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知道她那三個妹妹都是想在宴會上大展風采的,肯定會費盡心思的打扮,就跟傅氏說:“母親,我們這麼等着也不是辦法,不如先走着吧,等會兒讓她們的車伕趕車快些,追上我們便好了。”
傅氏很贊同她的做法,畢竟這路上的都是一同入宮的人,若是看到安陵侯府的車架遲遲沒來,難免會有人說,安陵侯府對這次的宴會不重視。
這可是皇上和皇后親自下令要辦的,敢不重視,那就是對皇上的不敬了。
只要在宮門前等她們一起進去,那便不算是失禮了。
傅氏點點頭,讓人扶了婉瑜上馬車,看到她打扮得這麼素淨,還是忍不住說她:“你那三個妹妹爲了今天的首飾可選了好幾天,你倒好,直接穿了尋常的服飾,母親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
婉瑜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一本正經道:“母親,我這身也是前幾日才做好的。”
也前幾日開始準備了的意思。
旁邊的白芷聽了使勁地嘆氣,小姐這身衣裳是新的沒錯,可這是鋪子裡慣例給府裡送的四季新衣。
傅氏也是搖頭,但這長女一向有主見,便也沒再責備她,道:“這樣也好,不會搶了那些貴人的風頭。”
沈婉瑜心裡使勁的點頭,總算有個明白人了。
傅氏看到她歡喜的樣子,既無奈又好笑,不再看她,扶着丫鬟的手上馬車去了。
…………
豫王府
小廝一臉討好地走道書案前,詢問豫王殿下:“殿下,桃花宴就要開始了,您不去看看嗎?”
徐墨正在作畫,聽到小廝的話,稍稍擡起頭,“都有誰來了?”
小廝恭敬道:“各家閨秀都到了,就連銀月公主,安陽郡主,長公主和幾位皇子都去了。”
徐墨直起身,“皇姑也來了?”
他口中的皇姑就是長公主,長公主跟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早年還跟先皇上過戰場,是個性格好爽的女子。
她嫁給平國公爲妻,膝下育有一子一女,皆
是人中龍鳳,其中女兒便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安陽郡主程娢。
平國公英年早逝,這麼些年,都是她一人撐起了整個國公府,京中敬佩她的人很多,就連皇上也誇她是女中豪傑,時常召她進宮相陪。
長公主在朝中的地位與旁人不同,若說皇上對銀月公主是寵是縱容,那麼皇上對長公主,便是敬, 是從……有時候她說一句話,比朝臣說十句都管用。
只不過長公主從不攙和朝事,亦不隨便在皇上面前發表看法,朝臣有事求她,她向來閉門不見,有一種自成的泰山崩於頂而色不變的氣韻在……這也是這麼多年來,平國公府能屹立不倒和皇上一直信任她的原因。
朝中諸多皇子對這位長公主,也都是很尊敬的,就連最飛揚跋扈的銀月,到了長公主面前,也乖順的像只小貓兒似得,不敢有絲毫僭越的地方。
只是她向來不喜歡參加宮裡的這些宴會,今年怎麼來了?
徐墨有些疑慮,“宮裡可是出了什麼事?”
小廝低頭道:“旁的倒不曾聽說。只是聽皇上身邊的總管提了幾句,好像是太后娘娘有意在這次宴會上給安陽郡主挑選夫婿。”
這就難怪了……徐墨放下墨筆,“替我更衣吧。”
小廝一喜,這便是要去了的意思。
殿下向來不喜歡這些熱鬧的場面,往年都是不參加的,他是皇子自然沒什麼事,但他不一樣,他是下人,皇上慣常是把氣撒到他們這些下人身上的。
往年頂多就是挨幾個板子,但今年連長公主都去了,殿下要是再不去,可能就不止幾板子這麼簡單了,甚至丟了性命都是有可能的。
小廝心裡那個愁啊,幸好豫王殿下想通了,他能不高興嘛。
趕緊去喊了近身伺候的來,給他尋華服,換頭飾等,說有多盡心就有多盡心。
徐墨看着下人們個個絞盡腦汁的樣子,就道:“隨意就好,不必麻煩。”
他只是去看看罷了……
小廝卻覺得,這偌大的王府還沒個王妃,若是殿下能在
此次的宴會上給他們找個王妃回來也是好的。
至少什麼時候殿下生了氣,他們還能到王妃那兒求助,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孤立無援了。
可不就是得給他好好打扮嘛。
即使徐墨說隨意,但小太監還是忙活了老半天,才替他把衣裳換好,髮髻冠好,帶上皇子的樑冠,備好馬車往宮裡去。
誰知馬車剛停到宮門口,就遇到了辰王戴嘉銘,豫王府的人都知道豫王和辰王向來不對付,停了馬車之後,一直不敢進去回稟豫王。
徐墨感覺到馬車停了,卻遲遲不見小廝來喊,便隔着簾子問:“發生什麼事了?”
小廝忙小聲道:“是辰王殿下的車架也要進宮。”
宮門就這麼大,兩輛車一起是進不去的,只能一輛先行……他們也是在猶豫到底是該讓還是不該讓。
對方雖然不是皇上親封的皇子,但也是皇上親封的親王,身份是與豫王一樣的,這些年他在朝堂的的風頭,甚至有些蓋過豫王殿下了。
這種冤家路窄的情況,他們可不敢擅作主張……
徐墨皺了皺眉,掀了簾子,果真看到掛着辰王府掛飾的馬車停在了他馬車的旁邊。
辰王府馬車上的車伕亦一臉懵逼地望向這裡,但他們到底是戴嘉銘手下的,有些傲骨,率先出口呵斥道:“何人敢擋我們辰王殿下的去路?”
這車伕也實在是沒眼色,且不說徐墨馬車上掛着豫王府的標誌,單說敢乘車入宮門這一點上,也應該知道這裡坐的不是普通人,竟然還敢出言呵斥,腦子也是蠢到沒救了。
豫王府的車伕雖然跟徐墨一樣不愛說話,但也不會對方叫板了還輸了氣勢,當即也衝對面喊道:“我們是豫王府的。你們哪裡來的膽子敢擋我們殿下的車駕!”
豫王是什麼人,京中人人稱道的冷麪閻王,就算是朝中重臣見了都得避讓的人!辰王府的車伕被嚇得臉都青了,但想到自家辰王也不差,就故作鎮定地回過身,隔着簾子向戴嘉銘稟報:“主子,豫王殿下的車駕在我們旁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