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其實辰王殿下,他是知道這件事的……”見徐青鸞不由分說地就要揮馬鞭,她趕緊抱住了馬脖子,泫然欲泣道:“辰王殿下是見過姐姐的,前些天,他還聽太后娘娘的吩咐,特地來侯府試探過姐姐……”
徐青鸞一聽,當即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麼?嘉銘哥哥知道要嫁他的不是你?”
沈婉琪點點頭,“只是婉琪也不知道,辰王殿下爲什麼要替姐姐隱瞞……興許是真的傾慕姐姐吧……”
“狗屁!嘉銘哥哥纔不會看上她那樣惡毒的女人!”徐青鸞頓時震怒,一把推開沈婉琪,就揮鞭往戴嘉銘那兒去,“這個賤女人,我一定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沈婉琪被她推倒在地上,甚至手心都擦破了血,但她眉頭也沒皺一下,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帶起的泥,眯眼看着不遠處的沈婉瑜,嘴角輕翹。
姐姐,先前你利用我去對付銀月公主,害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現在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要怪只能怪你生了一副好樣貌,讓辰王都對你另眼相待。
她彈了彈塗了紅色丹蔻的指甲,衝旁邊的婢女招手:“去給我選一匹溫順的馬來,我要讓所有人看看,我的馬上英姿。”
婢女很是疑惑,“小姐,您不是要給銀月公主當婢……”
“蠢貨,讓你去就去!哪裡來這麼廢話!”
婢女咬了咬脣,應聲而去。
徐青鸞她在宮中有專門的馬術師父,騎術練得爐火純青。
她心中憤怒,騎馬過去的時候,就刻意對準了沈婉瑜的方向,一甩馬鞭,汗血寶馬立刻衝沈婉瑜那兒飛奔了過去。
眼看就要踐踏到沈婉瑜,在場的人都沒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皆大驚失色,就連離婉瑜不遠的安陽郡主,也大叫了一聲:“小心,快躲開!”
婉瑜正牽着馬,跟婢女說話,也沒想到徐青鸞會這麼騎馬朝她衝了過來,汗血寶馬跑的飛快,沈婉瑜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下意識就握緊了雙拳,閉起眼睛打算一了百
了算了。
電石火光之間,婉瑜感覺到身子忽然被人推了一下,原以爲會倒地被馬蹄踐踏得死無全屍,手臂卻又被人扯了一下,她非但沒有成爲徐青鸞馬下的亡魂,反而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之中,“沒事吧?”
她眼前還有些眩暈,但感覺自己沒渾身都沒有傷到,下意識就搖頭,“沒事。”。
還未等她站直身,耳邊便傳來戴嘉銘震怒的聲音:“徐青鸞,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可知道這樣是會出人命的!”
戴嘉銘勒住徐青鸞的馬繮,怒不可揭地衝着她怒喝道,“你母后難道沒教你,殺人是要償命的嗎,這些年宮裡嬤嬤教你的規矩,你都學到哪裡去了!”
戴嘉銘是學過武的,他勒住馬繮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力,徐青鸞騎術再怎麼好,也是個女流之輩,他這猛地一扯馬繮,汗血寶馬立刻就一揚前蹄,前半邊馬身騰空而起,又重重地落下,徐青鸞差點被它顛下了馬背,幸好她抓緊了繮繩,可即便沒有摔下去,兩隻手還是被繮繩勒出了血。
她才稍微將心情平復下來,就聽到了戴嘉銘這一聲怒喝,眼睛頓時就紅了,衝着戴嘉銘吼道:“我就是要她死!我就是要她死!我就是不喜歡你一隻眼睛總盯着她!”
“徐青鸞,你哪隻眼睛看我只盯着她了!”戴嘉銘原本還算溫和的,聽到徐青鸞這話,也沒什麼好眼色,“就算我看她,那也與你這公主無關吧?眼睛長在我身上,我想看誰,難道還用得着你管?我怎麼說也是皇上親封的親王,你這公主就算再受寵,也還管不到我頭上!”
他猛地丟掉馬繮,朝一旁的沈婉瑜走了過去。
徐青鸞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如今被自己心愛的人責罵,還罵的這麼難聽,頓時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你們都欺負我!”
她身邊的宮女手忙腳亂地過去收拾殘局的收拾殘局,安慰徐青鸞的安慰徐青鸞。
躲過一劫,沈婉瑜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深深地吸了口氣,想慢慢站起來,腿卻有些發軟,剛一動,就又摔了
回去。
婉瑜感覺手臂被人穩穩地攙住,她回頭便看到徐墨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正眸意沉沉地看着她。
“你剛剛怎麼都不知道躲?你知道你差點就成爲馬下亡魂了!”徐墨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聲音清冷,卻難得地讓人聽出一絲緊張的擔憂。
沈婉瑜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素來冷漠無情的豫王殿下,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婉瑜有些不信,掙扎着推開了他,想要站直身,卻發現還有些腳軟,腳步下意識地踉蹌了一下,徐墨在一次伸手扶住了她。
婉瑜擡頭看着徐墨的眸子,朱脣輕啓:“多謝殿下相救。”
加上這次,他好像救了她兩次了……上一次是在御花園,她差點碰到映山白中毒,這一次又是徐青鸞的馬蹄下救了她。
婉瑜也不知道這到底算是緣分,還算是孽緣。
“不必謝我。”徐墨深邃的眸子定在在沈婉瑜身上,“你只要記得,我又救了你一次便好。”
“……”沈婉瑜一愣,整理裙襬的手立刻頓住了,呆着一張臉,不解地看着他。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記着他救了自己幾次,是要將來還給他嗎?
他堂堂一個親王,皇帝最看重的兒子,哪會有她一個落魄侯爺之女能救的時候。
“請恕婉瑜愚昧,不懂殿下的意思。”
“以後你就懂了。”徐墨輕輕一笑,沒等婉瑜再問,他就忽然湊了過來,在她耳畔輕輕說:“總有一天你會懂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婉瑜滿頭霧水地看着他,戴嘉銘和安陽郡主這時走了過來。
婉瑜生性就不想欠別人人情,開口問他:“殿下可是要婉瑜報答?”
“報答?”徐墨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意,如玉般清冽溫潤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確實是要你的報答,至於要怎麼報答,我以後再告訴你!”
婉瑜:“……”
她怎麼覺得這話這麼曖昧呢,一點也不像是有着冷麪閻王稱號的豫王口裡說出來的。
(本章完)