽郡主心中如同紮了一根刺,上去,一把抱住了徐墨,“殿下,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在乎娢兒嗎?”
侍衛可謂是目瞪口呆,這傳聞都說,這安陽郡主,是大家閨秀,這會兒卻不管不顧地往殿下-身上撲,簡直讓人大跌眼鏡。
他覺得這一幕,他不該看,迅速地低下了頭去,衝動一個木頭人。
徐墨見她還是這樣,只是一點點地將她的手掰開,回過身與她說:“程娢,我已經有中意的女子了,不日我便回娶她過門。你……就別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不值得你如此。”
這些年程娢的心思再明顯不過,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迴應罷了。
程娢是他姑母的女兒,他從小到大都是將她當做親妹妹看待的,從未未對她生過別的企圖。
其實他在知道她的心思的那一刻,已經儘量避開她了。
誰知道,她卻鍥而不捨一直往他豫王府跑。
豫王府上下的人,見了她,都跟見了瘟神似得。
就連他,也爲了避開他,只能謊稱自己外出了。
他還從來沒這麼怕過一個女子,卻有些怕程娢。
程娢與他,有一層微妙的血緣關係。
說白了,
他不想與她撕破臉,更不想,因爲他,破壞了皇上與長公主之間的關係。
“你說的那個人,是沈大小姐嗎?”程娢後退了幾步,帶着些許震驚地看着她,“這些天,她與你一道南下,難道就是因爲這樣,你才愛上她的?若陪着你南下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不會愛上她了?”
一想到這個,程娢心裡就沉了下去,是她設計讓沈大小姐南下的,本是想讓她喪命在南方。
誰知道徐墨卻拼命護她周全,還傳出,他們早就私定終身的傳聞。
她心裡又如何好過得了。
本是想讓她喪命,卻反將她送入了徐墨的懷中……這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程娢怔怔地看着徐墨,試圖從嘴裡聽到肯定的回答,若是如此,若是如此,她還是有幾分機會的。
徐墨卻沒能如她所願,而是搖搖頭:“並非如此。而是本王早便對她情根深種了。就算沒有此次南下的事,本王也一樣會娶她爲妃。”
“程娢,我心中已經有了旁人。你是個好女人,該去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平安地度過一生。我不值得你爲我如此。”
徐墨很認真地說道,沒一句話,就如同一把刀子,深深地刮在了程娢的心裡。
到最後,她已經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顫抖着雙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早便對她情根深種了!早便對她情根深種了!
她苦苦追求了這麼多年,卻終歸比不過那沈大小姐。
他與沈大小姐不過才認識幾個月,就已經對她如此了!
“她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付出一切?”程娢忍不住質問道。
徐墨嘆息:“她確實身份地位才學都比不上你,但是她合我的心意,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對我來說,就是世上最好的。”
“爲什麼,爲什麼……我哪裡比不上她了。”程娢淚如雨下。
徐墨背過身去,“你沒有哪裡比不上她,只是我們不合適罷了。姻緣之事,向來講究緣分。我與你之間,沒有緣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